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的长月坡，隐约有血腥味在蔓延。
我不杀人，人必杀我。
“快！到เ码头去，叫水兵立刻๑扬帆上船，平民军的突袭的船都很小，绝对不是我们的‘龟甲船’的对手！”一边高声下令，一边在下人的帮助下快穿上战甲，骑上战马后，他又交代手下的士兵道：“去主ว帐通知皇上，派一队人马保护他先撤退，以防万一。”
杨全以为白天的战争中小胜一筹，晚上隔着一条河，平民军那边绝对不可能ม夜袭的，所以尚在睡梦中的他被喧哗声惊醒时，还不断抱怨着：“谁不要命了，居然……”匆忙披起外衣的他刚刚冲到营帐外时，立刻僵住了，剩下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日生，怎么了？”青青敏感的注意到不对劲，或许实在是日生的身上有股容易让人亲近的气质，自知道他那些行为ฦ背后的苦衷后，青青就忍不住与他走得更近了。究竟为什么会这样，她也没有深思。
打抖。
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她如果赶不回去，木烈应该懂得怎么做……按照ั他们原定的计划……
夜色还是那样浓。
“日生，怎么了？”青青敏感的注意到不对劲，或许实在是日生的身上有股容易让人亲近的气质，自知道他那些行为ฦ背后的苦衷后，青青就忍不住与他走得更近了。究竟为什么会这样，她也没有深思。
“没有。”日生摇摇头，看着大家把干柴堆积起来，把火把丢上去，熊熊火光却映不暖他的心房。
明明这里永远是春天，可是他的内心，永远天寒地冻。
“咝——”
粘滑的凉意缠上勇武的脚，他低头，忍不住轻呼：“大家别动……有蛇！”
不知道何时，他们脚下这片地上爬满了蛇，交织蠕动的躯体，暗红色的信子让人头皮麻。
蛇像是凭空冒出来一样，一点预兆也没有，越来越多。
不消片刻，方แ圆五里内的树上地上挂满了蛇。
像是有人操纵一样，它们只是在他们脚边蠕动，偶尔从树上落下，缠住他们的肩膀或身体，也没有咬人，只是在他们身上留下爬行过的黏液。
楚言和凌啸想拿火驱逐蛇，但这些蛇虽然长相似一般毒蛇，但实际上又非一般毒蛇，它们不怕火。如果挥剑砍断，它们断成几截的尸体很快又会再生成几条蛇。
“没有用的，这些是负责守卫这座山的长生门门徒的宠物，最好不要想离开，他们只会攻击在主人出现前想逃的人。这种蛇很毒，而且毒不好解。我虽然早就知道这里的情况，带了专解这种蛇毒的药，但那药在我的包裹里，已经被埋在那些蛇，要拿到เ很难……”日生摇摇头，阻止了企图用轻功甩开蛇群的楚言，努嘴指了指另一边，已经成为一团蛇山的小包，表示自己的东西就在那里。
咝——咝——
夜晚的山林里，蛇群吐信的声音不断重复。
“不能用咒吗？”勇武问，他的脸色似乎不好。
青青有些紧张，她知道，勇武小时候在修炼解毒这门课业时，表现让师傅很不满。为了逼出他的危机感，师傅把他丢â到蛇窑里，让他被某种毒蛇咬伤，再把他拉上来，让他自己为自己解毒。如果在毒时间即将来临前失败，那师傅会出手救他，解完蛇毒后他身上下一种毒，要他根据自己中毒的情况说出毒药的名称和特点，如果说不出，就得忍受毒时痛苦至几乎ๆ死亡的地步，师傅才下手解毒。如此重复，直到被所有的蛇咬过，他可以解开所有蛇毒，并且制ๆ作出让蛇无法靠近他的防蛇药。直到他能ม够准确说出师傅下的所有的毒的名称及特点，并且说出相应的解药，如何炼制，才结束这个修行。整整两年，师傅从来没有心软过，每一次都是如此重复。所以，在那之后，虽然勇武没说，但青青明白，他是非常讨厌甚至有点怕蛇的。那是以前留แ下的心理阴影。
此时勇武周身都是蛇，希望他不要有事。青青担忧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勇武身上。
咯噔——
楚言听见自己心里又有什么东西一沉，隐约有股火气往上冒。他看向青青的目光变得莫测，顺着青青的眼神望着勇武时，眼底多了些冰冷。又是这样……这是第几次了，每次见着青青这样的目光，他的心底都有些莫名的东西在滋生，看样子，情况有点棘手啊。有些了然，又不想了然，楚言生生的别开眼。
只是，不看不听假装不想，就能够阻止自己继续沦陷吗？
难啊……
“想用咒，恐怕现在我也动不了了，因为我一动，那些蛇就会攻击我。”日生的面色变得有些苍白，露出一抹苦笑，看看自己正在流血的手指。刚刚他想伸手拿符，可是那些马上就咬了他，原本他以为蛇群被下的命令是攻击想离开的人，看来，针对自己，多下了道命令了。可是，大概是想慢慢折磨死自己，那只咬了自己的蛇居然是一只无毒蛇，咬了自己一口就消失了，现在自己身边可是货真价实的北齐咒蛇，一旦被咬不能够及时解毒，就完了。
骤响的咝咝声突然止息，似是在预告操纵它们的人即将来临。
“呵呵……”银铃般的轻笑声在山野间回响。
伴随而来的还有淡淡的香风，甜甜的味道中含有一丝挑逗人心的春意，让人忍不住面红耳赤，身体温度逐渐升高。
大家都是懂武的人，知道这风中必然加了药，暗暗提气开始用内力压抑自己的躁热。至于完全不懂武的日生，他在北齐那么多年，多亏那一位的训练，早就试过无数毒药，身体的抗药性极强，加上现在来的这人，跟他也有一番渊源，来人用的药他试过很多次，所以完全伤害不了他。现在他只需要静静等着他现身，再见机行事即可。
“哎哟哟，这么多年轻白嫩的美男子，真让我食欲大开啊！”话音刚落，一名女子飘然来到楚言面前。她只着白色薄纱，内里穿着粉色肚兜，大片肌肤在月色下一览无遗。她举ะ止轻佻地用手指抬起楚言的下巴๒，对着他呵了一口气，见楚言想伸手打掉她，她笑着说，“最好不要哦！我的蛇会保护，随便乱动，不小心被咬了，我会心疼的。哎哟，你是我喜欢的型呢，人家一看见你心就痒了呢！”
她的红唇贴上楚言，伸舌舔了下他的耳垂，楚言因为被蛇群困住无法动弹，就这么เ被她轻薄而满脸不甘，眼里隐含即将怒的前兆。她笑得放荡，雪白的大腿更是挑逗地贴上楚言，她用两ä颗大球在楚言的手臂上磨蹭，出娇喘：“不要这么酷啊……这样真是让我忍不住啊……等我解决了这些碍眼的人，我再来享用你，放心，我会对你很温柔的。”不舍的用指甲刮了下楚言的脸，满意的见到他轻颤了下。
楚言虽然低声骂了句：“贱妇！”但轻微的细喘还是暴露了他现在的身体情况。毕竟，刚刚吸入了一些带有春药的迷香，也许那ว女人身上也有类似的东西，再加上那么一挑逗，即使心理上非常厌恶，但生理还是不可抗拒的有了反应。
见那女子还要移到凌啸面前，日生冷冷开口：“香蛇，这么久ื没见面，你都不打招呼吗？”
女子一听到日生的声音，刚ธ刚还一脸yd的表情立刻变得狰狞，身形一闪，就站到เ日生面前：“真是好久不见啊，你终于来送死了，现在你可是动都没办法动，任我宰割。”
此时女子的声音，已经不似刚才那么轻灵，居然是类似老者般低沉粗糙的嗓音。
“你这个老淫妇，已经6o多岁了，还这么不知检点，整天妄想着年轻男子的滋味，不怕纵欲过度，你那张勉强撑起的脸马上变老吗？不知道八年前受的那ว个伤好了吗？皱巴巴๒的皮肤，下垂的胸部，凌乱花白的头，满脸的老人斑。当年意外看见你本来的面目，那种震撼，我至今依然记得啊！”口气中的讽刺与鄙夷让那名唤做香蛇的女子彻底变了脸。
“呵呵呵呵……”尖锐的笑声中带着深深的仇恨，“我怎么会忘记啊！八年前你毁了我的符，让我变老的模样暴露在那么เ多美男子面前，让我看见那么เ多恶心的眼神，更可恶的是，因为你夺走了主人给我的力量，让我为了康复花了一年的时间，顶着那ว张老脸整整一年没有享受鱼水之欢，这么深刻的记忆我怎么敢忘啊！”
“都说你那么老了，还这么纵欲，身子骨支撑不了啊！”凌啸扯出嘲讽的笑容，“我也记得八年前的事啊，婆婆，你是不是年轻时没有男人，所以老了才这么饥渴啊？有几个男人是甘愿的，哪一个不是被你强上的，有的还是誓死不从呢，你的行情还真差。”
“你们……”眼看着香蛇扬起手准备朝着日生打下去，忽然又收回手，呵呵娇笑起来，“你们尽管逞嘴皮子功夫吧！反正，你们现在动也动不了，我的宝贝们可是牢牢缠住你们，只要稍微动点鬼念头，小蛇咬一口是什么，可是你们别忘记，这种蛇的毒有多可怕。而且啊，这几年我稍微研究了下，又弄出了新品种，被咬后只要用点内力，活动激烈一点点，毒就会在你身体里窜来窜去，马上你就会去见阎王了。对了，你没现我的肌肤比以前更光滑，容貌也比以前更美了吗？这还要感谢你了，日生。”
香蛇一跃上树，再次下来时手上多了一串东西，那串东西让青青等人的脸都沉了下来，怒气越来越盛。
数十个ฐ周岁左右婴儿的头颅ๅ被随意地串在一起，有的已经变成僵硬的青紫色，颈处伤口的鲜血已经凝结，但大多数头颅此时还淌着鲜血，粗糙的麻绳把他们的稚嫩的肌肤摩擦的血肉模糊，看样子，很有可能ม是不久ื前才遇害的。孩子还太小，或许来不及害怕，所以那些头颅维持大多是维持着死前因为疼痛而哭闹的脸。
“多亏了他们，帮我驻颜呢！不过，现在北齐的税赋越来越高了，平民的孩子没有营养，肉也不如以前那么好吃了，若不是主人严令禁止，我还真想去抓几个ฐ大官的孩子尝尝鲜呢！对了，周岁左右的婴儿，脑แ袋的肉最嫩最好吃了。如果能拿到即将临盆的孕妇肚子里已经成形的胎儿，味道最棒了。可惜，今年我只吃了三次，去年几乎每个月都可以加餐一次呢。”香蛇高高举起手上的那一串人脑，得意的大笑，甚至伸手自其中一个头颅上挖下一块肉，放入嘴巴里轻嚼，不时出啧啧的赞叹声，“还是新鲜货的味道比较棒啊！没有枉费我每晚出去狩猎！”
怒，勃然大怒。
青青握紧ู拳头，关节咯咯作响。
眼前这女子，是长生门的门徒，按照日生所说，她也是人，只是用了妖法驻颜，但她的所作所为ฦ，甚至连禽兽也不如！
如果北齐长生门里都是这样的货色，即使无关西凉东韶的诅咒，她也会全力灭掉这样一个泯灭人性的门派。不管是站在所谓正义的角度还是作为一个稍微有点血性的人的角度。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无耻……不！应该说更无耻了！”日生咬着牙，低低的声音中有太多的怒气。
“这还得感谢你的点拨啊！若不是日生你伤了我，主人也不会告诉我还有这样的方法可以变得更美。其实，他们应该感谢我呢，一届凡人，活着也不过尔尔，现在死了还能成为我美貌的养分，那真是他们的荣幸！不是每个凡人的命都能ม变得这么เ有价值。”
“你以为你是什么？”凌啸声音听似平静，但那只是表象，他恐怕已是怒不可竭。
“我？当然跟你们不同，我是仙人，是神！人，不过是我脚下的蚂蚁，被我管辖的傻子，为我牺牲是他们的使命！”香蛇张狂地笑着。
无法沟通！
一瞬间，青青脑海划过一个危险的念头，勇武呢？为什么เ他始终不动声色？
不安。
一声清啸自身后传来，磅礴的剑气扑天盖地的压上。
青青还没来得及转头，就看见勇武举剑纵身一跃，狭雷霆万钧之气，直冲向香蛇。
缠在他身上的蛇已经死死咬住他的皮肉，像无数绳索，牢牢挂在他身上，随着他一起腾空。
即使现在功力不比以前，青青也明白勇武那泛着紫黑色的面颊意味着什么เ。
毒！
他已中蛇毒！
香蛇虽然吃惊勇武如此奋不顾身的杀向自己，但他们之间毕竟有段距离，这样的距离，已经够她稍微移动一下身体，避开勇武的攻击。
勇武这次不顾ุ一切凝聚了所有力量的攻击，可以说是唯一的机会。
她闪开了！
他失败了！
勇武足尖落地，还想再提气，只是毒已作，一个踉跄，单脚跪到地上，密密麻麻的蛇群再次爬上他的脚，纷纷张嘴一咬。
胸口气血翻涌，四肢僵硬，毒得那样凶猛迅，他看见自己被蛇咬住的伤口渗出黑色的血液。脑袋一沉，身体重重地坠地。
“不！”青青的喊声撕心裂肺，她抬脚只走了一步，就感觉身上数处传来一阵疼痛。丝丝麻麻，从肌肤表层蔓延到血液，再钻入骨髓。
毒蛇的利牙，没入她的肌肤。她的内力不如勇武，对加上心思不在这方面，所以根本没想到用内力压抑那种疼痛，一时措手不及，四肢变得沉重，寸步难移，只能眼睁睁看着勇武的身体被蛇群淹没，变成一座满是蛇在蠕动的丘陵。
“不……”
那ว样的景象，比蛇毒还要让她疼痛。
痛彻心扉！
“啪啪啪——”香蛇大笑着鼓掌，“真是感人啊，互相牵绊的两人，都为了救对方牺牲自己้，不过就是傻，有时候一些努力是徒劳无功的！”
香蛇的得意持续没多久，在感觉到身后传来急促锐利的风声时想做反应已经来不及了。一支绑着符的黑色的羽箭穿透她的胸口，刺破她藏在怀里的长生符。她一脸不敢相信，还想张嘴大骂什么，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她的身体飞衰老，精力飞流失，直到เ最后成了一具只有皮包骨的干尸，散着恶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