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这样更好,阿竹嘴巧,我早就想她了。”宁氏笑着站了起来,牵着阿桔手一起往外走:“别耽搁了,你们快出发吧,你爹娘他们肯定早ຉ就盼着了,高高兴兴回去,让他们知道我跟承远没有亏待你。”
夫妻俩走在前面,陈平赶车,后面马车里坐着翠玉,帮忙看着一车礼品。
绿云年后才十四岁,想到เ昨晚听到的动静,脸上一热,支吾道:“三更天还醒着,半夜好像又闹了两次,我没听太清。”少奶奶一会儿笑一会儿娇声求少爷不要,绿云不懂夫妻间的事,不过洞房花烛夜,除了做那个还能干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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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少爷来了。”问梅挑起门帘,赵沉一身常服走了进来。
他满不在乎,赵允廷却心生惋惜:“你真是太心急了,等到เ明年侯府设宴,那多热闹。”
小柳氏将柳氏拽到栅栏旁,打着看鹿的幌子说悄悄话:“这几天阿桔过得怎么样?想通了吗?”栅栏里面里面呦呦正在吃奶,吃一会儿扭头看看她们,大眼睛水汪汪的,看得小柳氏差点走神。
柳氏点头附和。新女婿生得玉树临风,家世好人品好,别ี提村里那些姑娘,放她年轻那ว会儿,如果有个这样的人物跟林贤一起来家里提亲,柳氏都没有十足把握自己会选现在的丈夫……
赵沉心柔似水,胸ถ口又有点燥。
宛如暖玉,碰上就不想离开,挨得太近,闻到似有若无的香。她就是开在深夜的兰花,不用挑起灯笼照看,光是这样碰着闻着,他这个赏兰人都醉了。
阿桔脑海ร里各种念头闪过,无奈赵沉先赚了好名声,除非弟弟真的出事,她想不到理由á阻拦。
午饭做好了,林重九还没有回来。
林竹乖乖๔站在母亲旁边不说话。若是昨日,她还会撺掇长姐,现在可不敢了。
如果如娘比她好看,她或许更容易放下,就因为如娘不如她,她才觉得委屈。那么多年青梅竹马,就比不得一件衣裳一个晚上?
那ว一瞬,她轻轻舒了口气。
阿桔没生弟弟的气,一个个ฐ的都欺负弟弟年纪小不懂事,她要怪也怪他们。
月光下的姑娘身影单薄,可怜极了。
这样的她,他更喜欢了,却也更心疼。
若是换一天,林重九当然愿意,今儿个他却是受人之ใ托的……
如娘却还是跟在他们后面,有些讨好地道:“其实是我想出去走走,大姑娘就让我一起去吧?”
她情真意切,阿桔无法再拒绝。
夏日出门纳凉的人本来就多,孟仲景兄弟俩也在外面待着。孟仲达远远瞧见林竹姐仨朝村北去了,赶紧撺掇孟仲景:“大哥,你看,嫂子他们去那边散步了,咱们也过去看看?”
阿桔心里不痛快,也就没像往常那ว样怕羞,对着孟仲景问道:“你刚ธ刚跟我娘说啥呢?”
孟仲景哪知道姑娘家的小心思,老实巴交把三钱碎银子拿了出来:“上次买东西省了点,我悄悄攒着呢,等着,等着成亲后交给你……”声音越来越低,目光热切地盯着阿桔。他跟弟弟秋冬会去镇上干活,赚的钱大部分给父亲,他自己留แ点等着给她当私房钱。
她哭个ฐ不停,他松了她手,试探着帮她擦泪,碰一下顿ู住,确定她不反感,终于放了心,指腹颤抖着轻抚她细腻脸庞。
那里,他还没有碰过,却被人先尝了。
林贤还想说什么,柳氏抢先道:“一会儿我陪小九去河边,赵公子来了我会劝他早点回去,没来我就把小九领家来,不会让他自个儿在河边玩的,你别担心,快点去吧,半路下雨该不好走了。”
经过上次那件事,她一直提心吊胆,怕那ว人再来家里纠缠,弟弟去见他的日子,便是她过的最煎熬的时候。接连两ä次他都没有动静,阿桔稍微放了心,可是今天,她突然有种不安的感觉。那ว人不来自家,到底是放弃了,还是没有机会来?如果是后者,这次他一定不会错过,只要下雨,他就有借口来自家避雨。
赵沉面若冰霜,低头看她胸ถ口,再抬眼看她:“我碰了你,便要负责。”她越不想给,他偏越想要,只是简单地挨着她他便渴望得不行,这样的女人,他以后都未必能碰到。何况此刻承认其中有误会,之前那些承诺娶她的话,岂不是证实他自作多情?让一个农女笑话他鄙夷他,他不会给她这种机会。
“我不觉得是低就。”赵沉不为ฦ所动,依然自说自的:“男ç儿顶天立地,我碰了你,便要负责。”
屏风上搭着他的衣袍。
他从水里出来,看见她呆呆地站在河边,穿着他的衣袍。她肩膀肯定比他的窄,所以圆领ๆ下露出了她大片肌肤,修长美丽的脖ๆ颈,单薄精致的锁骨。她小腿也露着,白白嫩嫩像两截玉柱,可惜没等他细看,她就逃了。林风仿佛知道他想看,将衣摆吹起,露出更多,却只给看一眼又遮了起来,越发惹人遐思。
林重九先斜着跑向河边,离之前玩水的地方远远的,简单把衣裳๙洗了洗,用力拧干,再一一抖搂平整,摊开晾在石头上。
阿桔连忙低头,再也不敢乱看。
林重九立即放下书,扭头倾听,然后跑到阿桔身旁,讨好地道:“大姐,虎子他们找我来了,我出去玩一会儿行不行?”
阿桔看着吊兰不说话。
林贤则爽朗回道:“原来如此,林某还担心我们走的慢耽误贵人行程,这下终于可以放心了。”
她声音轻柔,赵沉到เ底隔了一定距离,并听不清楚,只能ม看见她红唇启合。
品兰居后门直通周家前院,这次阿桔几人不用从前门绕,直接从那里进去。
阿桔为长,当然要看着几个小的,其中周兰生小小年纪便沉稳懂ฦ事,主动跟在她身边,林重九也很听话,最不让她放心的反而是妹妹林竹。进铺面前阿桔索性问林竹:“你想先从哪边看?”问好了大家一起去,免得逛着逛着妹妹跑没影了。
林竹捂着肚子躺在炕头。大热天顶着烈日去喊人,她懒着走,但这次她可没撒谎。柳氏一进来,她便可怜兮兮地道:“娘,我月事来了,肚子真不舒服,要不我肯定去了,就那ว么几步路,我至于撒谎骗你吗?”
柳氏拿她没辙,迅速回了厨房,对大女儿道:“阿桔你妹妹真肚子疼,那你替娘走一趟吧。傻丫头别多想,这会儿大家都忙着收麦,有那家里人手不够的,女儿准女婿一起下地干活都没人说啥。咱们乡下地方แ,没那么เ多讲究的,当年我跟你爹……”
心事被看破,赵沉有些尴尬,可夫妻俩的事,他也不想劳烦母亲挂念,起身道:“娘你歇歇吧,我,今天就跟她说,万一儿子没哄好她,明天娘再帮我劝劝。”
宁氏笑着点头。
赵沉转身走了出去。
天空不知何时变得阴沉沉的,有细小的雪花落在他脸上,迅速化成水,凉丝丝的。
赵沉发了会儿呆,抬脚朝自己的院子走去,踏进屋门时,雪花已经大了。
阿桔还在睡着,蒋嬷嬷跟绿云守在外间。听到เ脚步声,蒋嬷嬷马上就猜到是赵沉回来了,迅速下了榻,还没出去赵沉已经走了进来,摆摆手示意二人不要出声,朝内室扬了扬下巴。
蒋嬷嬷轻声答道:“奶奶还睡着,再过两刻๑钟才醒呢。”
赵沉解下斗篷递给她,“嬷嬷在这里看着,别让旁人靠近这边。”说完直接进去了。
蒋嬷嬷第一次得赵沉如此吩咐,知道两ä个主子肯定有大事要商量,立即朝绿云使个眼色,两人一起坐到堂屋门口,假装看雪,实则盯着走廊里任何可能靠近的人影。
雪花簌簌地飘落,地上很快就蒙了一层白。
与外间相比,内屋更温暖几分,上好的银霜炭无烟无味,圆凳上两盆寒兰一盆皎洁如雪一盆鹅黄明丽,一眼过去赏心悦目。
但赵沉只是进屋时无意朝那边瞥了一眼,转瞬目光就落在了开在炕头大红棉被里的那朵兰花上。
她安安静静睡着,俏脸红扑扑的,一只小手淘气地从被窝里伸了出来,五指纤纤,指甲â上的蔻丹早被她洗去,露出原本微粉的整洁指甲â,底下弯月状的白招人喜爱。赵沉忍不住想握住这只小手,只是才要碰上,忽的又缩了回来,他手还凉着,冰醒她多不好。
收回手,赵沉靠在炕沿上,悄悄脱了靴子,然后把被她摆在一旁้的枕头拎了过来,轻轻在阿桔身边躺下。脚底有些凉,他小心翼翼探到被窝里,就在边上占了一点地方,免得碰到她。姿势摆舒服了,赵沉默默地瞧着熟睡的妻子,思绪渐远。
怎么เ跟她说?
编了那ว么多谎话,这次再也没法编下去了。
其实刚开始想娶她的时候,一是因为骑虎难下,当着她的面把话说出口了,就不能ม不娶。当时想的办法天衣无缝,全是为ฦ了对付她爹娘的,在她面前,不曾装过好人,娶回家了成了他的女人,还不得乖๔乖从了他?到时候说几句好话,她也就愿意跟他走了。只是他实在高估了自己,她一哭他就狠不下心,她一笑他就想看更多,话怎么เ好听就怎么เ对她说,脸皮什么的,刚ธ开始还会不好意思,可是一看到她笑,立即不在乎了。
对着睡熟的人,赵沉苦笑,曾经他想不通父亲为何对母亲如此执着,真遇到เ了,他才明白。
没有理由,她就是能让他变成另一个ฐ人。
正失神,阿桔眼睫颤了颤,赵沉心中一跳,她已๐经睁开了眼睛。见男人是真的回来了,阿桔忍不住笑,想要坐起来,“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赵沉按住她不让她动,顺ิ势挤到她枕头上,连人带被子一起搂着,“刚ธ回来不久,你怎么เ醒了?”
阿桔埋在他怀里打个ฐ哈欠,这才转过脸给他看,她也看着他清俊的脸,笑了,“你呼气的时候,吹到我脸上,次数多了我就醒了。”说完从被窝里伸出胳ฑ膊去摸他的手,有些凉,便道:“我起来了,你进来躺会儿吧,里面正好热乎呢。”
“一起躺吧。”赵沉没让她动,开始解外袍。如果不是身上冷,他早ຉ就抱着她一起睡了,现在待了会儿身上暖了些,脱完外袍他马上掀开被子钻了进去,紧紧抱住她,故意贴她脸,“凉不凉?”
跟她睡得热乎乎的小脸比,他的脸当然凉。
阿桔却心疼他。成亲一个多月,她对赵沉的无赖腻歪劲儿早就了解了,像今日她睡着被他撞见,如果他不是怕冰着她,一进门就会爬上来了,哪会老老实实在旁边瞧着?
他给她三万两银票,都不如这些小事上的体贴更让她暖心。
有时候阿桔都想不通,怎么เ成亲前后赵沉变化会这么大?
不理会他的胡闹,阿桔犹豫了会儿,慢慢拉过男人双手抱在怀里,替他暖手。他对她好,她便也同样对他,夫妻夫妻,不就是这样吗?
赵沉愣了一下,低头看她,她脸颊๐红红,羞答答垂着眼帘。
换一天,赵沉都可能ม抓住地利人和悄悄往上爬他的花生,今日却没那份闲情逸致,恨不得一直溺在她的似水温柔里,永远被她暖着润着,不要出来。
“阿桔,你对我真好。”不想让她受凉,赵沉收回手,重新将人揽进怀里,闻她的发香。
阿桔在他怀里柔柔一笑,没有说话。
屋子里安安静静的,男人也没有闹她,就这样依偎在一起,像是快要睡着又像是刚ธ刚睡醒时的懵懂ฦ,阿桔真有点舍不得起来。只是往常这个ฐ时候她该去宁氏那边了,现在赵沉一回来她就不去了,宁氏会怎么想啊?
“你歇着吧,我去陪娘说说话。”阿桔从他怀里抬起头,好生跟他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