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临风正想着,忽然听见房门一响,一个二十许年纪的年轻女子进来了。见到石临ภ风清醒过来,那女子明显一喜,疾步走到他身边,为他掖了掖被角,道:“冲儿,你可是醒了。”
石临风“嗯”了一声,那女子就又转身出去了。石临ภ风呼出一口气,看来这个“冲儿”已๐经拜师学艺,就是不知在这个世界上还会不会有……桃花岛。
两边都是他长时间生活、适应的世界,现在他简直不知是庄生梦蝶,亦或是蝶梦庄生。
原来今天休息吗?
金兵顿时大哗,抽出兵器就要砍马杀人,石临风此时已经将爱马安抚下来,冷笑一声,跃下马去,使一招“人面桃花”,双掌印上一名金兵的前,掌中劲力微吐,那人还未来得及举起手中的佩刀便被打飞出去,落地之后抽搐几下大口吐血,眼见是不活了。
待到他清明过来,这队金兵已经都命丧ç黄泉。他脑中ณ一片空白,不知该作何感想,就这样,杀人了?那些金兵确有取死之道,但是如此简单就被石临ภ风杀掉,他简直不敢置信,由于都是被他用掌力震死的,所以那些人并不像他想象的杀人一样鲜ຒ血四溅,只是倒在地上,好像睡着了一般。
两人走走停停,眼见要接近杭州城,石临风心中喜悦,不自觉带到面上,,欧阳克看到眼里,问道:“黄兄看起来甚是喜悦,可是与家人多年未见?”
说到后来,声音渐低,似乎是在喃喃自语。
他长长地舒了口气,感觉一种兴奋从心底悄然升起。
既ຂ然回到了桃花岛,跟在黄药师身边之ใ后石临风从未被提起的武功问题也正式放到了黄药师桌面上。石临风先是行了正式的拜师礼,黄药师斟酌半晌之后为他起了“临ภ风”的名字,道:“虽然医师之ใ名甚好,也是你我一段缘分,但是总归名不正言不顺。你既入我桃花岛门下,是我黄药师的大弟子,我便给你一个ฐ字,以后在师门中间按这排行来论,你日后行走江湖也可用它。”石临风当下拜谢了。
一家人沉默着吃完饭,石临ภ风对这个ฐ家里的情况明白了一点了,看得出来家教甚是严谨。这时座位上的男子发话:“今日是医师的生辰,药师你便停了一天的功课,陪着弟弟玩一天。”坐在左ุ首的少年起身答应了。
石临风答应了,他并不是普通的小孩,对于没有出去玩也没有异议,于是随着这个ฐ少年一遍一遍地学剑法。似乎这个“医师”本人也是个早熟的孩子,少年没有因为ฦ他的表现而感到奇怪。
石临风不答,从身边的树上摘了一片叶子,对岳灵珊笑道:“做饭比不上师娘,可我会吹树叶,小师妹要不要听?”
岳灵珊拍着手催他快吹,石临风左ุ手抱着岳灵珊,右手持着那ว片树叶放到唇边,缓缓吹奏起来。
初时声音尚有些破碎,后来渐渐清音宛转,如滴滴清露、淙淙流水,潺潺自心间流过。石临风师从黄药师,惯喜吹箫,萧曲多以缠绵低徊、一唱三叹为主ว,是以黄药师教石临风时让他先从笛子开始学起,也是因为笛音清亮,不让人心生低落的缘故。石临风今日看着树叶绿的甚是可喜,他已๐有多日未曾吹奏,被勾起了兴致,树叶声音尖利,他便以笛曲来吹奏,果然甚是相和。
一曲吹罢,只听山间风声飒飒,岳灵珊伏在石临风怀里,听得痴了,道:“大师哥,你怎么เ学会的这么厉害的吹树叶的功夫,你教教我好不好?真好听,我第一次听这么好听的曲子。”
石临风岳灵珊的头,含笑道:“等你再长大一点,师哥就教给你。”
岳灵珊还未说什么,只听旁边树丛中一个人幽幽说道:“小姑娘,你想学成你师哥这样,可是要费大功夫的。小娃儿,我问你,你是如何学会这吹树叶的功夫的?”
这声音把岳灵珊骇了一跳,不由得“啊”了一声,石临风不动声色地拍了拍她,给她压惊。他早已๐感觉到有人就在左近,不过看那人散发的气息来看,并非有意隐藏自己的行踪,只是在清静之地散步,也无甚恶意。换做是以前的令狐冲,或许因为武功低微感觉不到,但在石临风耳里,那人既然不是有意隐藏,自然逃不过他的感觉。
当下石临风笑道:“不知是哪位前辈高人在此,华山派首徒令狐冲叩上,请恕晚辈怀抱师妹,不能行礼。”
树丛中发出“簌簌”的响声,一个人轻巧ู地走出来,只见他骨瘦如柴,双肩拱起,真如一个时时刻刻便会倒毙的痨病鬼,背后背着一把胡琴,更是显得窘迫潦倒。
石临风没想到那人竟是这么一个形容猥琐之人,不由得吃了一惊,岳灵珊更是被吓得紧抱着石临风的脖子。那ว人扯开了一个笑容,道:“哪里是什么前辈高人,只不过是个老头子罢了,江湖上称我一句莫大先生,实在是抬举了我。这女娃的胆量倒小,你这娃ใ儿还不错,如果不是天赋极高就是在音律上造诣极深。小小一片树叶竟被你吹出了笛音,看你这年纪,不像,实在是不像啊。”
看着那人摇头,石临风笑道:“原来是莫大先生,晚辈久仰大名,只是缘悭一面。至于莫大先生的称许,令狐冲实在是愧不敢当,不过是从小就喜欢胡乱吹几下,难登大雅之堂。”
“放屁!我说你是,你自然是了,什么เ难登大雅之堂,统统都是放屁!”莫大先生突然口出言,把石临风吓了一跳,不想他的脾气格如此古怪,只得道:“晚辈不善音律,只从小喜欢吹树叶,因此……”
石临ภ风还未说完,莫大先生嘿嘿笑了起来,解下了自己้背上的胡琴,对石临风道:“也罢,我就当你是天生地长出来的灵童,你自己้不知道你的天赋,我却不好看着你白白糟蹋了它。我给你拉一曲,你倒是说说怎么เ样。”
石临风听莫大先生这么说,轻轻摇了摇头,还未来得及说什么เ,莫大先生怒道:“怎么,只是让你听一个ฐ曲子,我难道还会吃了你不成?”
石临风犯难道:“并非晚辈有意驳了前辈的面子,只是师妹年纪尚是幼小,一餐不食恐怕会腹中饥饿。不如前辈随我们去吃了饭,再说不迟。”
莫大先生摆了摆手,不以为意的说:“你担心师妹饿着,倒是很好,不过我和你师父是老交情了,我说一句话,他万不致驳了我这份薄面。”见石临风仍是犹豫,不由怒道:“磨磨蹭蹭像什么样子,岂不是和你怀里的小女娃一样扭扭捏捏的娘们儿做派。”
岳灵珊本来睁着大眼睛听他们两人你来我往的说话,觉得甚是有趣,冷不丁听到เ莫大先生说大师哥和自己一样扭扭捏捏,不由得生起气来,拽着石临风的衣领ๆ道:“大师哥,这人好生讨厌。我不饿,你就听他拉一曲好了。”说着不屑的撇了撇嘴。
石临风听岳灵珊都这么说了,只好对莫大先生道:“恭敬不如从命,前辈请吧。”
莫大先生哈哈大笑,道:“小小年纪就对师妹这么体贴备至,我看你日后桃花运不浅。”说着不待石临ภ风答话,就地坐到เ了三人旁边的一块石头上,摆好了架势。胡琴拿到手上,他的神色猛然一变,显得肃穆又庄严,石临ภ风知道这个人必然爱乐成痴,也就不再说话,抱着岳灵珊站在旁้边静听。
忽然间耳中传入几下幽幽的胡琴声,琴声凄凉,似是叹息,又似哭泣,琴声颤抖,发出瑟瑟瑟断ษ续之音,如是一滴滴小雨落上树叶。石临风心中“啊”了一声,这莫大先生原来拉的便是他早前吹奏的那一曲,只是他吹奏时心怀喜悦,笛曲本来也昂扬向上,故而宛转悠扬,如清风拂耳,莫大先生的琴曲却把那调子一改,虽然还能听得出是原来的曲子,其中ณ的凄婉哀绝的意味不知要比他厚了几分。只是他所奏的胡琴一味凄苦,引人下泪,未免俗气,脱不了市井的味儿,须知奏乐่讲究“乐而不,哀而不伤”,他奏琴偏偏往而不复,曲调又是尽量往哀伤的路上走,不免落了下乘。
石临ภ风正这样想着,忽然感觉手上滴了一滴水,他低头一看,原来岳灵珊扭着身子听莫大先生演奏,听得他琴声凄苦,不知不觉之间滴下泪来。她虽是只四岁,于音律感应上倒是高超。
莫大先生一曲奏完,石临ภ风还未说什么,岳灵珊瘪着嘴道:“你拉的曲子不好。我大师哥吹奏的时候听得我心里舒畅无比,你这曲子却引得我心里难受,你拉的曲子不好。”
莫大先生嘿嘿一笑,并不说什么,只是看向石临ภ风。石临ภ风斟ต酌着说道:“莫大先生的曲子自然是好的,晚辈愚钝,如何能和莫大先生相比。”
莫大先生道:“你师妹都说我的曲子不好听,如何你还在这里这官样文章糊弄我,快快别说这废话,不然我让你师父罚你。”
石临风拗不过莫大先生,只得道:“前辈的曲子虽然好,只是似乎太过凄哀,晚辈不才,跟着师父念,上说‘乐而不,哀而不伤’,想来是对的。这春山正好,前辈偏做哀婉之声,也不合了天时。晚辈一孔之见,还望前辈海涵。”
莫大先生哈哈大笑,道:“你和我师弟倒是相似,他也是嫌弃我的曲子过哀了,不是正道。你很好,听出我奏曲去而不返,一往而不顾。既然你说你原来未曾学过乐่器,那你要不要跟我学音律?”
石临风看了看他,见他确实是一脸诚意,道:“此事令狐冲不敢擅作主张,需得回去问过师父师娘。”
莫大先生抚了抚胡须ี,道:“这也是正理,如此我们就去问问你师父师娘,许不许我收了你这个音律上的徒弟。”说着竟走先一步,与石临风一同向华山派行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