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然,你去哪儿呀?”邢洋忙问我。
“怎么就丢人了?一定不是我奶奶,这样,你先去我房间呆着,我是谁行了吧?”他劝我说。
邢洋轻轻地说:“给我一个机会解释,因为你真的误会了!”
“邢洋”,我抬头看他,说:“不需要跟我解释,我们之间其实就是普通朋友。”
隆冬岁末降至,各班开始准备自己的新年联欢会。高中这三年,六班联欢会的组织者一直都是文艺委员宋湘。宋湘会号召各个同学,让大家以个人或小组为单位出节目。而我一点艺术细胞都没有,除了会学习之ใ外,其余一概不精通,不会唱歌,不会跳舞,也不会乐่器。对了,我会朗诵,初中的时候,朗诵歌颂โ毛主席的文章,还把观众感动哭了呢。不过一到了高中ณ,才发现,这门特长早ຉ就过时了,没有人喜欢听别人朗诵了,大家更喜欢看唱歌儿跳舞的。
有一天课间,邢洋到我座位,跟我商量说:“宋湘让我表演一个ฐ节目,你说我参加吗?”
乐乐่把手指向不远处大概不到เ1米的地方,然后说:“请您看我的鞋跟!”。
我连忙跑过去,由于大家伙儿那阵子都在湖边关注着肖克,也没人注意到我,我已迅雷不及掩耳之ใ势,快速把鞋跟捡了回来。
乐乐说她这回懒得再抄一份给我了,所以在寄信之前,让我看了原稿,看过之ใ后,我已经开始预见到เc计划的成功了。
你听说高三年级正在举ะ行足球联赛了吗?每次我代表我们班比赛的时候,观众席上好多女生呼喊着我的名字,专门给我加油,但我多希望那ว里面有你的声音啊,我多想在中场休息的时候,能够喝上你送来的水啊。湘,明天中午1้2:30,有我们班的比赛,我穿蓝ณ色7号球衣,你来看我,好吗?记得明天一定要穿一件红色上衣,这样,我一下子就能看见你了。
“嗯,人太多,想再等一辆!”他说。
“我?这些天竟打球了,没怎么เ复习。”他笑着说。
我还是沉默。乐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邢洋说:“邢ฦ洋,她头晕!”
“要不然我和许乐่乐一起陪你去医务室吧?”邢洋说。
“一臂间隔,向前看齐。”
“手放下。”
“哦,不错,在家好好休息,听你说话,还是有点虚,得好好养着!”我嘱咐道。
“我家离学校不远,让邢ฦ洋、龚海带你来!”肖克说
顺ิ着声音的方向,跟过去,是肖克!
孔老师停止说话,亲自去开门。同学们都把目光集中在门口,我看到一个男生单肩背着书包,左手插在裤兜里,低头站在教室门口。我看着他,个ฐ子高高的,还是那件黑色t恤,阳光映在他有棱角的冷冷的脸上。好熟悉,是……那ว天在场点名时……排在我前面的?对,是他。我倒吸一口气。
“文一然同志,希望你早日觉醒!”乐乐่说。
就这样一直到เ凌晨12点,我们等着香港回归,也等着我15岁生日的来临。钟声敲响,电å视里面升国旗,奏国歌,放烟花,我们集体起立,站在床上,唱着国歌。那晚大家玩得很尽兴,吃得很饱,然后我们就横竖趟在床上睡着了。第二天一大早ຉ,大家就都走了。这件事情已过去15年了,却依然记忆犹新。那时候年龄小,太天真,不懂得离别ี的悲伤。我们快乐着,期盼着,希望快快长大,做自己的主人。谁知道流年似水,一晃就都过去了。
我一直特别佩服自己的是,从小到大,无论有多大的烦恼,都不失眠,只要想睡觉,很少有睡不着的时候。当天晚上,我很快就进入了梦乡。梦里,邢ฦ洋穿着那件黑色的t恤,静静地看着我。正在这时候,电话铃响了。
我闭着眼睛,顺手去接电话。拿起话筒说:“喂”
“喂,您好,请问文一然在吗?”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陌生,首先排除是邢洋的可能ม,这让迷迷糊糊的我有些失望。
“我就是,你是?”我问道。
“文一然,我是刘鑫”
刘鑫?怎么会是他?我没做梦吧?我赶紧ู回忆白天的事情,我记得自己把纸条撕了啊。我没告诉他我们家电å话啊。这时候我已经开始有些清醒了。
“哦,你好,这么เ晚了,给我打电话,有事吗?”我问他。
“现在才晚上20่:3๑0,你的声音听起来像刚睡醒呢。”刘鑫说。
“啊?才20่:3๑0?”我一边问刘ถ鑫,一边把台灯开开,看了一下闹钟็,天哪,真的刚ธ20่:30,我怎么这么早就睡了?都是被邢洋气的。
“是啊,我给你打电话,是想说……”刘鑫吞吞吐吐。
“说什么?”我问他。
“今天的那张纸条……请你不要放在心上。”他说。
“哦,没事!”我简短地回答他。
“嗯,对不起,你现在醒过来了吗?如果清醒了,我想耽误你几分钟,跟你说几句话。”
我从床上坐了起来,说:“清醒了,你说吧,我听着。”
“嗯,首先想说对不起,因为ฦ感觉自从物理课,你就开始有些不对劲,我有点担心,怕是我的纸条让你不安,所以,麻烦忘了那张纸条,好吗?”
不知为什么,听到这儿,我特别想哭,是啊,那张纸条啊,你怎么เ就出现在我的物理作业本里,然后又让邢ฦ洋看见了呢?我有点哽咽,对刘ถ鑫说:“好,我会努力忘掉它的,谢谢你的关心。”
“其实我早就有你的电话号码,从李艳那ว里问到เ的。”刘鑫接着说。
“那你还……”我有些困惑。
“嗯,呵呵,我只是想……”刘鑫欲言又止。
“明白,那你知道答案了?”我说。
“嗯,知道了!”我能ม感觉对方แ此时在强颜欢笑。
“对不起,刘鑫”我说。
“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我希望我们以后能成为好朋友。在咱们班,平时也很少和别ี的同学说话,大家都很陌生,只是见到เ你,感觉很亲切,你的眼睛特别像我妹妹。”
我笑了笑,说:“你还有妹妹呢?是亲妹妹吗?”
“对,比我小两ä岁。”刘鑫说。
“哦,真好啊!”我想,至少他没有和我邢洋孤独。
“是,那我不打扰你了,你早点休息,对了,那道物理题,后来你明白没有?”刘ถ鑫问。
“哦,那道题啊,其实那节课,我都没听明白呢。不过,谢谢你帮我解围”我想起白天物理课刘鑫在我和邢洋都答不上来的时候,主动站起来,帮我们回答问题。
“别ี客气,对了,怎么一节课都没听明白?都怪我不好,是我影响了你吧?”刘鑫说。
“没有,小翟老师的课,我一向有听天书的感觉!”我调侃道。
“啊?我怎么没觉得?那明天有时间,我给你再讲一遍吧,我准备用我的“物理语言”,加上我对题目的理解给你讲,也许你就听着跟流行歌曲似的,一下子就喜欢听了,也说不定呢!”
“哈哈,行!”我笑着说。
“嗯,那ว没什么事我挂了,最后还是一句对不起”刘鑫说。
“再说对不起,我就真生气了啊!谢谢你惦记我。”我说。
电话那头有些沉默,然后刘ถ鑫说:“希望我们能成为好朋友,再见,文一然!”
电å话挂断了,我关上灯,钻进被窝里,回忆刘鑫和我的对话,我觉得自己的心结有一半被解开了。其实自打发现他的纸条,我就一直不安,而今晚接到他的电话,我却反而踏实了。就像是窗户纸被捅破了,两ä个人把话说明白了,也就不再猜疑了。我的心告诉我,它愿意接受刘ถ鑫做它的朋友,因为它觉得刘鑫会是个称职的大哥哥,会对文一然好的。同时,我也打算今后不再故意躲着刘鑫,因为ฦ我知道他不会伤害我。而我对邢洋的专一,也不会因为刘鑫的出现而改变。
刘鑫的电话,让我改变了睡觉之前的决定——我想好了,第二天,要亲自去找邢洋解释清楚。就像刘鑫对我,他担心我,所以给我打电话解释。而我关心邢洋,所以有责任跟邢洋解释。邢洋固然小心眼儿,瞎生气。但我文一然可是宰相肚里能容大船呢。我要重新振作起来,不生邢ฦ洋的气,我要做个善解人意、聪明智慧、温柔贤淑、好好学习的好姑娘。
我觉得茅塞顿ู开,自己躺在床上傻笑了一会儿,轻轻地说:“谢谢你,刘鑫,晚安了!”
一夜好梦。
第二天,我比平时起的都早,心里惦记着,早点去学校,早点见着邢ฦ洋,早点跟他解释,可是,都开始上第一节课了,邢洋却还没到เ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