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时伟明两口子边看电视,边唠着。
“唉!你不知道那,那不比商场差。几十平方的屋子堆得是满满当当的,从女人的罩到男人的内裤;从孩子吃的糖到老人喝的豆粉;从高档的皮大衣到地摊上的破袜子;从女人的高筒靴到男人的塑料拖;从床单被套到毛巾地毯;什么鲜ຒ果干果无花果;猪皮狗熟ງ羊头;大盤称小钩๗称;破自行车旧三轮车;甚至还有药品,从价格不等的黄氏响声丸到型号各异的避孕药俱……那真是品种繁多,一应俱全……”
“给我来五块钱!”一个人要买,一圈子围上。马路顿时在此打了个结。
“快啊,城管来啦!快跑啊!”马路一片混乱。
真是全家大喜!族人大喜!全村大喜!
工作总是严肃的,上班第一天就逢上开会。
女人放下手里的子,连忙站起来,对着男人使了一个眼色,可惜男人没看见,于是她又赶紧尾随着倒水的男人到了屋里,捅了一下男人的胳膊说:“就这两句话,你就相信了啊?”
曾仁杰心里有点发毛。
“妈,我知道了。你都说了八百遍了。什么面不面的,这叫面试,就是人家问什么你就答什么เ。那人家不问的东西也不能瞎说吧。行了,你就在这门口等着吧,我进去了。叫你不来你非要来,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走在前面的那姑娘回过脸来说。
“看来这对母女和我们一样也是来自乡下的。”老婆小声对老时说,更多的是看着他。
看到曾副县长那无奈的目光和轻轻的首肯,何秘书才重又缓慢地折返回身,小步走出,并小心翼翼地随手带了门。走到门外的何秘书深深地长舒了一口气,并掏出白手帕拭去额上的细汗,松了松了双肩,让那已经汗泠泠的内衣放开紧贴的皮肤。
顺便再叨唠两句,那个ฐ电视摄像的也是个整日里把心别在裤腰带上的角儿,干好了能上天,一个不小心能入地。听说县领导每个人手里都备一个赛场上用的秒表,每天晚上在家看新闻的时候,就握住那个表,他们不看别的,就计算着镜头在自己脸上停留的时间。据说有一回有个摄像突然闹肚子,结果镜头在一位领导的脸上少摄了千分之一秒。果然时间不长,他就在单位干起了保管档案的工作。当然也有摄得好的,那位领ๆ导升了官,他也跟着犬升天的。
摊主们为ฦ了招揽生意,恨不能把摊子摆到教室里去。他们在马路边上是得寸进尺,步步紧逼,人行道已然成了他们的据地、大本营。因此这里交通狂堵,事故频发。去年城管下了大力气治理过,有一段时间,绝大部ຖ分摊主怯于威力,不敢逾越雷池,但还是那个牟平珍,你越是叫她上东她就越要往西,专门和城管对着干,在她的影响下,现在又是秩序一团糟。
现在是下午四点多钟,不一会,学生就会出来吃晚饭。
“时队,那边的第一个穿黄衣服短头发的那个矮个子就是牟平珍。只要把她摆平,这一片就没事了。”离得好远,老唐就用手指认给老时,他们大家就开始慢慢地停下脚步,仿佛那个女人是个什么เ吃人的怪兽。
“好,那就我一个人先过,人多别再吓着她了。”时伟明说。
“要不,时队长,我陪你去吧,两个ฐ人也好有个照应。”小伙子朱志明说。
“也好!两人也好调节一下现场面的气氛嘛ใ。”老时说。
老时在前,小朱在后,两个人不紧不慢地来到近前。
“生意还好吧?”老时带着笑脸,主动上前搭讪。
那个叫牟平珍的女人正低着头在紧ู张地忙碌着,一听有人说话,以为生意来了,刚准备绽开笑容,却不料站在她眼前的竟是两个制服。
“!你们什么时候好心关心起老娘的生意来了!黄鼠娘给拜年!”
说时迟那是快,满满一小盆甜面酱也可能是五香麻辣面酱劈头盖脸地向老时他们泼来,差不多基本上大概全部泼在了老时面前的衣领以下部位。
“你!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啊!”大脑片刻短路的朱志明反应过来,涨红了脸说。
“你再来,再来老娘也让你吃一桶!臭未干的黄毛小子!”女人大喊大叫。
“哟,城管打人了,城管打人了!快来看啦!两个大男人欺负一个ฐ妇道人家。”路人围观,起哄。
“走,不要说了,回去!”老时拉着朱志明辙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