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小子,既然要参加童子举ะ,六经可曾背熟?”
杨蓉其实不会歌舞,却是琴、香、茶、诗四绝,尤其是一手香道的水平堪称是冠绝京华,无人能比,这也是大户人家女子都会学的东西,她自然是学的如饥似渴,杨蓉也不藏私,算是倾囊相授。
昨天曹婉还去了嵩阳书院一趟,赵光美昨天来的时候还问来着,孙悦只得尴尬的打了个哈哈算是掩盖过去了,好在赵光美沉迷于滑板车无法自拔,问一句也就算了,否则他还真怕未来的寒门偶像变成个缺胳膊少腿的残疾人。
慕容延卿狠狠地瞪了赵光美一眼,赵光美的话他自然是连个ฐ语气助词都不会信的,这天底下哪有怂成这样的刺客,再说赵光美这个王爷纯粹是个纨绔子弟,谁会吃饱了撑的行刺他?
事实上杨蓉的大名他自然是知晓的,甚至在魏相的宴会上他们还有过一面之ใ缘,只是他军人出身不通文墨,对这种矫情的女子兴趣不大罢了,但男人么,对美女,尤其是对这种知名的美女天然就有好感度,对杨蓉的话自然也就信了七分,加上杨蓉身后的莺莺燕燕全都跟着一块帮腔,便又多信了三分。
“哈?”
“丰乐่楼不比咱家的小店,除了吃饭客宿,风月女子也是少不了的,这方面的事我不懂,她来做正合适,班底都是现成的,况且她背后站着的是魏仁浦,也算是个靠山,我仔细想过,她确实是个ฐ合适的人选,我跟她谈过了,她没意见。”
这种类似于后世东-ๅ京的歌舞伎听安内人,专门为客人提供服务的,如果客人出手阔绰,就会给客人介绍最棒最好的姑娘,得一点赏钱,如果客人囊中羞涩,就介绍生意不好的楼子,从中抽一点抽成。
青楼也是分三六九等的,一等青楼ä独门独院,一院只有一个头牌,起居要住宽静房宇,最少也得三四厅堂,庭院里还得布置好花卉假山,怪石盆池,卧室都是帷幕茵榻,以经史子集为装点的。
自从搬了新宅子,原来的张寡妇终于算是被老曹给哄好了,如今俩人就睡在一个屋里,张寡妇也就变成了张氏,只是张氏不管婆家人还是娘家人都死光了,倒也没办事,给个名分啥的。
孙悦脱了鞋,一步蹦上了床去,笑着道:“阿姊这是为什么เ生气啊,我记得前些天你不是还跟我说那ว廖公子挺俊俏的么。”
这一年来,他们家生活的改变也是翻天覆地的,去年这个时候他们刚ธ穿越过来,饭还都吃不饱呢,而今年,靠着赵光义แ的帮衬,他们家已经把半条街都给盘下了,生意火爆的不行不行的,每天闭着眼睛都能ม有几百贯的收入,已经是南城首屈一指的大富豪了。
到เ孙春明那ว拜了年,拿了正式的压岁钱,每人都有足足一封的银子,这对小孩子来说绝对算是大手笔了,曹军乐得鼻涕泡都出来了。
老方也慎重地点了点头,找来老钱道:“兄弟,我也不为难你,不过你给我个面子,店,我让你砸了,如果必要的话你干脆放一把火把屋子烧了也行,但别伤人,让他们一家收拾好细软离开开封去外面躲躲,如何?”
等屋子也砸了兵也走了,孙建国来到เ这一票兄弟面前,拱起手深深地行了一礼,道:“还请诸位哥哥,送我父子二人去一趟开封府,击、鸣、冤、鼓。”
孙建国也凑过来道:“这位阿哥儿,您看我们是两家一块做的生意,家里人多,犬子还要读书,颇็费开销,您看您能ม不能ม再通融则ท个ฐ,再给抹去一点。”
便听人群中有人道:“刘大脑袋,腿长在我们自己้身上,我们愿意来听书,跟人家有什么关系,新官家都没敢欺压百姓,怎么改朝换代还把你给改的威风了。”
时光荏苒,一晃眼,孙悦考上了985,读完了硕士,进了五百强,结果还没等高兴高兴呢,就被大卡车撞北宋来了,又回到了那个经济困难的小时候,外面的世界沧海桑田,而他们父子好像一直都没有变。
…………
“对,我是阿爹。”
众人明知是爷俩在逗乐子,倒也有不少人笑了出来,尤其是看这小童明明才丁点大,古灵精怪的样子却跟个小大人似的,甚是可爱。
“不错,倒是与吕兄有缘。”
吕蒙正点了点头,目光落在黑四姐手中的花灯上,道:“是曹姑娘让你把灯换回来的?”
孙悦点了点头,“不错。”
吕蒙正没说什么,只是很自然地将花灯接了过来,道:“也好。”
孙悦还没说什么,曹军却不干了,这两天他练武练的火气正旺,一拍桌子怒道:“你这书生,好没道理,我阿姊整日在家哭哭啼啼,你却如此绝情,当我们家没人不成?”
吕蒙正闻言叹息一声,从家中的角落里也翻出一盏灯来,正是五色琉璃灯,放到桌上道:“五彩琉璃,淡白石玉,不配啊,两位兄弟还请将这灯,还回去吧。”
孙悦疑惑道:“不是说,卖了么?”
吕蒙正苦笑道:“田舍乡民,见识浅薄,不识宝物,只卖了三贯多一点,买了些书,本打算等中了童举就去提亲事的,前段时日才知这灯的珍贵,又给赎回来了,辜负了曹姑娘的一番心意,实在惭愧。”
孙悦将琉璃灯拿起来,瞅着它转了两圈,笑了笑道:“恕我直言,以吕兄的家境,便是三贯钱,也不是一个小数吧,说实话,我今天只是来送灯的,可没想过会再拿一盏灯回去”。
“孙兄弟说这话,却是小瞧了我了,我与曹姑娘发乎情止乎ๆ礼ึ,她倒是也拿过些钱过来,我却是没有收过的。”
孙悦点了点头,将琉璃灯交给黑四姐,道:“也好,那ว我们便回去了,不过吕兄你说你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不知是真还是假?”
吕蒙正一愣,点了点头道:“这倒是真的。”
“若吕兄真有如此本事的话,我倒是有一位老师,奉官家之命正在编写唐会要,身边倒是缺一服侍的童子,我看吕兄一表人才,若是有意,我倒是可以帮忙引荐一下。”
吕蒙正大惊,连忙郑重问道:“敢问令师是”
“司空,王溥。”
“啊!孙兄弟居然是王相公的高足?”
“吕兄,我看你身居陋室,却有凌云之志,将来科举高中不过早晚之事,若是到了那时我阿姊尚未婚配,不知”
吕蒙正郑重道:“自然是非君不娶。”
孙悦笑了笑道:“那你可得抓点紧了。”
出了门,曹军不解地问道:“悦哥儿,咱这次来,不是帮阿姊说和的么?怎么เ还让你给说分了?若是看不上他,又何必介绍王相公与他?”
孙悦看了眼那盏五彩琉璃灯,叹息了声道:“他说的没错,五彩琉璃,清白石玉,不配啊。”
曹军道:“我不明白,咱家又不图他的钱,你不是说他有才么?”
孙悦笑着摸了摸曹军的头道:“等你大一些,就明白了。”
说着,孙悦吩咐黑四娘道:“走吧,回家。”
心道,吕蒙正,有点意思。
其实这次来,孙悦是真的打算说和他们俩的,但之前他一直以为吕蒙正是在嵩阳书院读书的,那样的话便是家境差一点也不要紧,可来了才发现,这差ๆ距实在是有点太大了,除非他愿意入赘,否则俩人的事根本没戏,吕蒙正会入赘么?很显然,不会。
哪怕是千年以后,家世,都是一个逃不过去的槛ນ,稍微成熟一点的女性也不会去找一个凤凰男,何况是这封建社会呢?感情的世界里,最痛苦的就是配不起三个字,两个人都痛苦,与其纠缠,不如断个干净,说实话,这吕蒙正表现的,比自己想象中ณ成熟得多。
关于吕蒙正的家世,孙悦倒是有一点印象,应该说,他并不是天生的贫苦人家,否则也没机会读书识字了,他的生父应该是有一点小钱的,幼年时的吕蒙正应该也是读过书的,只是他们家发生了一件比较奇葩的事:宠妾灭妻。
封建社会中,小三上位可是一奇闻,年少的吕蒙正从此便跟着母亲生活,至于之后的事,史书并没有明确的记载,民间流传的版本却很多,有说他是在尼姑庵长大的,因为日日看佛经,所以才开了窍,也有说是因为他有一次失足落水被神仙给救了,从此传了他一身神通的,反正都是些不靠谱的说法。
不过如今看来,这吕蒙正还真有点凿壁借光的意思,起码这一身志气是不输旁人的,他肯定不会怀疑ທ这吕蒙正的才学,要知道,吕蒙正历史上可是状元及第,而且东华门唱名的时候,应该只有三十出头,这在进士里已经算是年轻的了。
将他推荐给王溥,算是在他们俩之间留แ下一活扣吧,这厮靠旁听都能听出个ฐ状元,若是能得王溥教导,万一人家二十多就混出来了呢?到时候俩人也未必就是彻底没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