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枢机素手放下胭脂,赫连傒的眼睛便像是被施了咒,紧紧盯在他的手上,他的手指修长又有力,肌肤如玉,指节分明,就像一把子水嫩嫩不忍心被人掐下来的葱根,赫连傒的喉结动了下,他知道,这个男ç人已经不年轻了,可是,他连一个放下胭å脂盒的动作都带着致命的吸引力,仿佛越是粗鄙的小摊,越是粗糙的物件,越能衬托他的精致。
“听说,这次的探花郎是狄国人。”
商衾寒在他身侧坐下,小心地替儿子重新盖上被子,才抬起头,正撞见楚衣轻端着调好的药膏进来。
“昭列!”商衾寒开口叫住了他。
晋枢机笑得讥诮,“我一直以为商承弼是商家最不要脸的人,没想到,高了一个辈分果然没白活这些年月,儿子都扛着枪满地跑了,你说这些话也不觉得亏心啊。”
楚衣轻回过头,只是对风行打了个手势,“你先退下。”
风行人还未站稳就立刻挥手进攻,没有了楚衣轻拦路,渠黄已一马当先冲进了寨门,那ว些防守的老弱残兵哪里是风行所率领ๆ的精兵强将的对手,片刻功夫就攻入了山寨。随行的亲兵刚ธ为他接好手臂,便看到เ一个ฐ身形极为挺拔的男子手持一柄长刀跨坐在一匹尤为神骏的黑马上,威แ风凛凛,莫可逼视。
风行仰起头,与赫连傒目光相交,他虽然立在马下,却丝毫不显怯懦,只是淡淡道,“这是在下的家事,不劳国主费心。”
楚衣轻在喝茶。
蹄声。楚衣轻心念一动,是匹好马,看来,从涣又长本事了。于是,他索ิ性放下了茶杯。对戒备森严å的守卫挥了挥手。一百个伤兵残将,重华可真是看得起自己。
“十九!”
人是俯趴着,冷汗刷刷地向下流,蛰得眼睛都是酸的。整个人被一个ฐ赤躶躶的红屁股分成了两截,起先还怕父亲说要打腿,现在竟是盼着那要人命的板子换个地方才好。
商衾寒道,“都这个时辰了,他喝点粥就好了。”
卫衿冷看他,“老百姓连粥都喝不上了,你有肉有蛋还不满足,每天都出新花样,不是鹿肉就是水鱼。也就是玄安帝哄着你,要什么给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吃得用得每一样都是民脂民膏。”
“那就谨慎些,别露出马脚来。”晋枢机道。
“叫他们暂且忍一下,我暂时不方แ便带人走。”晋枢机道。
晋枢机掐了他一把。
楚衣轻见他今天愿意多说几句话,也不免更心疼了些。从商承弼到赫连傒,重华过得太不易了。正好这时候,北狄的伙头兵送上了煎好的药,楚衣轻先看了一眼,轻轻吹了吹才递给晋枢机,自己比手势道,“果然听了我的话将药滤过了,他原本不是个体贴的人,却对你很用心。”
赫连傒一怔,旋๙即明白。楚衣轻刚才和商承弼对了一掌,想来伤得不轻。难怪他不肯越过乌铎前面去,原来是内力不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