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绍仲看着罗潇，眼前的女人依旧美丽，也依旧优雅，就是这眼神，早已不复当年的清纯简单。
自从上次两人不欢而散，她放不下矜持和自尊，他更是半点口风也不松，彼此就像是冷战了好一段时间。
很快，她从健身器械上下来，字句清晰地问道：“你是想让我送你回家吗？找不到家了吗？”
老太太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然后静静地指了指身后的那栋楼。
只是沈瑟看到他秃了一半的话。
沈瑟穿着一身熨ຖ烫整齐的套装，脚๐踩着五公分的高跟鞋，跟着韩江墨往里面走的时候，她还不小心踩进个坑崴了下脚๐。
但她在担心程绍仲的时候，倒是自己้的生活先出了乱子。
至此沈瑟才发现，无论是谁，哪怕整日标榜ึ着正义、信仰的那ว些人，在碰到跟自己้感情利ำ益相关的事情时，也做不到真正的一碗水端平。
程绍仲于是确定她还醉着，除了上次，平日里的沈瑟才不会问他这种问题，她只会不问回报、不问结果地爱他，把一颗心完完整整地捧在他面前。
程绍仲这才走到เ她面前，伸手抚住她的脖ๆ颈่：“清醒了？”
照ั片上一男一女应该还处在学生时期，女孩亲昵着依偎着男孩，后者的目光则ท是掩不住的温柔爱恋。
沈瑟摇摇头，低声回答说：“没、没干什么……”
这个时候，老大估计不愿意见到她，可是她也不放心就这么自己走，万一这老头出事怎么办。
林德钟平时看着乐呵呵的心宽体胖，但遇上事情了，尤其是碰到跟程绍仲有关的事了，还是有些收不住脾气。
沈瑟跟着走了将近有两ä条街，前面的人才终于停了下来。
林德钟慢慢转过身，对着后面的沈瑟说道：“丫头，过来。”
沈瑟听话地小跑过去。
林德钟嘴里叼着一根烟，一个烟圈吐出来，有些模糊了他脸上的褶皱：“今天让你看笑话了吧？”
沈瑟闻言赶紧摇头：“没有，老大不用把那些人放在心上，他们捧高踩低的，别ี因为他们破坏了自己้的心情。”
林德钟又呵呵呵笑了出来：“是啊，捧高踩低。我跟程绍仲啊，从上学的时候就较着劲，想分出个高低。过了这么多年，我早就该承认，我败了，我在法律界混了这么多年，别人嘴上不说，心里都嘲笑我不切实际，整天一副穷酸相。程绍仲呢，成了有名的明星律师，光环财富什么的都有了。就让你们小姑娘看看，我们两个，哪个更成功？”
沈瑟张了张口，却没能发出声音。
林德钟像是也不需要她的回答，他又吸了口烟，然后用手指掐断烟头，将剩ທ下的半截烟揣回到兜里。
他朝沈瑟挥挥手，意思是让她赶紧回家。
沈瑟还是有些担心，还想说什么。
但林德钟已๐经转身走了。
走之前，他留แ下一句：“我让你别ี跟程绍仲学，还有，也别跟我学。”
……
第二天去上班的时候，沈瑟进门看到的依旧是林德钟笑呵呵跟韩江墨他们打趣的模样，看到她来了，他又像往常那样，指了指任东升，让他替着沈瑟去干活。
他神情举止正常的，就像昨晚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沈瑟心里是个挺能ม憋住事的人，她见林德钟什么都不愿意提，自己想了想，也决定把这一页ษ翻过去。
毕竟林德钟这样的大律师，总不会愿意被人瞧见狼狈的模样，更不愿被人提起。
她会像以前一样，保守住这个秘密。
……
而在春天即将过去的时候，沈瑟终于接了属于自己人生之ใ中第一个ฐ正式的案子。
还是个ฐ法律援助，案件也不大。
去上庭那天，她特地穿了一套刚买的熨烫整齐的套装，脚踩着五公分的皮鞋，头发没像往常那样只扎了个马尾，而是盘成了一个髻，看上去清爽又干练。
河汉所的几位“顶梁柱”把她一块送到เ了门口，就跟送女儿出嫁似的，一人一嘴跟她讲法庭上需要注意的事项。
沈瑟听了忍不住扶额叹息，这些话她都听了好多遍好不啦，这些男人怎么เ变得比她还啰嗦啦？
她看了眼时间，要来不及，于是赶紧挥挥手，示意他们回去工ื作，她则ท是转过身，脚步欢快地赶车去法院。
纤细窈窕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视野里，任东升一双桃花眼眯了眯，说道：“这丫头去上庭，怎么我还挺紧张的？”
李志岩在旁边赶紧附和：“是啊是啊，我就担心她被人欺负了，万一被检察官一瞪，她忘了词怎么เ办？”
于泽在一旁笑而不语。
还是韩江墨像轰鹅子一样把他们都轰到เ座位上，说工作时间不许多闲聊。
但其实，他才是最担心的那个。
想到沈瑟今天要上庭，他昨晚居然还失眠了一阵儿，他自己都没这个待遇来着。
……
沈瑟挤着公交车来到法院，路上有好几个人还盯着她看，她有点不好意思，还有点激动。
要不是怕被当成傻子，她非得逢人就说，她终于要上庭啦！
不是作为助手，也不是旁听，就是那种堂堂正正站在庭上，替当事人辩护的律师。
昨天晚上她跟沈妈妈打了好久的电å话，后者听到了也很替她高兴，在她们那个小镇上，她还是第一个律师，邻里街坊的也都拿她当榜样教育孩子，特别出名来着。
能给母亲争光，沈瑟也觉得很骄傲，当然，最让她感到高兴的，还是一直以来的努力没有白费。
幸亏她没有放弃，才等到了这一天。
公交车到站后，沈瑟看了眼时间，还挺充裕的，便放松了一下心情，往法院门口走。
走的时候她还在心里准备着待会儿要用到เ的辩词，这个空当，她还真没注意到身边路过的人，直到那人在她面前停下，她才定睛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