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临时有事出去了，我办公室的钥匙都在你那，你不在我进不去，他让我在这儿坐着等你回来。”
玫瑰眸中闪过一丝了然的光，嘴里却道：“不知道，你的手机一直打不通，王总让我每隔五分钟就拨一次。”
杨光打电话来时，白露刚刚到家。
为免误会，白露不能不再自我介绍一下：“章小姐你好，我是天都国际总经理办公室的秘书白露，王总让我代表公司来探望章顾问。”
白露没办法再跟他生气了，嫣然一笑，两粒茉莉花苞般小小的酒窝在唇角若隐若现。酒窝让她的笑容特别甜，特别明媚，甜如蜜糖，明媚如时下的春之四月。杨光下意识地胳ฑ膊一用力，完全彻底地把她整个ฐ人紧拥在怀，然后一低头，吻上了她柔软的唇。
宁萌嘴里说着哭字，声音却是带着笑的，她软软的、甜甜的声音像将融的冰淇淋。如果白露是个男ç人，或许会很乐意听到เ十九岁少女这样甜软如蜜的撒娇็。可惜她不是，尤其是撒娇็的对象还是她男朋友，心里别提多不是滋味了。
章铭远这天晚上在办公室呆了很久，时钟走了一格又一格，他却一直不走。期间叫白露进去添了好几次茶水，她发现他正在网上和人视频聊天，那头是一个很漂亮的洋妞。她心里那个ฐ气呀！他就不能回家去聊天去泡妞吗？非要在这里耗着她不能下班。
章铭远走了，走得潇潇洒洒。他走后，隔壁办公室的几个年轻女同事都不约而同地借故跑过来，问白露刚才章顾问跟她聊什么居然聊了那么久，还聊得很开心的样子，一直在笑呢。
下班时间到了，同事们都陆续离开。很快，公司所在的整层写字楼就只剩白露一个ฐ人，独自待在办公室恭候章铭远顾ุ问的大驾光临ภ。她知道今天这个班一定要打起精神好好加，如果没有伺候好这位顾问大人，这份工作没准都要泡汤。
虽然接了公司的聘书，挂了一个顾问的头衔，拿着优厚不菲的顾ุ问费，但公司的事章铭远却既不顾ุ也不问，鲜少会在公司出现。不过这点不重要，有这尊菩萨的名头在此，王海腾就已经有了不少方便之ใ处。他虽然来得少，但公司照样为他设了一间办公室，办公室的面积大小装修规格都与总经理办公室不相上下，甚至有过之ใ而无不及。章铭远偶尔会来他的办公室坐坐，有时一个人，有时带朋友，一般都在晚上。但他从来不带钥匙，不知是嫌麻烦还是要摆架子，每次来之前都会事先电话通知，御驾将至，留人伺候。霍玫就留แ下加班，等着替章顾问开门为ฦ他端茶递水。堂堂的总经理秘书为ฦ了这位特别的顾ุ问大人，不得不暂时充当丫环般的角色。
白露一听脸都白了，一个死胖子男ç人将要享受她的初夜权，而钱还要分给妈咪三成。五千块原本正好可以交她第一学期的学费，可是这么เ一分，她还要再想方设法去凑钱。而且想像一下那个孙老板的样子，她都忍不住要反胃作呕。即使是卖，她也希望能遇上一个像样点的好买主。
邵ๅ蓉也不想把白露的第一次卖给那个孙老板，她想了想，打电话给了一个很久不曾联系过的姐妹。
“我这个ฐ姐妹叫朱丽叶，她以前是艺术学院的学生，也在我们这儿做过。但她现在不再混夜总会了，自己一个ฐ人单干。听说她都是在高级酒店找客人，又安全又赚钱。我问问她有没有合适的人选介绍给你吧。”
第三章4
4、
朱丽叶当然不是本名，是艺名，就如同邵蓉在夜总会不叫邵ๅ蓉，叫戴安娜。她们干一行的都不会用真名。朱丽叶很够朋友，一接到邵ๅ蓉的电话就过来了。到เ底是艺术学院的女大学生，她和夜总会那ว些浓妆艳抹的小姐完全不一样。她穿一件无袖绣花白上衣配一条民族风的艳丽条纹长裙，一头长鬈发弯弯曲曲直披腰际。姣ฑ好的面孔只薄施粉黛，浑身透着一种妩媚的风情。
一见白露她先上下打量一番๘，然后娇声笑道：“这个妹妹长得真秀气，一看就是江南美女。那个死孙胖子也想吃这么好的一块天鹅肉，做梦去吧。也别让妈咪再牵什么线，她太狠，上下嘴皮一碰的事就想分走三成。凭什么？白露妹妹，你不如跟着姐姐我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自己找到一个合适的客人。自己้找的，给也给得甘心一些。”
就此说妥，朱丽叶约好日子先带白露去见世面。当天她还带了一件她的衣服让她换上，那是一条通身纯白的棉布裙ำ，乍看平淡无奇，仔细一看，却原来整条裙ำ子上用银丝线绣了一整只凤凰。在阳光下或灯光下，隐隐光彩流转。
十八岁的白露，留着圆圆的妹妹头，清澈的大眼睛，半透明如羊脂玉的皮肤，瓷娃娃ใ般干净可爱。穿上这件白裙ำ子，愈发干净得让人怜惜。当时邵ๅ蓉看着她，浅浅地叹了一口气。
那晚朱丽叶带白露去了希尔顿酒店，在大堂酒吧坐着喝东西。朱丽叶要了一杯酒，给她要了一杯鲜榨橙汁。她还是头一回进这种富丽堂皇的地方，一双眼睛看什么都是新鲜的，也都是怯怯的。朱丽ษ叶告诉她，这种五星级酒店有钱人比较多，比起夜总会的客人来说层次也更高些。
“不过男人嘛，再怎么เ层次高也还是免不了通病，看到漂亮女人就心猿意马。区别只在于风流与下流。这种地方แ风流的男ç人比较多，工作起来也愉快得多。”
朱丽叶把她的小姐生涯当成一项ำ工作，正儿八经地做着。也正儿八经地告诉白露如何找客人：“凡是单身男客你都可以留意，如果他一直是一个人坐着没有朋友陪，你可以试着过去问他是否愿意一起坐，或是请你喝一杯。如果他同意，那这单cນase就有戏了。有些风流男ç人甚至根本不用去问，一看见漂亮的单身女客就会先用目光来撩拔，然后再主动过来请喝东西。”
朱丽叶不光说，还现场示范给白露看。瞄准一位独自喝酒的男客，她端起自己้的酒杯就款款走过去。只见她笑语嫣然地不知说了一句什么，那位男客就马上起身替她拉椅子请她坐下，然后二人相谈甚欢。朱丽叶笑起来很好看，一朵解语花般的摇摆生姿。差不多聊了半个钟头后，她过来对白露说：“我和他先走了，这桌的帐单他已经付了，你可以留下来多坐一会，多观察一下。自己一个人知道回去吧？”
显然她这单caທse有戏，一击即中，白露又叹又心服：“好的，你先走吧。”
朱丽叶临ภ走前回头对她说一句：“对了，你既然来了，看见有顺ิ眼的单身男客也可以试试，算练练兵，不一定非要成功。别怕，试试没事的。”
朱丽叶和那ว个男ç人一起双双走了，她留下的话却在白露心湖里搅了又搅，搅出涟漪圈圈波纹重重。她一边啜着橙汁，一边小心翼翼用眼光溜了一遍酒吧里的客人们。角落里还有一个单身男客人，要不要壮起胆子过去试试呢？她有心要试，一双脚却如同有自我意识般地直往后面缩。
迟疑间，那个ฐ男ç客已经招手叫买单走人。他走了，她反倒松了一口气，如同一个备考不充分但忽然听闻考试因故延期的学生，暗自庆幸与轻松。
白露准备喝完橙汁也离开，这里的东西太贵了，一杯鲜榨果汁要好几十块，不喝完她舍不得走。就在她一小口一小口啜着杯中ณ所剩无几的橙汁时，又有一个单身男客进了酒吧，而且就在她旁้边不远处的一张桌子坐下。她下意识地看了他一眼，他穿得很简单随意，白衬衫配咖啡色长裤，乍眼看来似乎不是什么有钱人。但他左手腕上戴着的一只名牌手表，不动声色地说明了他的身份地位。
白露一眼就认出那只价格不菲的名表。原本她是不认识这些东西的，但是朱丽叶喜欢看时尚杂志，她此刻手边正放着一本她留下的杂志，其中ณ一页恰好就是这只手表的特写页。价格后面的几个零她数了又数，方才确信这样一只手表至少可以让她吃用五年不愁。
毫无疑问，这是朱丽ษ叶嘴里的有钱人。她的视线再悄悄地从手腕往上移，发觉这位男ç客还很年轻，侧面线条简洁清晰，浅棕色肌肤泛着健康光泽。虽然蓄一头长发，但发丝根根顺滑干净，不像一些留长发的男人会给人一种脏兮兮的感觉。这样一个男ç人，怎么看都比假想中的死胖子男ç人要强上十倍。
朱丽叶的话又在心中ณ盘旋开了：“你既然来了，看见顺眼的单身男客也可以试试……别ี怕，试试没事的。
心跳变得慌乱起来，呼吸也仿佛变得有些困难，白露深呼吸一下镇定自己。要不要壮起胆子走过去——过去试试？一念起，她的双脚又自动往里面缩。她终究是胆怯的，因为她毕竟才十八岁，经历和阅历都尚浅，浅到让她没法泰然自若地走出第一步——自卖自身的第一步。
心里像有两个意见不同的小人在拉扯她，一个ฐ叫她去，一个叫她别去。桌子下面，她的一双脚也随之一下子往外移，一下子又往内缩。她矛盾极了，不由自主地老是频频用眼光去看旁边坐着的那ว个年轻男客。次数一多，他似乎有所察觉，也漫不经心地扭头瞥了她一眼。她慌忙低下头，像只怯怯的小白兔般仓惶慌乱地避开他的视线。
垂头半晌，想着那位年轻男ç客应该已经不再注意她了。她方又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用眼角余光留แ意他。他正拿着手机在通话，她听了几句，好像是约他的朋友临时有事不能来了。这似乎ๆ又是一个上天暗示她的机会。而他挂断ษ电话后，目光无意中又朝她这边瞥了一下。这次两ä人的视线撞了个正着，慌乱间，她又本能ม地扭头避开。
过了片刻，她再度小心翼翼将眼光往一旁斜斜溜去时，没想到又正正撞进他的眸子里。显然她已๐经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有些讶异地盯着她：“小姐，你有事吗？”
他主动开了口，如同一扇紧闭的门被推开了微微一线，引人走近。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横下一条心站起来走过去：“我……我可以坐下吗？”
他点点头：“请坐。”
坐下后，她双手紧ู张地绞在一起，低着头，半晌都不知该怎么措辞。突然想起朱丽ษ叶说的可以问对方是否愿意请自己喝一杯，便小小声地问：“你……能请我喝一杯吗？”
年轻的男客沉默片刻，她虽然一直低着头，却也可以感觉他的目光正在仔细打量她。半晌方แ听到他的答复：“可以，你要喝什么？”
“随便。”
他可能看到เ了她之前那张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