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莲姐,脚儿还疼么?”听到身后的少妇轻轻叹息,孝哥儿关切地问道。
“奴婢谁也不怨,只怨自己命薄,你是我的恩公,我一辈子伺候你都不为过,你放心,我一定好好侍候好小姐的。”蕙莲道。
“有教父亲得知,孩儿看了韩爱姐,相貌倒还过得去,可惜性情火爆,为人轻佻,眉眼已开,细细一打听,此女风评不佳,已๐非完璧之身,因此孩儿自作主ว张放弃了此女,随后,孩儿想到此事不能再拖延了,于是又随冯妈妈到西街口刘老西家相看了其女孩儿,没想到其女生得果然品貌端庄,年龄也正好,又是完璧待嫁之身,翟管家见到เ了一定喜欢得不得了,于是下了聘礼ึ,答应了人家过两日接其女儿过府里。”孝哥儿一边说,一边看着西门老爹的脸色。
“就这么定了,明儿接她来住两日,与她裁些衣服,打半副头面簪环之类的,打扮包装一下。”西门庆道,“只是刘老西两口子没见过什么世面,送了过去又怕他们说了自己的卑贱出身,翟管家必怪我不用心替他办事,反为不好,还是让来保送去,顺便去打听一下前些日子差衙门节级送蔡驸马的礼到也不曾?”
“嗨,小官人就放心吧,老令身出马还有什么谈不拢的,不是吹的,经得老身略施ๅ说诱,就是淑女也相思,嫦娥也偷汉,莫说一个早ຉ就想脱手卖房的房东,那房东要举家搬到เ东京去,只要价五百两ä银子,老身杀了个ฐ四百五十两成交,定金已付了,就等小官人付通了钱,立个合同,收了房契,再到衙门办个过户手续即可。”王婆道。
之ใ后,孝哥儿让王婆到เ衙门办了房屋过户手续,并备了案,王婆是牙婆卖婆,办这些事倒是十分在行,当天即办妥了原武大郎家和原王婆茶坊两处房产的过户手续。
“多谢孝哥儿,奴家自缢也并非全是为了来旺儿,来旺儿也不是什么好人,他背着奴家与孙雪娥那勾搭干那些的营生勾当,奴家也不是不知道,如今夫妻情义已绝,奴家再也不想见他了。奴家之所以走绝路,一是大官人日夜纠缠欲逼奸奴家,二是蕙祥等一众家奴媳妇又容不下奴家,三是孙雪娥一奴才出身的浪ฐ货也来欺辱奴家,这西门府再不容奴家了,一时才悲苦自绝。”蕙莲泣道。
“你也不要如此轻贱自己,你比我年纪大,以后我就叫你蕙莲姐吧,我那干妹妹就拜托你照顾ุ了,将来唉以后再说吧,蕙莲姐一定要答应我,不可再寻短见了,有事找我就是了。”
蔡状元道:“贤公抱负不凡,雅望素著,休得自谦。”随后又道:“既见尊颜,虽是不舍,奈何归心似箭,行舟在岸,学生得告辞贤公了。”
待到了花园卷棚里,蔡、安二人脱去衣服,二人坐下。左右小厮又换了一道茶上来,又有小厮抬过棋桌。
说着,阎婆将女儿婆惜的手儿拿过来交到孝哥儿手上握着,然后再孝哥儿手背上轻拍了一下,朝女儿努了努嘴儿,示意女儿要一定扯着孝哥儿,别给这煮熟的鸭子飞了。
“我儿,咱们娘儿两个流落清河,好在遇得了小官人的怜惜,终于有个挡风遮雨的家,咱们得敬一杯小官人。”阎婆道。
“这个,干娘啊,如今是升平大宋,好人还是居多,比如本衙内就是那种路见不平拔刀相向的人,一听说干娘家出事,就立马赶来,唉,可惜为时已๐晚,让窃贼得逞了。”孝哥儿一副对可恶的窃贼恨之入骨,对王婆的处境爱莫能助的样子,扼腕叹息之余,猛朝那茶桌擂一拳,倒是把个ฐ六神无主ว的王婆唬了一跳。
王婆朝孝哥儿上下溜了一眼,沉凝了一会,带着些伤感,弱声弱气地道:“难得小官人照顾老身一条活路,也好,从今日起,小官人就是这茶坊的东家,老身就替小官人打理就是。”
早上,这古代的空气真是清新纯净,孝哥儿来到花园一角的小校场,深深地呼吸了一阵新鲜ຒ空气,然后做了热身动作,脱了外袍,打了一路拦手拳,觉得运动量还不够,抄起了校场兵器架上的一把朴刀,有模有样地,重重复复地练着“破锋八刀”,摸索其中ณ的刀法变化。随后,取了一杆长枪,按着以前军训时学得的刺๐刀突刺,猛扎了一阵子,虽然来回就这么เ几路格斗招式,但练了几趟下来却是浑身是汗,哇靠,有一没人打搅的场地练练武武,打打拳拳,感觉就是爽,虽然凭这点道行与梁山好汉过招还不够看,但也能锻炼身体啊,欺负那ว些清河地面的游手泼皮应该够了。
呵呵,倒让西门大官人背黑锅了。孝哥儿不禁偷笑。
这时,月娘心里生出一种争强斗胜的念头来,不禁回身看了那三个下女一眼,暗暗做了对比,觉得自己虽然快三十三了,但身材、皮肤依然保持得很好,仍然不是这些粗鄙卑微的下女可以比的,顿时心里自信满满的,身子也没那ว么冷了,重重地舒了一口气,将被子裹在身上,随后发觉换下的小衣和抹胸、汗巾等羞人之ใ物摆在一旁,心想:别给那小冤家看到这些物事,可羞人的了。于是,月娘像做贼一般,将那一应贴身的羞人衣物塞到เ睡袍里边遮掩着。刚刚藏好,即见孝哥儿抱着一堆衣物跑了进来。尽管对方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可毕竟也是个ฐ男子,而且从昨晚的事情来看,还是一个生猛异常的好男儿,想到自己全身光着身子裹着被子,月娘不禁心儿有些发慌,于是不住地暗暗安慰着自己:“慌什么呢,对方是自己的亲儿子,亲骨肉,又还是个似懂非懂的半大小子。”
“这孩子,益发是顽皮的了,哪里学得口花花,不正不经的,连娘亲也打趣,小心你的小屁屁。”月娘娇嗔了爱儿一眼,手指着孝哥儿恨恨地说。
“小畜生,小畜生,还不出手!唉,可这厮喝了太多酒下去了,如不释放出来,过后必成废人了!由á他吧。”西门庆犹如被踩了尾巴的兔子,在房门前暴急如雷,却也是不知所措。
“这这恐怕得找一个妇人才行”月娘也是乱了方寸,语无伦次地说。
但琴童就是不开口,孟玉楼俏脸露出失望的神色。后又见琴童呻吟不止,似是伤得不轻,于是回头对孝哥儿说:“孝哥儿,可否先让琴童下去治伤,有什么隐情待大官人回来再问个清楚。”
这时,平安儿和来兴儿进了花园,抬手抬脚地就将呻吟不止的琴童抬了下去包扎并看守了起来。
“啊,瞧娘亲高兴得都忘了一切,我儿一定饿坏了,来,让娘亲喂我儿吃”娘亲忙松开爱儿,接过玉箫递上的瓷碗,给爱儿盛粥夹菜,当她打算像平时一样给爱儿喂食时,忽然看到爱儿俊脸羞红,这才意识到เ爱儿神志已醒,灵智开窍,对娘亲喂食的方式有些尴尬了,儿子果然长大了,知道羞耻,知道独立了。吴月娘心里感到欣慰的同时,也有些淡淡的失落。但见她微笑娇嗔道:“哼,我儿这么快就不要娘亲了吗?往日娘亲可就是这般一口口喂着我儿,含辛茹苦扯大我儿呢,好你个臭小子!”
时迁虽然疼痛难忍,但他是个硬汉子,要是别人早ຉ就叫死叫活的了,只是冷哼着几下而已๐,他的脑子还是清醒的,他看到这个半大小子孝哥儿不仅不怕被自己้的热病传染,还此般热血热心肠坚持不舍抬着自己四处求医问诊,那般赤子之心就是自己这个自诩侠义道的汉子自问也是难以做到,可这小子能ม做到,时迁又是感动又是苦笑,没想到西门庆这一清河第一豪恶竟生得一个ฐ好儿子,虽然也是一肚子鬼主意,但为人却不坏,一副古道热肠,要是今儿自己้逃脱此劫,倒是欠了这小子一条命了。
“呵呵,好兄弟,哥哥听你的就是了,只是难为兄弟你了。”时迁说毕,别过头去,似是生怕孝哥儿看到เ自己感动得流泪的模样。
“好小子,没想到咱堂堂第一神偷时迁走遍大江南北,却在清河地面被你小子耍弄了一把,看你小子还诚实认错,且曾赞咱一声‘侠盗’的份上,这一路上还帮了武二侄女迎儿一把,倒也算心地善良,就暂且放你一马,要不然,定会饶你不得!”时迁一脸肃然,煞气微露。
孝哥儿和牛二、焦大自然回过神时,那ว时迁已经干掉了半壶浮ด玉春和两ä个卤蹄膀了,哇靠,再等可就得洗碗了,时迁这厮开吃也不吆喝一声。顿时,四人手忙脚乱地大吃一通,不时还哈哈大笑,动静太大了。狮子楼如此高雅的地方,一时之间竟让一个贼祖宗、两条汴京城的大虫、一个ฐ后世穿越者闹得客人们人人侧目,个ฐ个怒视。
这时,牛二满头大汗赶了回来,朝孝哥儿打了一个成功的手势,即站到孝哥儿背后。孝哥儿见茶也喝了,阎婆娘俩的事情也交办妥善,于是,领着抬着钱袋的牛二和焦大离开王婆茶坊。临ภ走时,孝哥儿有意无意地朝那梁上扫了一眼,发觉那梁上君子不知何时已离开了,果然是神出鬼没,来去如风。
口袋有钱,腰杆就粗壮。孝哥儿一副暴发户一般模样,昂首挺胸,把那王婆茶坊的楼ä板踏得邦邦ะ响,震得楼ä上楼ä下的茶客个个心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