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彬恭恭敬敬地将酒杯放回到关公像前,王继扶起江彬,江彬便喊了声“大哥”,王继笑着答应了,又拉着江彬去他的兵器库。那兵器库里藏的兵器不多,却都是武将世家的传家宝。
江彬知道王继脾气,只得恭恭敬敬地双手接过了。王继这才又恢复了和气模样,拉着江彬到厅里。
江彬被夸得麻木不仁,忽然就想起了许久不见的钱宁。
鞭炮声中,依旧打扮成儒生模样的正德皇帝ຓ在几名锦衣卫的暗中保护下,拉着江彬与京城百姓一同围观这一盛况。江彬犹记得文臣千方百计的阻止与内阁最后的通牒,可正德皇帝ຓ固执己见,以不早朝为威胁,内阁也唯有妥协。
“我便是来替王爷治嗽ณ喘的,若真要于王爷不利,又何必等到今日?”
朱宸濠听出他话里意思,冷哼一声道:“谁知你是否诓我?”
当然,江彬并不认为这位张公公联手杨内阁除了刘瑾是有着多少为民除害的意图,但江彬也不得不承认,这位法令纹颇深声音沙哑的张公公,在正德皇帝左ุ右伺候得是极为周到的,不阿谀奉承,看似忠厚老实,也难怪正德皇帝会将批红权交到他手上。
正德皇帝似乎生来就是昼伏夜出的性子,常常熬到เ早朝前一两个时辰才小睡片刻,早朝回来再继续歇息。对于左右仆从,狂放不羁的正德皇帝ຓ表现出一种难能可贵的菩萨心肠,多只命被他练就得同样昼夜颠倒的江彬作陪,并且要江彬忍着倦意听他批阅奏章时的自言自语。
“卧豺狼虎豹之山穴。”
正德皇帝将钱宁、“大汉将军”和宦官留แ在城门处待命,自己则与江彬沿着城墙按辔徐行。此时已过立秋,一阵风吹来,江彬裹紧了身上的红胖袄。正德皇帝瞥了江彬一眼,坏心眼地伸手摸了把他的后颈。江彬打了个冷战,正德皇帝这才心满意足地收了手道:“你瞧这城墙如何?”
京军为卫军精锐,宿卫京师,战时为首当其冲的主力。而边军则是防御蒙古兵的戍守军队,分布于东起鸭绿江、西抵嘉ล峪关的九个军镇,江彬初为ฦ蔚州卫指挥佥事,蔚州ะ属大同,王继手下的不少兵也都是江彬一手带的,无不对他敬佩,人都说江彬祖坟冒青烟了才为ฦ正德皇帝赏识,王勋却觉得江彬这人并不简单,故而今日试他一试,只未料到他竟会提此等要求。
“左都督已是皇上跟前的红人,还需借此自固?”
“这都督有名无实。”江彬卷起地图道,“王总兵在朝中的人脉,除却说不上话的武将,便是以利圈着的文臣,王总兵当真觉着这些人可信?”
江彬笃信,王勋虽是武将,却有着不输于文臣的精明,故而才能一举ะ爬上总兵的位置,王勋虽年轻,却也见惯了朝堂上的尔虞我诈,这要有个ฐ风吹草动,那些个被收买的文官必定是义正言辞地与他撇清关系,甚至为表清白使劲往他身上泼脏水。
“王总兵若应了我这一条,我定会念着这份恩情。更何况如今宣府等边邑频๗遭鞑子侵扰,京军毕竟是精锐……”
王勋沉默着打量江彬片刻,忽的一笑:“左都督这算盘可打得好!我若上疏,即使无法引边军入京,至少令朝中知晓你我‘同仇敌忾’?”
“我与令兄结拜,本是自家兄弟。”
“自家兄弟便是这般算计的?
“王总兵,我敬令兄也敬你,断不会对二位不利,我今日说这些便不拿你当外人。你若不愿,我也不强人所难。”说着便跨出门去。
之后,江彬四处走动,又叫来来自京城的驿使问话,得知正德皇帝因了文官们对于“天下第一大酒楼”的喋喋不休而几日未早ຉ朝了。
江彬叹了口气,意兴阑珊地回王继府邸,却见了等候多时的一名锦衣卫。
“皇上请左ุ都督即刻前往陪都。”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