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信送出去后,很快送到เ皇帝大人手中,圣人拆开一看:呜呜,好心酸,又呜呜,好心疼,他可怜的皇儿啊,真是受苦了。
他要补偿皇儿一个身份高贵的正妻,唰唰唰,圣人亲笔写了封回信,秘密送了出去。
她一个女子,漂泊在外,可想而知过得有多艰难。
梁夫子苦笑一下,“我能有什么想法,逼迫过了,不过一死而已。”
“知道了。”黄莺强作镇定地点点头,“你先出去,我一会去书房。”
黄莺心里咯噔一下,这不会是情书吧?
首先,小变态刚好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
然后,突然间,不知怎么,来个契机,他就上心了。
黄莺扫了一眼,心中一沉,赶紧截过话头,“不是要看画吗,快走吧。”
小姑娘说说笑笑没有架子,为人处事却极为老道。小时候黄达蠢笨,男孩子都嫌弃他,不和他在一块玩。只有刘元每次碰见都会甜甜地叫一声黄家哥哥,还叮嘱自家哥哥多带着他玩。
想到这,黄莺心里有些难受,上辈子,因为她死得人还真不少。
“大姐姐怎么เ啦?”黄豆闻言赶紧跑过来,“大姐姐是担心二姐吧,她已经回来了,说是迷了路,被灵姐姐送回来的。”
正低头羞呢,就感觉身旁้近了人。
黄莺屏息,只觉得手脚都软了,他的气息那样近,近得都闻得见他身上淡淡的竹香。
然后就是他生病,自己心疼,日日去探望。也许是病里虚弱,防备心减弱,自己才有机可趁,渐渐攻入他心房。
要知道,前世,哪怕是人群之中,千千万万人,他也能一眼找到เ自己้。
她低着头,神色委屈:“姐姐若是不愿借就直说,何必推说不会。”她凄凄地抹了眼泪,抽噎起来,“我知道我笨,比不上大姐,大姐不借也是正常。”嘴上这么เ说,黄鹂心里却都要恨死了!
黄莺看着黄鹂水汪汪的大眼睛有些出神,记忆瞬间回到前世那ว双血淋淋的眼洞上,她心里一抽。对于这个妹妹,她不是不愧疚的。
信送出去后,黄莺忐忑地等了三日,终于接到เ了他的回信。
薄薄纸上只有四个ฐ字:如卿所愿!
黄莺扶着脑袋,踉跄了几步,勉强扶着桌子稳住自己。
好,真好,烦心事了!
——
黄莺病了,昏昏沉沉没有意识,知道床前人来人往,却看不清面目。
耳朵也嗡嗡作响,时灵时不灵,不灵时明明感觉面前之人嘴唇翕动,却一个字也听不见。灵时,关于沈璋的任何消เ息都没有落下。
她知道,他并没有来看她!
呵呵,上天果然最是公平了,他受过的,她都要一一尝一遍。
他病的那些日子,是不是也曾像她这般失望过。
老太太坐在黄莺床边,看着无知无觉的黄莺唉声叹气,她现在已经哭不出来了。前几日达儿犯事,她眼中都淌了血,如今眼前影影绰绰,已经看不清晰了。
站在床边的陶嬷嬷,见老太太伸手摸索了半晌才摸到大娘子额头,喉间顿ู时哽咽,猛地转过头拿着帕子捂住嘴。
黄家这么多口人,一母双胎的妹妹还昏迷不醒,大少爷怎么就能这般糊涂,居然去抢亲!
他心里还有没有黄府上下近百口人,他还有没有心!
大周律,略๓卖人口,最轻也是三年徒刑!
大公子抢的还是县官大人家的嫡女,是知府大人未过门的儿媳妇,若是到时刘娘子反咬一口,大公子很可能ม被判绞刑。
——
静心居外,林茹已经跪了三天三夜了。
“算了,茹儿我们回去吧。”黄蜂想要抱起林茹,达儿人证物证俱在,让殿下怎么เ帮,难道要违抗律法?
林茹不懂这些,她只知道唯有八殿下能救达儿,她实在是走投无路。她一介女流能做什么,女儿已๐经昏迷不醒了,儿子再判处绞刑,她活着还有什么เ意思。
“大爷快扶奶奶回去吧。”祝融叹气,“大少爷还没找到呢,您想让少爷怎么帮,即便是皇子也不能ม伸手刑罚。为ฦ今之计唯有尽快找到大少爷,按略人刑罚,三岁徒刑。到时大爷疏通一下,慢慢减刑吧。”
黄蜂勉强笑了一下,“谢主管家指点。”然后低头,“我们走吧茹儿,这样已经很好了。”
林茹不懂这些,欣喜地看向黄蜂,“不用绞刑了吗?”绞刑é是厉氏过来找人时骂的话,说一定要判处黄达绞刑é,还说整个黄家都是同谋,要抄家。
黄蜂强撑着点头,“嗯,会有办法的,我们一定能想到办法救达儿的。”他安慰林茹,“县老爷仁厚,只要我们找到达儿,将刘娘子安然无恙地送回去,县老爷一定会饶过达儿的。”
“嗯。”林茹点点头,信了,第一次露出笑容。
黄蜂能安慰得了妻子,却不能安慰自己,那刘ถ娘子可不单是县令的嫡女,更是知府大人未过门的儿媳妇。
黄家等于是得罪了县、府地位最高的两ä人,如今有殿下在,之ใ前又有掌印太监到黄家。知府大人不知内情,有所犹豫,才迟迟没有判决。
现在是私下里寻找,可事情总有暴露的一天。哪怕殿下贵为皇子也不可能公然违抗法令,更何况,他们有什么资格令殿下这么做呢。
黄莺虽然昏昏沉沉的,但却能感知到家里气氛不对,而且她的心越来越慌。
家里一定是出事了!
不行,她不能再昏沉下去了,她要醒过来,一定要醒来!
一旦下定决心,黄莺常年不辍的养身功夫就显出作用来了,不但在她昏迷的这几日滋养她的身体,更是缓慢调动内息,积蓄力量,然后瞬间爆发。
眼看着就要拨开迷雾,黄莺突然感觉力量不够,她顿时急了,疯狂调动内息。但是昏迷了几日全靠米油维持的身体根本没有力量,眼前迷雾渐渐加深,黄莺急得快哭了。
而就在这时,突然感觉一道暖流入腹,一股温柔而强劲的力量流入体内。黄莺仿佛窒息之人突然吸入新鲜空气,急切而疯狂。
她猛地拨开迷雾清醒过来,睁开双眼。
然后对上一双关切的瞳眸。
“睿睿?”她语气还有些沙哑。
沈璋脸上的喜意一闪而逝,见她看过来瞬间恢复清冷,淡定地拿走手边的碗,冷冷道,“我来看你死没死?”
黄莺目光移到桌边的碗上,心中ณ恍然,原来那道暖流是它。
沈璋扔了碗起身要走,却被黄莺一把抓住手臂,“别ี走!”
历一番生气,黄莺彻底顿悟——
她不要失去他!
他们之ใ间最大的障碍已经消失,她何必因为不必要的担忧而推开他呢!
即便她不信任他,也应该信任自己。
都不曾努力过,只把两ä人关系的维系系在他一人身上,分明是她太自私,有什么资格去质疑ທ他。
她要和他一块努力,她信她,也信他,哪怕最后真的分道扬镳,可最起码,她曾经努力过。
“别走,睿睿!”黄莺一旦ຆ想明白,就豁然开朗,不再压抑自己。
她要努力,要争取他,要更爱他。
“呵——”
沈璋冷笑,眼眸更加幽深,却隔着一层冰霜与嘲讽。
他一把扯下她的手,看似毫不留แ情,但动作却是轻而缓。
黄莺偷笑,他舍不得。
然后下一秒,她就笑不出来了。
“我会救出黄达,你不用来这套,就当是回报黄家多年的款待。”
说完,他大步离去。
大哥怎么了?黄莺有些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