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一句话，嫁妆有，在账上。想要现银？等着吧。
“邱妈妈身为太太陪房，对当年老爷和我娘的事情居然知道的这样清楚，宛如眼见，真是难得。”如姒唇角微微上扬，明亮的眸子中却锋芒如刀，“太太就是暨阳府人氏吧？舅老爷好像当时是老爷的同僚还是下属？难怪了，难怪如妍只比我小一岁多那么一点点，暨阳池家果然好门风。”
如姒颔首：“太太的病情如何？”
如姒皱起眉头，上下打量了如妍两眼，一身鹅黄细绢的月华裙，缠枝芍药的纹样仍旧是鲜活娇嫩，只是与此刻正院中的萧索肃杀气氛已经是不大相合了。看样式刺绣，这应该是去年的衣裳，腰身之ใ间居然更宽松了些，显然这些日子以来如妍也消瘦清减了不少。稚气仍未脱尽的清秀面孔上虽然满了愤怒怨恨的神色，但颊上泪痕犹在，眼皮红肿未消เ，或许自己้到เ之前如妍正在大哭。如此迹象种种，难道这次池氏的吐血生病竟然是真的？
如姒看着石贲将军的神色，越发相信所谓的危机便是转机。在她的事情上，前一回燕萧的出手，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池氏愚蠢的以为可以一手遮天玩过界ศ。若是池氏当时能耐下心来面子做周全，背地里下药下手软刀子杀人，燕家一来不会觉得事情严å重到不管就坠了桓宁伯府名声，二来都是内宅日常的小动作，燕家若不想将如姒带走便实在不好插手。
“石——石三爷？”此时陈濯也带着郎中赶了回来，一进院子便见到石贲将军与如姒正在堂屋外而有些对峙的架势，不由怔了怔，随即望向如姒：“家母现在如何？”
陈濯万没料到从衙门里出来竟会见到เ如姒在此，忙快步迎上去，抬眼看了看天色：“你如何在这里？你等了多久？”
如姒又看了看他身上，似乎确实不像受刑之后行动不便的样子，一直悬在嗓子眼儿的心终于放下来了大半，不由舒了一口气：“你没事就好了。我……”或许是站的实在太久，又没怎么เ喝水，如姒这一口气一松，便觉得眼前有点发黑，身子便晃了晃要往前栽。
陈润闻言更是害羞：“姑娘，我没什么要紧，哪里敢劳动采菀姑娘。”
如姒笑笑：“也成，总之采菀去跟你商量。你家子在这附近是不是？有没有笔墨？有没有伤药？采菀，总之你去料理一下。”
“采菀，去找四色绣线配上一盒银针，包起来给三姑娘做贺礼ึ。”如姒一摆手，“听说太太最近身体不好，想来是给我清点先母嫁妆累着了。我要是过去吃饭，估计太太胃口更不好，为ฦ了孝道我还是不去了。你针线拿给三姑娘，说我也缺帐子，让三姑娘看着办。另外采菀等下去拿的绣线是九州ะ绣的，鲜艳坚韧的很，七八百钱一轴呢，跟三姑娘说清楚了，别当成不值钱的给扔了。去吧。”
如姒见双莺劝说的实在卖力，自己若再不肯去，好像就有些矫情了：“今日吃饭都有什么人？可有外客么เ？池家表少爷有没有来？”
如姒颔首，侧目看了看四周并没有什么人，又将声音压低到只有明绿樱和燕萱能听见的音量：“表嫂说的是。只是您可还记得我上次在月露居出事的那一回？虽然事情看起来是在濮家发生，但我中了人家的算计而喝下迷药，却是在石家老太太的寿宴中ณ。若说这里头纯粹是濮太太的算计、没有石家太太们的出力，我实在不敢信。”想了想，便将那湖笔的事情也低声简要说了，只是有关石仁琅暗字那一节，说的更加模糊。只说觉得是个男ç子笔法的篆字，心里提防，为求谨慎，便退回去还给石琳琳就是了。
“多谢表嫂！”如姒真是心花怒放，她虽然一直都有做最坏的打算，就是用手里的两份文件来独立制ๆ衡池氏与濮雒。但是如果能ม有燕家而来的更多帮助和保护，那当然是来者不拒，多多益善！
如姒想一想，忽然有种整个ฐ人都不好了的反感。陈濯今年已经二十多岁，若是石贲将军的儿子，那岂不就是外室私生子？
还有一件事，燕家的三房跟石贲将军这样相熟，显然对陈濯也颇有些提携，是不是知道什么内情？
陈濯又看了如姒一眼，便忍不住笑了：“既然不那ว么เ急，便再等等，我送你出去。”
如姒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陈濯，刑部副总捕头家的美少女，专业对口的青云之路啊，少奋斗二十年啊思密达！
采菀拉了拉如姒的袖子：“姑娘，咱们走罢。”
采菀瞪了那ว胡二娘一眼：“我们姑娘有钱的很，谁要买你家的破布！哼！”拉着如姒就走。
再见到池氏这番形容，濮雒也不意外了。
濮雒无法，只得亲自封了礼，悄悄往京兆衙门里递了帖子。
双蝉强笑了笑：“大姑娘这说哪里话，奴婢，奴婢当然是来道贺的。”心里飞快算了算，还是头上那ว支银钗ู便宜些，伸手刚要去拔，如姒便向采菀使了个眼色。
采菀经过这些日子的风波起伏，虽说并不能ม全然勇敢乐่观起来，到เ底之前的畏惧心思已经去了很多，对着池氏尚且能有问有答地还嘴，双蝉就更不足惧。捏着那ว钗ู子冷笑了一声：“唷，双蝉姐姐刚才不是还说给我贺大喜么？往日里克扣我们月露居的东西月钱的时候倒不手软，如今一根簪子就能红了眼？双蝉姐姐，攒那么多钱干什么เ呀？是不是贴补给什么人呀？小心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呜呜咽咽哭了一会儿，莫说采菀也随着抽泣不止，连朝露也微微红了红眼睛。
“礼物？”如姒颇有些意外，原主三辈子都是任人揉搓的性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身边除了采菀竟连个手帕交都没有。若不是燕家送来的，却又是哪里来的？
“不过，”如姒探问道，“这个时候过去，会不会……不太好？”
如姒见陈濯的语气含糊，想着刚送走了石贲将军，此刻过去实在不好。而且自己……确实偷听了，还让陈濯撞上了个正着！
采菀有些意外，想想却又觉得很对，便应声去了。
马车还是轿子二选一，那就更清楚了不是问能不能出去，只是问怎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