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中华，你怪我也怪不着。我对你尽力了。我知道你现在很努力，我挺为你高兴的。”李雪芳习惯性的推推眼镜，那双清澈的眼睛简直可以养鱼。还没等我说话她接着说：“也许我不该来。谢谢你卫中华，我走了。”
此时的我就象公司门口两边呲牙咧嘴的石狮子，冷静，也冷酷。想到เ李雪芳这是来给自己家的老公帮忙来了，不由一阵心寒，愈加感觉自己理应无情。
谭艳不依不挠，非要我说出个一二三来：“你在楼底下找什么？我看你就差脱下衣服来抖抖了。有什么好抖的？就是没女人头也有女人气味！”我说你说话要讲证据啊，天天疑神疑ທ鬼的干嘛？我要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就不得好死！“怎么เ这么喜欢拿屎盆子朝我头上扣啊？”
进了屋子谭艳就一屁股坐在沙上，一言不。
张总出来了，伸着懒腰，得意洋洋的，走过来拍拍刀疤的肩膀，说这里的姑娘真鲜亮。刀疤说我给你选的可是这凤凰洗浴城的名花，玩就玩痛快，但弟兄们的事办得也要利索。张总哈哈大笑，说没问题没问题，明天我就拨一笔款子到你们公司帐号上。
男女之事也就那么回事，搞不懂他们没有感情哪来的这么旺盛的性欲。也许性欲不只来自感情，更多时候是来自人的动物性本能ม，推而论之，感情这东西也不是我想的这么神圣，而现在我还在为了感情做令自己้都感到เ恶心的事。
在李雪芳离开后我度过的那段艰难岁月里，我整夜喝酒唱歌，通宵打麻将，还经常出入歌舞厅找小姐穷开心。一切历历在目，仿佛昨日之事。一时间我的心里突然充满了恨意，心想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李雪芳不是告诉我陈志明是“真正的男人”吗----真正男ç人也不是这么好当的……
公元199๗7年夏天，我忍痛在花园路斥巨资36o元给李雪芳买了件深蓝色连衣裙。李雪芳穿上后仪态万方，说她可从来没穿过这么贵的衣服。我说，我就是要把老婆打扮得漂亮一些，叫宿舍楼ä那些找不到对象的单身汉因为嫉妒我吐血而死。李雪芳听了笑得跟牡丹花似的。那ว件连衣裙李雪芳十分珍惜，看的时间比穿的时间长，每年只有在特别的日子里才穿出来臭美，比如过生日、参加什么聚会之ใ类。我想这衣服现在也许正躺在李雪芳的衣橱里象我一样叹息吧。不知李雪芳偶然看到它的时候会不会想起卫中华？
晚上下了晚自习我和刀疤护花回来，经历了技校生涯也是我们的痞子生涯里规模最为ฦ浩大的殴斗，起因是另一个班里的男生横刀夺爱，导致我们宿舍的张斌失恋。我和刀疤去主持正义，结果点燃战火，两个宿舍的人在宿舍楼楼道里大战。刀疤光荣负伤住院，脸上也就有了那ว道永远挥之不去的刀疤。我们差点因为那件事情没毕成业，而赵红第一天去医院看了刀疤一眼后再也没理过刀疤，从此刀疤对女人总是颇有偏见。我劝他，你不能ม因为一个女人就将全世界的女人通通否定。他说你呢？你说你有多爱谭艳？我想了想说，不知道。
我和谭艳很少交流，其实也无法交流，我们的思想格格不入，也没什么共同兴趣，她回到家那ว些港台爱情片就看起来没个ฐ完，什么垃圾看什么เ，什么เ又臭又长看什么。我说你还是中学生啊，就不能有点高雅的追求？她说：“我中学生的时候哪有这么多电视可看，现在补上。”
郑美丽问我一定很奇怪吧？我说奇怪什么？她说，我知道很多人都看不起我，特别是象你卫中华这么有个性的人。我苦笑了一下说我有什么个ฐ性啊，就是一个ฐ普通职工，想个性也个性不起来了。郑美丽叹了口气说：“但我们女人能靠什么เ？”她说以后也许不会再出来了，庞永亮把她看得很紧ู，这次来主要是想表达一直以来的感激之ใ意，“好对你有个交代，对自己้也有个交代。”
“我只是问问，”我夸奖自己้，“你知道我卫中华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无功不受禄。有人帮了我我还一点不知道，心里老不是个事。”
谭艳说：“那打扮这么精神干嘛啊？是去会情人吧？”我说你愿意你老公在外面给你丢人现眼？谭艳说得了吧你，要是知道你在外面花心，我就用剪刀阉了你，要不就在你饭里下点耗子药毒死你，然后从我们家的窗台跳下去。我抱了抱谭艳说，你可别吓唬我啊，我就是有那ว个贼胆也没那ว个贼心。谭艳气笑，说你就会拿瞎话糊弄我。
李雪芳却经常打着老同学的旗号来找我，我慢慢看出了她的意思，同时郑美丽ษ跟某高干子弟谈恋爱的消息传来，也就半推半就地经常同她出去轧马路。
李雪芳知道我是个爱看书的“文学青年”，经常给我借书。那本《乱ກ世佳人》还回来的时候我现有一页窝了一个角。我声讨了半天，嫌弃她不爱惜别人的书，再给我借书我就没再借给她。后来我们谈对象的时候提起这事，她说我真是个猪头。我恍然大悟，回去找出那本书翻到那一页一看，正是斯佳丽ษ送别就要去参军的阿希礼做爱情表白的那ว段经典描写。
我一手搂着谭艳的脖子一手拿着鸭脖子说：“你别抱太大希望，我还没想好去不去呢。”谭艳一把把我手上的鸭脖子夺下来说，卫中ณ华你就不知道争点气啊？
杨主ว任问我的时候我犹豫不决，也正是这个原因。但我突然想起了我进门时候的那个把我当收废报纸的治安员，也太不拿人当人了。于是我说了一句连我自己都感到吃惊的话：“谢谢领导，我一定好好表现。”杨主ว任说先把我借调过来，等过段时间再把我劳资关系起过来，正式办理调动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