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下心来,开始想象谈芯收到他短信的情景,脸上肯定出现过微笑,然后双眉轻轻一拧,意思是:你想见面就见面啊,得好好撑撑你!又是开心且调皮的微笑。
终于等到八点十九分,他便出发了,尽管他知道路上用不了十五钟,他的理由是:男人等待时间越久越显得有诚意。
他抽完第二根香烟后有点耐不住了,心想:她别是看不见自己。
“等急了吧?”他闻声转身,她已๐恢复到不自然的平静,看不出刚ธ才暴怒过。
只是有件事让他为难,明天是否该给她发个ฐ短信,短信写什么内容呢?他拿起桌头柜上的手机打开信息栏,刚打出两个字,认为不妥便删除,躺在那继续想,似乎有一万个字要同时闯进来成为ฦ这条短信的主角,他费力地从这些字中选择,希望列成最佳词句组合,但灵感不帮忙,直到เ最后也没想清楚写什么,糊里糊涂ิ中渐渐进入梦乡。
“中午过来喝酒吧。正好有几位朋友在这,别ี睡了,把自己弄精神点,朋友中ณ有一位女士,就算当哥哥的为你做的铺垫,行不行?就看你自己了。”
“现在说不上来,任其自然,好吗?”他说的是实话,清楚表明自己意愿,是啊!任其自然就是什么เ结果都可能。
她没问他笑什么,把舌头伸出做个鬼脸,接着说:“就知道傻笑。好长时间没有这样散过步了,好喜欢。”前面的话与后面的话完全不搭界ศ,让他觉得她在明朗外表下有一颗异乎沉重的心,情绪转换那样迅捷。
看完第三段文字,他心中一阵透心凉:“风,这几天你刮哪去了?不会出什么事吧?我明天要走了,与一位朋友汇合后出发。一直很想再见你,告诉你吧,本来打算今晚约你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见见你。这么晚你没来,只好给你留言。相逢虽匆匆,相知却深重,如果我不出国,会愿意做你情人的!真的,不是因为你聪明,而是你真实,思想永远像活跃火山,我想你不会是一个好老公,肯定会是好情人。前些时候我寂寞无奈时,想找的就是你这种类型,所以跟你才一见如故,并非天生是水性女人。你一人在外,要多保重,我能ม体会独自在外的艰辛。你是我心中一个秘密,也许,这个秘密再不能ม见天日,但仍珍藏你给我带来的美好记忆。我还不知道你真名呢?我叫王珏。但愿有再见的一天,这也许会成为我回国其中一个理由。别ี了!珍重!”
他大早ຉ赶到网吧,的确是惦记她,想对她说几句好听的,或者说想编几句深情对白,甚至会故意给她留下一些能折磨她记忆的东西,具体是什么?没想过,靠临时发挥,她的留言将他过去对网络的认识删除得干干净净,就像现场供画ฑ家临摹的模特,用身体嘲讽证明画家们永远画ฑ不出和她本人完全一样的人物,虽然有些画很值钱,始终没有生命。画可以表现艺术,不会产生极其明显的情欲和渴望。
“是呀,这是我网上初ม恋,自然不能马虎,再说平时每一次我都很精心。”
如此善解人意,难得,丰帆说:“你今后可得做补偿。”
“是吗?”她对他的话很好奇,歪着头听他继续说。
“准确地说是为这雾中世界所感动,它好像帮我挖掘出一个新的自我,没有了丝毫欲望,心中只充满柔情。很早以前,我看《查太莱夫人的情人》时,被其中爱的表达方式所震撼,我憧憬自己今后也要为某个ฐ女人那样去浪漫。第一次在网上与女人毫不掩饰的谈性时,为ฦ对方那么坦然地描述她心中对性的渴望和理解时,感慨之余,又为大多数人捏了一把汗,也不失为一次震撼。刚才看着你的眼神,那种眼神很陌生,也许有的人一辈子也不会有机会露出那种眼神,把女人温柔时的幻想完全展现出来,将我有些凝固的情感在瞬间挥发出来,让我突然找到เ某种感觉,而这种感觉已经丢â失近十五年了。”说到这里,他用左手揽着她的头,有了吻她的冲动。
“喜欢我吗?”她顺ิ着他的身体将头枕在他腿上,纤细的腰有了凌空时的顾虑,便把左腿紧紧地缠在右腿上。
他没有吻她,只是俯首与她平静对视。
“我喜欢你!担心这种感觉不会持续太长,不知道为什么?总会不知不觉地这样担心。给我讲讲查太莱夫人的故事,好吗?”谈芯用双手搂着他,尽量让俩人身体保持舒适地接触。
他顺从她的想法,从遥远的记忆中开始检索ิ,把能记起来的重要细节一点、一滴讲给她听,她听着他的话,脸上变幻着神情,仿佛她已๐变成查太莱夫人,而他已化身成查太莱夫人的浪漫情人。
“你说,我们现在是情人吗?我好像对这两ä个字有本能的反感。现在我们双方暂时没有束缚,特别ี是来自家庭的束缚,我的束缚在于我自己,情人?突然觉得自己在堕落,总觉得网上带来的一切都是虚拟的,一夜之ใ间,这种虚拟又变成了活生生的情人,我不只是惊讶,真的,我是恐惧。”她说话时眼中ณ盈满泪水。
他用亲吻拭去类似海水的液体:“我会让你快乐起来的,相信我!如果不喜欢情人这两个ฐ字,那就别去想情人不情人的事。”他并没为她的话感觉担心,在他看来两个ฐ成熟的人面临ภ快乐,只要能进行良好沟通就行了,不管这种快乐来源于何处。
“让我们细心地对待我们的约会吧!像那ว书中写的,把每次约会都当成最后一次。”她眼中散发出狡黠的光:“我可能不能ม经常跟你在一起,你能ม忍受吗?嗯,七次!看我们能不能再见面六次,行不行?”她没有解释为什么冒出这个想法。
“七次之后呢?”他除了想到เ七次的温情无限之外,也想到那ว无限之后的事。
“我也不知道,是真的。也许是担心网上下载下来的感情不长久吧,或许是担心人生多变幻吧,让我们先守这七次之ใ约,好吗?”
他尽管有无数疑问,但他没继续问。
这时,雾薄了许多,阳光终于渗透进来,温暖在丰帆背上爬行着,面前的大海ร越来越开阔,脚下浪花开始跃跃欲试,可那艘只有她见过的小船仍无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