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信息产业兴起以来,尤其是网络股泡沫产生以来,“ceo”在中国骤然成为一个流行词汇。总经理和总裁们纷纷改称ceo,这个ฐ缩写词比它的中译版“席执行官”更简洁,在中ณ国人心目中更有神圣感,于是便出现了今天ceo满天飞的局面。刚ธ刚从大学毕业的年轻人骄傲的在名片上印着自己้是某家新公司的ceo,海ร尔这样年营业额上百亿的大企业总裁é也要求别人称他cນeo,但大部ຖ分人并不知道这个英文缩写词的实质内涵຅。董事长,总裁,cນeo,这三个公司领ๆ导者的称谓不仅仅是文字游戏,它包涵了企业管理制度的基础,与其说是权力的基础,还不如说是义务的基础。

董事长的英文是oftheBoard,总裁是president,席执行官是chiefexecutiveofficນer,这是众人皆知的。但媒体并没有意识到เ这三个称谓的微妙差ๆ异,经常把president译成董事长或席执行官,ceo有时候又被译成总裁,情况十分混乱hairman这个职务可能ม是现代公司管理层最早ຉ确定的职务之一,因为它是股东利益的最高代表,理论上讲是公司管理层所有权力的来源。

president和任命,董事会只能ม由召集,非例行的股东大会一般也只能由召集(或者由á股东联名呼吁召集,这要看公司章程)。既然president和任命的,理论上讲也可以随时解除他们的职务;不仅如此,可以随时解除任何人的职务,除了董事(memberoftheB๦oard)和监事(memberoftheB๦oardofsupervisors),因为董事和监事不是公司雇员,而是公司的主ว人和仲裁人。因此我们常常看到一位弄砸了许多事情的ceo被罢免,却依然保留董事职务;即使他没有多少股份,仁慈的股东往往也会允许他在董事会继续呆下去。

董事会不是一个行政机构,而是一个立法性质的委员会,这就决定了董事长和董事们之间没有真正的上下级关系。一位强大的可能ม拥有真正的生杀大权,这种大权有时候来自他掌握的多数股份,有时候来自他的人脉资源,有时候来自他早年积累的威信,这时董事会不过是t和ceo也必须ี真正对他负责(不仅仅是名义上的负责),比如微软公司的比尔盖茨,长江实业-ๅ和记黄埔的李嘉诚,他们目前在公司都只保留แ了的职务,但对于行政事物他们一样拥有最高的言权。

但大部分公司的只是一种荣誉性职务,就像英国女王一样,拥有无比尊荣的地位,却从来不说有分量的话。尤其是资产特别巨大、股权特别分散的公司,如通用汽车公司、美孚石油公司等等,各大股东及行政人员的关系非常复杂,只是一个德高望重、用来维持局面的“活人神”而已๐,除了召开董事会没有任何权力(就连召开董事会都是应president或cນeo的要求)。

喔,我也许说错了,准确的说还是有一点权力的,那就是president或ceo太嚣张,以至于大部分股东一致决定动政变把他搞掉的时候,经常是政变的主脑人。石油大王洛克菲勒的儿子,小约翰?d?洛克菲勒就动过一次非常著名的宫廷政变,那是在2o世纪初期,他是一家铁矿公司的董事长,总裁是洛克菲勒家族之ใ外的人,他与小洛克菲勒产生了严重的冲突,最后小洛克菲勒不得不召开一次特别ี股东大会来审议罢免总裁议案。当时小洛克菲勒掌握的股份只有四分之一,远没有到达左右大局的程度,但他出色地收罗了工人、行政管理者和小股东的心,最终以压倒优势罢免了桀骜不驯的总裁é。不久前迪斯ั尼公司的ceo也是这样下台的,对于一位资深经理人来说,被自己้的董事长动股东赶下台无疑ທ是最悲惨的事情。

president这个ฐ词诞生要比ceo早ຉ,范围也比t的人,无论是总统、总裁还是大学校长、委员会主席,都是有一定权力和社会地位的人,但ceo却可以随便用在哪个行政负责人身上。看过《兄弟连》的人都记得,e连的战士甚至把连长称为“cນo”,连长的上级也๣称呼他为“e连的gofficharge,也๣就是(战地)指挥员的统称。而具体军衔没有关系。对于一个ฐ清洁工ื小组来说,组长就是ceo;对于一个ฐ极地探险队来说,队长就是ceo,这个词没有任何特权荣耀的成分,只代表着某个范围内的最高执行权和与之相伴的义务。想想中ณ国国内的总裁é、总经理们争先恐后抛弃president的称谓,视ceo为身份和地位的象征,实在让人感到好笑,难道他们不知道美英的一个下级军官、一个ฐ职工领班都可以叫做cນeo吗?

一般来说,在公司内部,president是掌握实权的人;在t几乎ๆ是唯一掌握实权的人。一个ฐ公司的创始人经常同时给自己加上t两种头衔,但现代企业的所有者和管理者不是同一群人,再优秀的president往往也只占有很少的股份,一个小股东是不应该成为的,就好象一个ฐ没有王室血统的人即使再优秀也当不了国王。有时候大股东的力量太强大(比如摩根、杜邦这些大财团是许多公司的大股东),以至于president都成为了股东利益的代表,公司的行政实权就落到了其他行政人员手里,比如执行委员会主ว席,副总裁,财务委员会主ว席等等,当然也包括ceo。

president沦为大股东代表的例子,最典型的是192o年代早期的通用汽车公司,当时通用汽车创始人杜兰特因为疯狂买空股票຀而被一脚踢出公司,作为ฦ第一大股东的杜邦财团立即派遣了一位杜邦ะ家族๣成员担任通用汽车的president(注意不是,在通用汽车的历史上一直是无足轻重的角色),直到赫赫有名的阿尔弗雷德?斯隆接任总裁é为止。

事实上,西方的president在大部ຖ分时候与中ณ国的总经理是一回事情。总经理可以翻译成“president”,也可以翻译成generaທ1manaທger,但后者在西方企业中不是一个常见的职位。但中国企业经常同时设立总裁和总经理,如果把总裁翻译成president,总经理就应该翻译成t和ceo在西方企业里经常合二为一(尤其是在中ณ小企业当中ณ),即我们所说的“总裁兼席执行官”,你称呼他president或cນeo都无所谓;你也可以在礼仪场合称呼他为president(强调身份和地位),在工作场合称呼他为ฦceo(强调执行权和责任)。

在少数情况下,董事长、总裁和ceo都是同一个人,我们称为“董事长兼席执行官”或“董事长兼总裁”(称呼“董事长兼总裁兼席执行官”实在是太恐怖了,没有必要),这种兼职大部分由公司创始人拥有(如比尔?盖茨),有时候也是因为公司的传统习๤惯(如韦尔奇,按照通用电气的传统,他同时担任董事长和席执行官,而且不存在独立的总裁职务)。

看到这里,大部分读者恐怕会头昏脑涨,连我自己都昏了头,既然president和ceo的职权没有本质的区别,而且经常是同一个人,那么为ฦ什么要把这两种职务分开呢?答案比较复杂:第一,因为某些大公司的行政事务过于繁重,一个人的精力无论如何不能处理,必须ี有两个ฐ地位平等的最高执行官;有的时候,一家公司同时拥有两个优秀的领ๆ导者,有必要为他们安排平等的地位,所以president和cນeo就变成了两ä个人。第二,二战结束之ใ后,欧美大公司的执行权又生了变化,演化为“重大执行权”和“日常执行权”两块,重大事件如大政方针、重大人事任命和比较大规模的投资等属于“重大执行权”范畴,由ceo掌握;一般政策、一般人事任命和一般规模的投资等属于“日常执行权”范畴๨,由president掌握。如果说t就是掌握日常工ื作的第一副总理,如果这两个职位不属于同一人,那ว么ceo的地位稍微高一点。

我没有调查t最早是什么时候分开的,但最早的著名例子生在196o年代的福特汽车公司。当时福特三世邀请号称“蓝血十杰”之的麦克马纳曼担任福特汽车的president,麦克马纳曼也成为了福特汽车历史上第一位没有福特家族血统的president。但是,福特三世并不想完全放弃行政权,因此他改称自己้为ceo,与麦克马纳曼形成了双头统治,这是现代企业历史上ceo职务流行的开始。

从那以后,公司最高执行权掌握在两个ฐ人手里变的司空见惯,有时候cນeo对总裁有很大的优势,有时候又是总裁乾纲独断。1999๗年左ุ右,比尔?盖茨曾经任命一位新的微软公司总裁,但自己仍然保留董事长兼ceo的职务;许多媒体报道说是盖茨“辞去”总裁é职务,但实际上盖茨只是把微软公司的总裁é和ceo两个职务清晰的分离开来,并把日຅常执行权授予总裁,这谈不上什么辞职可言。

dcນeo,这三个词的关系虽然错综复杂,但我们仍然可以把握它的精神实质。简单的说,是股东利益在公司的最高代表,它不属于公司雇员的范畴,president和ceo的权力都来源于他,只有他拥有召开董事会、罢免president和cນeo等最高权力,但他从来不掌握行政权力。一位t或ceo,就仅仅是一个ฐ礼仪职务,一个德高望重的仲裁é者,一般来说是某位大股东的代表。president掌握着公司的日常行政权,既可以译成总裁,又可以译成总经理;president这个称谓包含的荣耀和地位比ceo要高,因此经常用于礼仪场合。

许多时候,president和cນeo是同一个人,随便你怎么称呼他;但在许多大公司里,president和ceo是两个人,这时“总裁é”和“席执行官”才有严格的差ๆ异,有时候两ä者地位平等,有时候cນeo是总裁的上级(实际情况很复杂,必须一一分析)。有时候president和一样,也沦落为一种无足轻重的礼ึ仪职位,但至今从没有听说过ceo变成一种礼仪职位,除了在中国。在中ณ国,无຀数的经理人疯狂地给自己加上ceo的冠冕,以为这就是跟世界接轨,就是拥有了最高的荣誉与地位;他们不知道,ceo这个词在西方没有任何荣誉与地位的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