鸿渐正在想未成婚的女婿算不算“亲人”，忙说：“相信！相信！这也是一种哄骗神经的方แ法，分散她对痛处的集中注意力，很有道理。”
鸿渐忙申辩，自己一清早到现在没碰见过她。
“这样着急！好，我就看。你等着，不要挂电å话——我看了，不懂你的意思。回头你来解释罢。”
我没有脸再来见你，所以写这封信。从过去直到今夜的事，全是我不好。我没有借口，我无法解释。我不敢求你谅宥，我只希望你快忘记我这个软弱、没有勇气的人。因为我真心敬爱你，我愈不忍糟蹋你的友谊。这几个月来你对我的恩意，我不配受，可是我将来永远作为宝贵的回忆。祝你快乐。
“大学里教你国文的是些什么เ人？”斜川ษ不无兴趣地问。
慎明道：“不管它鸟笼罢，围城罢，像我这种一切脱的人是不怕被围困的。”
方鸿渐闻所未闻，甚感兴味。只奇怪这样一个英年洋派的人，何以口气活像遗少，也许是学同光体诗的缘故。辛楣请大家入席，为苏小姐杯子里斟满了法国葡萄汁，笑说：“这是专给你喝的，我们另有我们的酒。今天席上慎明兄是哲学家，你跟斜川ษ兄都是诗人，方先生又是哲学家又是诗人，一身兼两长，更了不得。我一无所能，只会喝两口酒，方先生，我今天陪你喝它两斤ภ酒，斜川兄也是洪量。”
辛楣大不服道：“为ฦ什么外国人提起夜莺，总说它是雌的？”
方鸿渐竭力不让脸上的笑漏进说话的声音里道：“我只恨这样好诗偏是王尔恺做的，太不公平了！”
“对了。”清脆的笑声。
“没有什么，就觉得累，懒出门。”这含意是显然了。
“鸿渐，我想这时候你还不会出门，打个电话给你。我今天身体不舒服，晚上峨嵋春不能去了，抱歉得很！你不要骂我。”
赵辛楣专家审定似的说：“回答得好！你为什么不做篇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