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蹲下身体用手指轻轻碰了一下还没有凝固的血液。
罗意凡捻掉手指上的一点血迹,站起身跟上了前面的蒋兴龙。
陆绘美此时已经走到罗意凡身边,她一边伸手揽住男人的手臂,一边对他说:“大叔说得有道理,我们应该要好好考虑一下再行动。”
蒋兴龙一改刚ธ才歇斯ั底里地样子,突然之间变得异常冷静。
“这里已经都找遍了,都没有他的人影。我们还是回去问问屋里的人吧。再说这鬼天气越来越差了…”
“……”
慢慢撑起身体,尽量不碰触到เ任何东西,黑影轻手轻脚๐地移动到เ门口,从打开的门缝里向外窥探。门外透进来一丝微弱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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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可能觉得客厅里的吵闹有些烦人,所以才会到里屋去看看,并且在无意中看到了索桥的异状,才急忙出来通知众人的吧?
进去之后,他们大部分人下意识地向屋子最里面前进,结果发现那ว是一间储藏室,还是梁泳心站在房间门口喊了一声,大家才意识到要拐进这间位于西南侧的卧房才能看到。
不过,她还是有些不放心:“那个…主人,晚上的食材已๐经准备妥当了,熟食我用保鲜膜封着放在厨台上,炒菜也洗好切好了,您晚上只要直接下锅炒一下就行了。买好的红酒和白酒放在厨房柜子的二层,一层还有十几听啤酒,应该足够了。咖啡在……”
梁泳心放下手中的报纸,眼睛看向正在离开的女仆那ว瘦小的背影,略显无奈地轻轻摇了摇头,‘真是一个倔犟的女人。’他心里暗想。
其实,我也有错,真希望明天一早起来一切都好了。
2๐00่8年4๒月29日周二小雨凌晨5:20我家
这时,上课铃响了起来,原本堵在门口的男孩像箭一样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原来他坐在最后一排啊。’车里的男人鄙夷地想。
终于可以进教室了,男人看见吃早ຉ点的那ว个孩子手忙脚乱地翻着书包。
然后…然后又有什么เ东西进入脑海ร里了,刚才孩子一下了不见了。
这会男人看清楚了,是一个小女孩,不太漂亮。她正坐在校门口的传达室里和阿姨一起吃饭。
她们没有说话,但男人看到เ了破裂的声音——有什么东西炸了吗?
突然之间,阿姨用力拎起小女孩,把她的头按在水龙头下面。
龙头被打开了,水哗哗地冲刷着女孩的脸。
“阿姨,好痛!好痛啊!”
“别动,一会儿……”
画面模糊了,男人很想看看是怎么回事,但是它毫无预ไ兆地又开始消失。
思绪回到เ车里,发现车子早已路过了学校,接近岔路口。
岔路有两ä条,右边的比较熟悉,由窄窄的略微凸起的小石子路起头,经过一个ฐ斜坡,路面渐渐变得宽敞,男ç人记得每天会有很多人经过这里去上班。
左边是条好像见过又好像没有见过的路,经过经过一个很短的拐弯之ใ后,就是一大片泥路。
泥路的中间全部被挖掉了,挖得很深很深,不像是修路,倒像是挖河。
两边只留下了很窄很窄的边缘供行人通过,可那却是孩子们上学的必经之路。
男人看到一大群孩子排着队走上了那狭窄的边缘。
他正想喊点什么,但是突然发现没了——坐在他身边的女友没有了。
‘什么时候走的?!她去哪儿了?!她也消เ失了么?!!’
男人惊恐万状,拼命寻找。
车里没有,车外也没有,他甚至伸长脖子紧盯着那ว一群小学生,希望从他们里面找到เ女友的身影,但是什么也没有。
“——!——!——!”
拼命呼喊着女友的名字,几乎可以用尖叫来形容……
……
一瞬间,发烧的脑袋醒了,男人睁开眼睛感受到堵塞的鼻孔、疼痛的大脑和关节、沙哑的喉咙、发炎的扁桃体给他带来的不适,不顾一切张大嘴呼吸着。
身体瘫软在床上,心脏却还像停留在梦中一样痛苦不堪。
‘她要离开我了。’
这句话充斥这大脑,他无法思考别ี的,因为唯一关心自己的人要消เ失了。
很多人都说:梦是反的。可男人不信,他坚决地认为自己้的梦比任何人的梦都要真实。
梦里告诉他的就一定是对的,绝不可能是反的。
男人使劲撑起身体,拉开床头柜的抽屉,里面放着大大小小地药瓶。
从中挑出几颗药放进嘴里,就这白开水一口咽了下去,男ç人拿起枕头边的手机按了起来。
他要给女友发短信,他要看见她。
很快,见面的短信发出去了。男人重新า躺回床上,等待着。
十分钟、二十分钟、三十分钟……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可手机没有任何动静,没有任何人回应他的信息。
男人心里很着急但又夹杂着害怕。
不知不觉中ณ,药效开始发作了,昏昏沉沉中ณ男人记忆的齿轮开始倒转——
五岁之前的事已๐经不记得了,最早的记忆是那个ฐ可怕的瘸腿叔叔。
自从他原来住的房子像薯片一样碎了的时候,他就住到了瘸腿叔叔的家里。
不过,那很难说算不算一个ฐ家。因为它只是一个ฐ搭建在臭气熏天的垃圾中ณ转站边上的违章建筑。
屋不挡风,顶不遮雨,蟑螂、蜈蚣什么都有就是没有一张舒适的床。
瘸腿叔叔每天出去捡垃圾,换回的一点可怜的收入还要买酒,所以他经常吃不饱饭。
每次喝醉酒,瘸腿叔叔都要找他的麻烦,轻则痛骂,重则ท痛打。
没有钱上学,没有玩具,他就只能ม每天到垃圾堆里去找好玩的东西。
挨过几年之后,他得了一种怪病,一发作起来就控制ๆ不住自己้,而且越来越严重。
最后,在一次发病的时候,瘸腿叔叔把他扔在了公园的长椅上。
幸好好心的清洁工阿姨ถ把他送到的救助站,才免于一死。
在救助站里,他才体验到了什么叫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