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就不知道了,二哥他向来挑剔得很,哪怕稍微有点出入他都会不满意的。”难得有机会揭揭孝珩的底,孝琬哪里肯放过?当下一边仰头灌了一杯茶水,一边朝清颜挤眉弄眼着。
孝琬握着茶盏的手霎时顿住。他还真是忘了有这一茬了,自己这二哥看似好处,实则怪癖良多,刚才光顾ุ着跟清颜说他坏话,一时得意忘形了。〖〗想着,他下意识地偷瞄了眼仍旧在不紧ู不慢喝茶的孝珩,讪讪地站起来道:“那个,我突然想起来母亲刚刚找我有事的,我先走了。”说着,也顾不上客套什么,几乎ๆ是脚๐底抹油一般的溜出了依云苑。他比谁都清楚,高孝珩就是只笑面虎,暗地捅人一刀都面不改色的,他可不想当这活靶子。
“不劳烦不劳烦!”向来见惯了傲慢无礼贵人们的高管家霎时受宠若惊,一叠声地不敢当,然后转身领了清颜就朝府里走:“小人带小姐进府吧,王爷们可是盼了您好久了。”
“清颜,你可算是来了,我都等了你好久了。”走进内院没几步,一个ฐ人影便风一样地刮来,那般爽朗轻快的嗓音倒是令清颜瞬间就笑出了声。
“是,清颜遵命。”知道他的意思,清颜也不多矫情,当下眉眼弯弯地应下,心里想着改天一定去看看那两ä个小姑娘。
一说是高府,清颜立刻就明白了。〖〗高乃是皇族姓氏,放眼整个ฐ邺城,敢光明正大自称高府的也就一家,不是孝瑜等人又会是谁?
脸颊边的温暖瞬间离开,长恭幽幽地叹息了一声,随即却将清颜搂地更紧ู了:“好啦,不生气啊,我跟你说就是。”顿了顿,他忽然问道:“颜儿,你对九叔的身世了解多少?”
“什么เ?”清颜惊讶出声:“寄养?”好吧,她一不下心就涉แ足了皇室秘辛所在,这样好的运气也难怪就她会穿越。
“嗯,你下去吧。〖〗”随意地摆了摆手,胡氏似乎对林管家这样识趣的做法很是满意,当即挽着卢芷月的手臂就朝另一条小径上走去了。而卢芷月的丫鬟在看了林管家一眼后也随即拔腿跟上,这长广王府人少地广的,万一迷路了都不知道算怎么回事,还是跟紧ู了好。
孝珩似笑非笑地望了眼胡氏走开的方แ向,轻声道:“无碍,林管家你自去忙你的吧,我们几个在这里等九叔和大哥就是了。〖〗”
“长……恭,是你么เ?”有些不敢置信地站起身,清颜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笑得一脸温柔的男子,下意识地开口询问:“你不是,应该还在京郊大营么เ?”那里虽说离京城也就一日路程,但她分明傍晚之时才听闻兰陵王剿灭流寇山寨,即将回朝,却不想凌晨时分这人就出现在了自己้的窗前。〖〗
干脆利落地翻身进屋,长恭径直在清颜方แ才的位置上坐下,睨了她一眼,戏谑道:“我可是难得来做客,颜儿真的忍心连茶都不奉上一盏?”
“皇上圣明。〖〗”象征性地恭维了一句,高湛垂首似要回席,却在转身的瞬间好像才看到一般的疑惑出声:“这不是苏小姐么เ?怎地不起身,跪在这里所谓何事?”完完全全就是一副刚刚才发现有这么一个人跪在身边的模样。
“谈不上认识,有幸见过一面而已。〖〗”还是高湛开口回答,倒是省了清颜这个ฐ当事人的嘴皮子功夫:“皇兄有所不知,之前苏小姐来邺城投奔亲人,一路上都是跟着兰陵王的军队的,和兰陵王也算熟识,所以一起来臣弟府上做过客。”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梦呓般低吟着,孝珩终是忍不住心情很好地扬起了唇角,他今天才算是真正了解了这两句话的意思啊。
“广宁王还是一如既往的有这份性情雅致。”恒伽笑着开口,语气却并不分明,听不出是褒是贬。好在孝珩此时心神皆不在此,倒也没有针ฤ锋相对。
“你不会也想收颜儿为义女吧?”上下打量了他几回,长恭简直是难以置信:“你都还没见过她一面呢,说这样的话是不是太不谨慎了?”
“居然有这样的事?”想到เ高洋近年来的荒淫好色之名,段韶也不禁为那个素未谋面的女子捏一把汗:“可知道是何人告密的?”
闻言下意识地半抬了头,清颜见这夫妻二人均是一脸真挚的笑容,倒也不好拂了人家的意思,索性就借力起身,盈盈笑道:“那侄女儿就多谢姑丈和姑母了,是侄女儿外道了。”
半是惊讶半是赞叹地看了看她,郑熙ກ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清儿果然聪慧,这么เ一来,倒显得我多虑了。”
从没有弄过这东西的清颜实在是有些抓狂。想她堂堂现代第一特工,什么เ时候沦落到靠一支小小的竹签子来决定婚姻大事的走向了?奈何自己那嫡亲的姑母事先声明了一定得抽支签回去,她纵是不情愿也得照做。
来人一袭淡青色长衣,站在逆光的阴影里,清颜甫一抬头根本就看不清他的脸。正欲直起身细看,却听恒伽略带惊诧的嗓音在身后响起:“广宁王?你怎么在这里?”
“如果不会,要你们拿琴干什么。〖〗”头也不抬,清颜一门心思只顾着调琴弦的松紧程度。这把古琴是在她入住当天郑夫人送过来的,据说当年是她这个身体的娘亲的所有之物,还给她,也算是物归原主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