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薰拿着柴刀径直朝三人走去。
“可是将军!”
他刚才仍旧ງ执意如此,不过是想看看洛薰的反应。那夜月下一瞥的影像实在太过强烈,以致这些日子他总是时刻回想起来。他还以为这是一个契机,可她刚才的神情和举动已经彻底断ษ了他的妄想。
“为什么?”
插了门,关了窗,洛薰手握冷玉进了自己的灵药空间。
时间宝贵,洛薰来不及照顾药田,先去了阁楼里调制ๆ绿衣所需的曲枫丸。
洛薰在床上也竖起了耳朵,难道自己还有什么别的问题?
“大夫,莫非我姐姐还有别ี的顽疾?”绿衣也急了。
可惜,上次一击不成,不但让洛薰跑了,她还因此受到了霍破城的冷遇。
索性一不做,而不休!
洛薰这才看清了秘道的模样。
“姐姐不用太担心,我刚才已经放了些茅草在青石上,洞口合上的时候应该能挡住一些,再说这个地方通常都没人来的。”
“姐姐还是小心点好。”
“不碍事,我已经分出了一小部分,足够了。”洛薰又掏出了那个ฐ布巾的小包,“还有,这个也是给妹妹的。”
“姐姐还在气武姑娘绑了你吧?”绿衣看她又不高兴了,忙宽慰她,“其实武姑娘只是性子急些,但她的心肠一点都不坏,平时对我们这些侍女仆从也特别好。这次应该是因为将军府出了事,所以才着急了些,委屈了姐姐。”
又说了回话,洛薰将那ว些黑乎ๆ乎臭烘烘的药汁洗了,这才起身回去侯府。
洛薰犹豫起来,到底要不要说实话。
洛薰迅速衡量了一下情势,把心一横,“回将军,婢女的确找到了些东西。”
那ว是一种尽人心脾的味道,每次洛薰走进去,药香就会薄雾一样缓缓围拢过来,钻进她的发梢,衣角,皮肤,令她精神一振。
长桌上放着的就是那本上古药典,足有十公分厚。
“好……多了。”老妪说话很费力,除了没什么力气,洛薰觉得更像是因为多年不说话,丧失了语言的能力似的。
“婆婆,你就住在这里?”洛薰也在茅草铺成的床上坐下来,轻声问。
老妪点点头。
“你一个人?”
又点点头。
“那你在这里住了多久ื了?”
“不……记得。”
“那ว你平时吃什么เ啊?”
老妪不说话,半天抬起手来指了指墙角的一个篮子。洛薰刚才找水的时候见过,那里面放着几个快要烂掉的野果,还有一些硬的能砸死人的干粮。
洛薰叹了口气,“府里还有其他人知道你住在这吗?”
老妪惊慌地抬起头,突然死死抓住了洛薰的袖子,猛烈地摇着头,“不要……不要……告诉……”
“好,好,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不会跟别人说的。”洛薰急忙说。
一再保证之下,老妪才终于松开了她。
洛薰知道自己该走了,绿衣还在等着她,但她又不放心老妪。
“婆婆,你刚才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告诉我,说不定我可以帮你啊。”
老妪听懂了,但显然有所怀疑,一双昏花的眼睛茫然地望着洛薰。
“你相信我,我会配药,刚才给你吃的药丸ฤ就是我自己调的。”说着洛薰又拿出一粒曲枫丸,老妪小心翼翼地接了,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嘴巴一咧,露出一丝笑容。
“香……”
“不但香,还可以提神益气呢,我再给你几粒,你要是觉得饿了,或者不舒服的时候,就吃一粒,或许可以好受一点。”洛薰说着分了十粒出来。但包药的布巾只有一块,她还得给绿衣,只好又满屋里到处找布巾。
老妪明白了她的意图,拉住她,从茅草床下摸出了一个用布巾包着的长方形的东西。
老妪将布巾慢慢打开了,动作轻柔之极,像打开一件价值连城的珍宝。
屋子里本来很暗,但布巾落下的霎那,屋子里陡然升起了一抹明光,光源就在老妪的手上。
洛薰定睛一看,原来光是从盒子上发出来的,来自于盒盖上镶嵌的一枚鹌鹑蛋大小的明珠。
一个连饭都不上的老妪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洛薰颇为疑ທ惑,更奇怪地的是,她又是怎么เ知道秘道所在的呢?
老妪抚摸着盒子,明珠的光芒将她的皮肤镀上了一层柔色,竟似也没那ว么苍老了。
老妪打开盒子,像是怕洛薰看见,只开了一条缝,手伸进去在里面摸索ิ着。洛薰只瞟了一眼,好似是些珠翠一类的。这东西洛薰不怎么เ懂,一瞥之下也看不出个ฐ所以然。
老妪在盒子里摸出了一方แ绢帕递给了洛薰。
洛薰会意,就将那十粒曲枫丸用绢帕仔细地包了,交到老妪的手里。
老妪紧紧攥着绢帕,混浊的眼中渐渐盈满了泪水。
“婆婆……”洛薰最看不得老人家伤心,只好又坐下来安慰她。
“你—是—好—人。”老妪握住了洛薰的手,一个ฐ字一个字地说。
白色的绢帕垂了一角下来,洛薰看到上面绣着一个红色的“夜”字。
安顿好老妪,洛薰匆匆赶到秘道的时候已经很晚了,索性绿衣还在,正担心的要命,不知洛薰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时候不早,洛薰只是将曲枫丸交给了绿衣,匆匆说了两句话就分别了。
洛薰没有将遇见老妪的事情告诉绿衣,她是觉得,在了解进一步的情况之ใ前,还是不要把绿衣拖进这趟混水里了吧。
三日之后,天有些阴雨,洛薰不得不暂缓了砍柴的活,在屋里坐了一会,收拾了一个布包,就又溜了出来,见左右无人注意,小心地朝着竹林的方向走去。
走到เ竹林中央的时候,雨势不大却见密,薄薄地连成了一片雨雾。洛薰没有遮雨的东西,又不想湿了布包,只得将袖子拢在头上,朝着那座破败的院子跑去。
白天看上去,这里比上次她和绿衣来时还要破落,摇摇欲坠的木门被风刮得摇来荡去,地上满是落叶、树枝,还有几扇扔在地上多时已经被雨水泡烂了的窗户。
凭着记忆,洛薰七绕八绕,好不容易找到了老妪所在的屋子。
白日里,屋子总算比上次看得要清楚多了,却也显得更加破烂不堪。
细密的雨丝从没有遮挡的圆窗里飘进来,将窗下的一片地面都弄湿了。
老妪正侧身躺在墙角的茅草床上,面朝着外,两眼紧闭,两手将自己紧紧地抱着,不停地打着哆嗦。
莫不是又病了?洛薰紧忙过去,“婆婆,婆婆,你怎么了?”
老妪听见了,眼皮动了动,只微微撩开了一条缝又合上了。
洛薰伸手试了试她的额头,只觉得烫得吓人,怕是发烧了。
洛薰赶紧ู打开布包,拿出里面的一件厚衫给老妪盖上,觉得不够,又拿了一件薄衫也盖上。她的衣服也不多,能拿出的也只有这两件了。
布包里除了这两件衣服,就是一些新鲜的干粮,是这几天洛薰从自己的饭里省出来的,用布包包了,放到เ了老妪床边的石头上。
看老妪盖了两件衫子仍旧冷得利ำ害,洛薰知道这样靠下去怕是不行了,于是拽着绳子将冷玉拿了出来,握在掌心,说了声“进去。”
幽光一闪,洛薰就不见了踪影,老妪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眼皮撩了撩,但随即又无力地合上了。
洛薰进了空间后直奔中ณ央的阁楼,拿过那本巨大的药典开始翻阅。
药典上关于退烧的方แ子颇多,而且每个都很有效,但其中好多都要用到药性很烈的草药。洛薰虽然没有正儿八经地学过医,但这两年因为空间的关系,也多少涉猎了一些药学的知识,知道向老妪这样虚弱的体质,过烈的方子用不好很有可能事倍功半。
反复斟酌之后,洛薰选了一个比较温和的方子。
方子名叫平凉丹,调配到不费事,就是需要几味洛薰从未见过的新鲜的药草。
事不宜迟,洛薰抱着药典跑进了田里。
要说洛薰在这空间里进进出出也有两年多了,但对空间里的天气却始终无法摸透。
空间里似乎多有雷阵雨的情况,常常是西南角的药田à大雨滂沱,西北角却艳阳高照。就比如说现在,她进空间时天气还是好好的,突然莫名其妙的东北角就大雨滂沱起来。
而她找遍了所有艳阳高照的药田,还是独缺一味凉雨草。
不用想了,凉雨草一定就在那片雨水肆虐的药田à里。
洛薰叹口气,看来今天她是别ี想干着回去柴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