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培楠不适应这样的黏腻,很快移开眼睛,吸了一大口烟,转过脸道:“不是不愿意带你,我的家庭是个旧式的大家族,母亲古板,一向不支持捧戏子一类的事,我多年不回家已是不孝,此时再惹她老人家生气,实在说不过去。”
说罢搂着莫青荷的后背把他往下一拉,就势吻在了一起,亲到เ如胶ด似漆时都上了火,莫青荷熟ງ知沈培楠的喜好,用嘴伺候了他一次,自己在他手里泄了一回,两人清理干净,合衣抱着睡午觉。
莫青荷饱受欺负,一见沈培楠从汽车里出来,顾ุ不得一干兵匪的讪笑和围观,雀儿似的奔进他怀里,孙继成在后面大声吆喝,为莫青荷忘了弹药箱而感到火光,亲自扛着箱子下车追了两ä步,见两人在电灯牌子下面拥抱说话,便闭了嘴,先清点人数,上前敬了个军礼,对沈培楠道:“报告师长,各组人员按时到齐。”
说完露出谄媚笑容,凑到เ沈培楠跟前,右拳头往左掌心使劲一拍,挤眉弄眼道:“嗨,我们皮糙肉厚跑一跑摔一摔都无所谓,莫老板这小身板,这标致人,您不心疼我们还心疼呢。”
沈培楠朝老五的右手一努嘴:“扮的很像,但水谷是个左撇子,平时用右手,握枪只用左ุ手,你往腰上摸索的时候,弄错了。”
沈培楠不与他争辩,往前逼近一步,忽然压低声音:“真正的水谷呢?”
三名漂亮青年神情严å肃,正小心翼翼的为ฦ这次会谈提前布置一张弥漫杀意的黑网,那秘密出行的藤原,就是网中活蹦乱跳的一条肥鱼。
在太阳彻底落下地平面前,三人就暗杀藤原的行动商讨出了几条对策,李沫生提议在藤原乘๖坐的汽车中ณ安装ณ一枚小炸弹,ไ莫柳初ม因为川田逼迫莫青荷唱戏,格外愤怒的想给日本军方一点颜色,提议雇佣几名亡命徒,在藤原下榻的旅๓店设埋伏,趁夜深人静将参与会晤的代表一举击杀。然而莫青荷思索ิ良久,将两人的建议都否决了,ไ他认为这些手段的力道都不够,只有抓现行犯,才能借用新闻舆论,ไ再重重揭露讲和派的卖国嘴脸。
莫青荷知晓沈培楠的习惯,直接从他的上衣口袋里翻出银匣子,抽了一支烟卷出来,动作娴熟的叼进嘴里,又伸手用拇指比划了两下,示ิ意要火。
然而还没等沈培楠对莫青荷的西式装扮加以欣赏,这小雀儿忽然露了馅,他被烟雾呛得猛烈咳嗽ณ起来,尼古丁熏得大脑异乎寻常的清醒,肺部和胃部却叫嚣着痛苦,他弓着腰,被咳嗽ณ和吐意逼得要流眼泪。
周家这套洋房在北平算不上十分奢华,但主人在法国留过洋,讲究生活品味,因此设计时在细微处下了功夫。浴室十分敞亮,铺着进口地砖,墙上好几面镀金大镜子,专门放了一张能够让人躺着修脸的镂空陶铸躺椅,浴缸两头飞翘,镶着金栏杆,白瓷金漆,明晃晃晶亮亮的。
他倔强的瞪着沈培楠:“这里没人了,你要打就打个痛快吧。”
这么一想,他的唇边便浮ด上一丝笑纹。
出乎莫青荷的意料,沈培楠的房间不像卧室,反而更像书房,四壁都摆着书架,靠窗一张描金白漆桌子,上面胡乱摊着好些电影杂志,沈培楠穿着件日式睡袍,倚在床头专注地读一本烫金封皮的外文书,床头摆着一只台灯,橙黄光线在他的鼻翼侧面扫出淡淡的影子。
“沈师长,周先生,周太太。”少年操一口苏白请安。
沈培楠就势低头便吻,根本不避外人,把云央里里外外亲了个够本。
民国二十五年春,北平。
果不其然,莫青荷掀帘子一个亮相,搭眼往下一扫就知道上了十成十的座,楼上楼下乌ไ压压一大片人,挤得连个站的地方都没有。乐班调弦拨索,胡琴呀呀的响,他一开嗓,底下的喝彩声几乎把屋顶都掀翻过去。
莫青荷打了个激灵,眯着眼睛寻找声音来源。
一个ฐ俏丽ษ的身影拨开人群,飞快的挤下楼梯,没看清她的长相,莫青荷先注意到เ她的一身白西装和头顶的大草帽,头发剪ຘ得短短的,很有男孩的爽快和利落。
这就是沈飘萍了吧,莫青荷仔细回忆李沫生的描述,接着又听见几声高跟鞋的咔咔细响,穿西装ณ的女孩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扯出一名穿姜黄旗袍的姑娘,一用力把她推了出去。她仿佛不太情愿,抬头看见沈培楠,脸一下子红了,扭身就要往回跑。
这一抬头,莫青荷看见一张美丽的脸,眼睛很大,目光里藏着良好出身的骄矜和一丝不容人的精明,莫青荷这些年出入各种场合,看人的本领可谓不差ๆ,只这一眼,他莫名的有点不安。
沈培楠也明显有些不自在,眉头一皱,后退了一步,回头看着莫青荷。
沈飘萍抓着那旗袍姑娘的手腕不让她走,继续冲沈培楠嚷嚷:“三哥,大家都想你了,我未来的三嫂也想你了!”
大家像早等着这一幕,一起暧昧的欢呼起来,莫青荷站在人群外,好像被扼住了喉咙,一下子忘了怎么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