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郑钱走后,现场除了维持次序的喽啰们外,所知内情者仅剩下李四一人。
听李四说什么叫大家伙儿进去一人搬十石粮食,村民们只道大王们要自己们帮着山寨运送粮草。内心中虽有些心不甘情不愿,但转念想到横尸庄中那ว对保正父子的下场,大伙儿心下已是屈服。虽然保正父子是罪有应得,但谁又能担保这山上的大王们不会喜怒无常大开杀戒呢?
“寨、寨主……今番可叫咱山寨发了个大大的利市!”郑钱刚刚站定,气都来不及喘,便禀报道。
郑钱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隐隐有些不妥。
见气氛这般融洽,那李四像下了很大决心,开口对王伦道:“寨主ว,俺……俺不会说话!寨主ว待我们全家的活命之恩,俺永远记在心上,俺和俺浑家想敬寨主一碗!”说完很是拘谨的递了一碗酒送到王伦跟前。
“无妨!”
王伦看着眼前这一切,脸上露出惬意的微笑,他知道,从今天起,自己命运的齿轮将和这些鲜活真实的人们紧ู密的契合在一起,自己将要同他们一起享受喜悦,一起拥抱胜利ำ,一起迎接希望。同时,他也清楚的知道,道路的艰难会让这些人中的一部分在中途掉队,但是……
……
且说这郑头目报了喜,也不回山,只是仍坐着闲话,语气竟多有恭维,这更是弄得朱贵是有些莫名其妙。见他这般姿态,朱贵也不敢怠慢,忙叫起伙计开伙,烫了一壶好酒,弄了几个肉菜,请郑钱边吃边聊。
话说周直一见郑钱也在此处,两人目光一触,不由都会心一笑,一起坐了陪朱贵喝酒,三人你来我往,直弄到四更时分方才散去。
那贾三一听严å七把话说得如此直白,心里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朝床上病人偷眼窥去,哪知这个举ะ动立马换来一阵嘲笑,“怎地,怕他醒来听见?你长这般大,可曾听说过有被雷打还活得了的人?也就是那杜迁宋万有些义气,才费心费力给他死马当作活马医!”
贾三闻言颇为心动,只是仍有些惴惴不安道,“此事真能成?你我毕竟一直跟着寨主,杜头领那厢会不会有甚么想法?”
“大王,俺们都想好了!俺们都是一身子力气,可能吃苦了!俺们就想像小四哥那般,活得那个扬眉……扬眉……对对对,那ว叫扬眉吐气!俺们不想再过受人欺负吃不饱饭的ri子了!大王,就收留แ我们罢!俺们不怕苦也不怕累,还抗揍哩!”两个后生没有被王伦言语中ณ的艰难吓倒,反而眼神愈加炙热。也许在他们心里,早已认定了一无所有的自己,除了xing命,再无可失。
王伦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望着这两个胡须还没长全的小子,心中ณ忽起一种沉重之感,他长叹了一声,再次问道:“能吃饱饭,不受人欺负,倒是实情。可是你们要知道,干我们这行可是刀口上舔血的买卖,一个不慎,到เ时候轻则伤筋动骨,重则赔上身家xing命,你们不后悔?”
两个ฐ后生对视了一眼,然后目光坚定的朝王伦点了点头。想是过够了苦ri子,就如溺水之人撞到救命稻草,说什么也要死抓着不松手。
此时见王伦还在踌躇,仍未表态,那ว老者从土坷垃上挣扎着站起,拉着王伦手倾诉道:“大王,俺活了八十多了,不是不晓得轻重之ใ人。方才在家里也真真劝过这两ä个孩子,可这两个ฐ孩子倔啊,唉,其实也不能ม怪孩子倔!大王,实在是俺们庄稼人活得难啊!年景不好时怕挨饿,年景好时又怕害病。俺老了,最怕见到的事情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害怕他们一个个走在俺前面。可是大王,拦不住啊!俺们庄稼人,肚子都填不饱,若再有个ฐ头疼脑热,也只能ม硬挺着。要是时运不济,指不定一句话没交代完人就走了,就说……就说俺家,这等白事老朽也没少经历……”
说到这里,老者眼圈一红,泣泪道,“再有那保正平ri在村里横行霸道,被他活活打死的人命就不下十条,俺们ri子实在过不下去了!今夜虽幸得大王替俺们除了这一害,可保不定ri后又冒出个甚么新保正啊!俺都这把年纪了,是这命数也就认了,可孩子们都还小,叫俺总不能ม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也吃着这苦啊!大王,俺知道你担心甚么,带他们上山吧……各人有各人的造化,怨不得别人。只求大王能好好待他们,老朽便心满意足了!似大王这般的好人,ri后若招了安讨得官做,孩子们跟着也能有个ฐ出身,就不用再受俺们所受的苦了!大王,老朽在这里给恁作揖了,求大王垂怜则个!”
杜迁、宋万在一旁听到最后,早忍不住在后面拉扯王伦的衣袖,嘴中“哥哥”“哥哥”的急切催促,王伦忙扶住yu要行礼的耄耋老者,又看了一眼那两个满脸决然的后生,叹了口气,道:“既ຂ然如此,你两ä个以后就跟着李四,他会教你们山寨的规矩!”
不待王伦话音落地,只听人群中随即爆发出一阵欢呼声,此刻无数个热切的声音炸起:“大王!”“俺也要上山!”“大王!”“俺们也要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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