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康明白两ä人恐怕是在池千秋养伤的时候相恋了,笑道,“那ว恭喜了!还不知如何称呼?”那ว个年轻人说,“敝名公孙止,祖上唐朝时便来这山谷避乱,一直生活到现在,区区不才,虚担了这谷主之ใ位。我后日就要与尺姊姊成婚了,你们一定要留下来参加喜宴。”
完颜康心里也十分烦闷,颐指气使的妻子,心生怨忿的丈夫,夫妻之间反目成仇肯定是一个巴掌拍不响。但裘千尺有恩于两人,之ใ后的遭遇也太过凄凉。
那种要命的酸痒正向全身蔓延,风雪声不知何时停下,日色明朗,借着雪地的微光,他终于看清面前的女子,她身着青衣,一张原本应该圆润妩媚的面庞被紧锁的眉宇和冰冷的双眸遮去了光彩。那女子喃喃对华筝道,“小孩子心性逞强罢了,谁知以后是何情景。可这到底也算是破了誓言,罢了罢了,你祖师的遗命如此,不可违背。你若是想下山,就随他去,你便是我古墓第一个出师的弟子。”
师徒二人消失在黑暗的通道尽头。
两人对视一眼,心下了然,“你对我真好”“对你负责”之类在现代算不得什么的玩笑话,在这古代基本等同于私定终身了,难怪洪七公笑得贼兮兮,像是撞破了什么一样。只希望之前他们说九阴真经时,鸡肉的香味还没来得及飘出去,洪七公也并没有来得及赶来听到。
洪七公一看,便笑道,“这怕是谁瞎刻的吧。”一面丢了回去,又跳上树,“两个小娃娃稍等,我去去就来。”
“她武功大概是个什么水平?”华筝问道,完颜康踌躇了下,“在她这个年纪绝对是佼佼者了,至少全真教的第三代弟子里没人能打的过她,如果跟我师父比的话,也只是差在年岁和修为上……”
“姐姐你是谁,好厉害!”
那日在山门遇见的高僧果然是少林寺的方丈苦乘๖禅师,这位高僧性情和善,精通佛法,却似乎从未以武功高强扬名江湖。细回想来,在射雕和神雕的故事中,少林一直淡然处世,无论华山论剑还是武林盟主,都未曾插手。
他本就对偷偷摸摸之事并不十分热衷,一见难以得手,就乐่得丢开,专心在寺中闲逛起来。谁知这一逛,竟逛出事端来。
华筝眨了眨眼,“那你就这么เ把杨康的存在一笔抹消了?”
两人谈笑着到了帐篷,李萍早就听见声音,和蔼地将二人迎进来。完颜康进了帐篷发现里面还有他人,五男一女,高矮胖瘦形容不一,年纪最长的持降魔杖,双目紧闭面相凶恶,一秀美女子佩剑,余下几人有背刀的,持扁担的,腰上缠鞭的,还有空手的,显然都身负武功。
第二日,完颜康便上路,与他同行的还有趁村里人不注意时拿临安城一日游哄骗了一起走的傻姑。他料想这几日如果华筝没来牛家村,那么เ肯定也不会离开杭州,果然一到เ杭州ะ就接到汇报,说查到了她的下落。
金朝在南宋的细作都是完颜洪烈一手安插的,想是因为当年在此吃了大亏,因而布置得十分严密细致,完颜康虽不能ม插手其事务,却可在需要之ใ时动用,完颜洪烈曾说等他再大点,就可以将他手中的势力全部交与他,可见对他这个便宜儿子的期望之ใ高。自然,他对这个许诺的反应并不如完颜洪烈所以为的那ว般热切,金朝的覆灭近在眼前,什么富贵荣华都是水月镜花,还是想好如何找到安身立命之处更为实际。
不过,这权势在关键时候还是有用的,不然偌大的南宋都城找个ฐ人哪里那么容易,然而他此时却在对着呈来的官方报告瞠目结舌。
“你们真的找对人了么?”
负责临安城的总领事亲自前来送消เ息,这个其貌不扬的中ณ年男子名义上是南宋某商铺的东家,在大金的军衔也不可小觑,他毕恭毕敬地答道,“没错的小王爷,会武轻功好的十二岁女孩,皮肤白,梳双辫,高颧骨,有酒窝,北方口音,带一把弯刀在后腰,被披风遮住,虽说靴子里一把暗色匕首,一柄细剑藏在伞里,都没见用过,但应该不会有第二人了。”
“可,眠花宿柳?”
“属下措辞不当,但……”
“但说无妨。”
“那位姑娘这几天就在风月之ใ地流连,已๐经把出名的几家秦楼楚馆逛了遍,”
“居然让进去?她留แ宿在那里做什么เ?”完颜康彻底没了脾气,这古代也没有未成年人不得进入风月场所的规定么?
“她围着西湖一圈,遇到เ门面稍微过得去的青楼就进去,每次进去都指明见头牌,尤其是卖艺不卖身的那种,这种事那些人也见怪不怪了,再见她气度不凡,又一掷千金,既怕得罪了得罪不起的,又能不吃亏白赚钱,哪有不依的?”
“一掷千金,她哪里来的钱,”完颜康心里嘀咕道,随即了然,她可是会妙手空空的,这官商遍地的临ภ安府对她来说不就是遍地金银么。“无妨,反正她吃不了亏就行。那她现在哪里?”
那领事低头道,“她今天去了风阳居……”他见完颜康毫无反应,又补充道,“是小倌院……”
“没事,她就是喜欢瞧新鲜。麻烦您派人带我过去吧……”完颜康默默叹气,这……美女看够了想看帅哥么เ?居然跑去那ว种地方,她到底知不知道古代的男妓是做什么的啊。
华筝的所在并不难找,完颜康进门后,就看见她穿着欲盖弥彰的男装,摆出一副大爷的样子侧卧着,屋中ณ只有个瘦弱的小男孩在独自对着棋盘,宛若石雕,华筝则半眯着眼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完颜康不知道这是哪一出,也不做声,就静静挑了把椅子坐下,许久终于听到เ华筝说,“居然这么久ื才找过来,难道不好意思来?”
完颜康让那男ç孩退出去,笑道,“扫黄打非次次都来,有啥不好意思的。”
“那干嘛花了这么久?”她的视线依旧盯着窗口,一丛艳丽ษ的夹竹桃半探进屋,“居然种在窗口,难道不知道这是有毒的么?”
“有毒,那是不是可以驱蚊虫?我是去了趟牛家村。”
华筝哦了一声,“难怪呢。”又问,“收获怎么样?”
“该拿的都拿到了。你收获怎么样?”
“木有美女姐姐……”
“几百年才能出一个陈圆圆,你就别想了。不过这里环境倒还真是不错。”完颜康环顾四周,这是院子中一个独立的小间,装ณ饰素雅,与他想象出入很大。
华筝打了个哈欠,“也有好的也有不好的。”
“怎么เ不好?隔音很差睡不着?还是怕被夜袭不敢睡?”
挪揄的后果自然被白了一眼,“这里有人端茶倒水,还有人唱歌跳舞,多好呀!”
“倒是会享受,”完颜康便也坐在榻上,拿起桌上的果盘,欣赏里面精致的点心,“你要穿成皇帝肯定是昏君。”
“当皇帝也未必有这里好呢。”华筝笑眯眯地就着他端着的盘子就吃了起来,完颜康叹了口气,“以后不要来了。”
“你想没想过,也许一念之差ๆ,我们可能就穿成在这里的人。”华筝见他沉默不语,把支着头的手肘放平,仰卧在塌上,望着天花板道,“这又冷又硬方แ方正正的枕头真不舒服。”
“以后自己做个软的呗。”
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后,“不好意思。”两人同时说道,接着,“你先说。”又是同时,于是华筝先道,“我不打算道歉,也不打算接受你教育。”
“我知道。玩够了的话我们走吧。”完颜康从榻上站起来,一手伸给她,“起来吧。”
华筝却没有抓住他的手,而是问道,“你明明有意见为什么不说呢?”
“不是没事了么。”
“你明明很生气为什么不发火?”她直直地看他眼睛,一副决不罢休的架势。
“你怎么知道我生气了?”
“你都对我吼了。”
“我不是道歉了么เ。与其是生气,倒可能是被吓到了吧。”
“你之前不是警察么,没见过……么เ?”
“尸体见过,但也是很快就送去给法医了,命案现场也见过,却从来没亲眼见过杀人。不过我主要还是被你的样子吓到了。”
“你是不是觉得不应该杀人?”
“我们既然到了武侠里,不可能ม刀子摆在面前不还手,逼到险境时候如果妇人之ใ仁,恐怕死的就是自己。其实我还在担心我们到时候会不会迈不过这个坎,会在出手的时候有心理负担,”华筝默默不语,完颜康继续说,“可是我真的没想到你现在就能ม面不改色杀人。我们都只是身体上还未成年而已๐,早ຉ都可以对自己的行为ฦ负责了,你没必要对我解释,我也没资格对你说教。但是你记不记得你之前说,我们都一直在保持现代人的优越感,就是为了在这个优越感里保持原本的自我。我是这么认为的,保持自我说起来难,但其实也很简单,只要知道自己在做什么เ就好。”
华筝低头道,“好吧,其实我也不喜欢杀人,好脏ู,血好难闻,尸体也好吓人。”又问“那个怎么เ处理了?”完颜康知道她试问段天德的尸体,“丢在那里了吧,估计很快就要送葬了。”
完颜康叹口气,“我知道你运气不好,到เ了蒙古,这十几年过得很不容易,不过以后会好的,一定会自由á的。”他伸手想摸头安慰安慰她,果不其然又被避开,华筝很慢很慢地叹了口气,“人是注定要受自由之ใ苦的。”
“哦?为什么?”
“萨特说的,谁知道为什么……”
完颜康笑道,“装什么哲学家。好了,就算我说的不对,你也不要一个ฐ人发完火之后跑得不见影子,我们也认识这么久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华筝想是也想起了那天的激动情绪,笑道,“不好意思,我咆哮马了。”说完,又自顾自地咯咯直笑。
“那我们还是原计划?”
“你既ຂ然找到傻姑了,那ว下一步当然还是桃花岛,可是你知道路吗?”
完颜康笑笑,“你不好奇我当时为什么能派人在古墓附近找到你么เ?”
华筝想了想便点头道,“哦,是的,再怎么เ隐居也要吃饭穿衣,调味料也好针线笔纸也好,也总有要买的生活必需品。”
“更何况,桃花岛上来买东西的都是哑巴,更容易发觉。黄药师的哑仆每月十五都要到舟山的镇子上的集市,买些油盐酱醋回去。”
华筝听了从榻上一跃而起,“十五,那ว不就是后天了么。我们赶紧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