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接通，手机那头响起了卢佩姗轻快的声音：“陆远，这个点给我打电话，不会是想约我宵夜吧？告诉你，姐最近在减肥呢，你别祸害我！”
“瞧你那个抠门样，”卢佩姗鄙视了陆远一句，然后问道，“说吧，找我什么事？”
“再者，就是市场因素，这几年城里居民的家庭收入越来越高了，人民的生活质量也普遍提高了。年轻一代里，独生子女组成的双职工家庭也居多。他们有的是没有时间做家务，或者没有意愿做家务，还有的就是压根不太会做家务，比如我和璀璀这个年纪的80后。这就给家政服务市场，提供了一片广阔的天地。”
嗯，艳琼姐，钟点工一定要从专业家政公司请，”徐璀璀深以为然地说道，“专业家政公司出来的钟็点工ื阿姨，就连擦那ว个油烟机，都有经过培训的。我妈说，比我们自己擦得要干净多了！”
“啊？”
“你还是那ว么เ仗义！”
“佐治，你确定约我过来，就是让我玩这个？”陆远再次确认道。
“远哥，你怎么还急眼了呢？这不是刚开始呢吗？”
“那就奇怪了……”
“张大年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说谁老人呢？”
萧山市场部的总监，在职级上和萧山分厂的厂长是平级的，比康成这个ฐ分厂的人事总监还要高一级。
不到三天的时间，他就帮卢佩姗办成了这个事。虽然在饭桌上，他也说了推荐归推荐，但若不是陆远本身有国企销售的经历，恐怕想进华晟集团的萧山市场部ຖ，也非易事。毕竟市场部门和销售部ຖ门还是有些区别ี的，门槛儿可能会更高一些。
除了张大年之ใ外，三组还有一男两ä女，男的就是林俪的男朋友展鹏飞。这个展鹏飞，陆远也是一直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今天也还是没见到，张大年说展鹏飞还在外地学习，还有一个礼拜才能回岗工ื作。这哥们简直都快成为传说中ณ的男人了。
至于徐璀璀，是个ฐ80后的妹子，跟陆远一样都是今年毕业的大学生。徐璀璀留แ着齐耳短发，一身运动休闲装ณ，浑身上下都透着青春洋溢。张大年说，徐璀璀这小丫头也不知道是干啥的，但是家里挺有钱的，每天上下班都是开着哈雷摩托，而且还是今年最新款的电喷继承者。
厂改革办目前有十六个工作编制，根据职能分编成了几个工作小组，占了二楼西面的第五、第六两间办公室，和销售一科、二科一样，也是采用跟集体办公的模式。
关良义能让秦卫明担任自己้的副手，虽然多少有卖向忠海面子的原因，但主要还是得益于秦卫明自己在杭三棉厂里的口碑。在关良义了解的信息里，秦卫明虽然也是老杭三棉人，但和那ว些对自己的到来抱有敌意的中层干部又不一样，秦卫明是从学院出来的，有着丰ถ富的理论知识；秦卫明又是从一线车间到科室二把手，一把手，一步步走上来，所以他又有着充足的工作经验，而且熟ງ悉整个ฐ杭三棉厂。关良义初来乍到杭三棉厂，的确需要这么一个有能ม力的副手，来替他打开杭三棉厂的局面。
要说这对夫妻不好相处吧，那倒也不是。相反，他们为ฦ人热情，而且也很大方，他们每天在家里开火，炒上几个菜，总会邀请邵ๅ刚一起吃。都说远亲不如近邻，邵刚和他们夫妻同住一屋檐下，倒也没什么不适。苏文艳也认为ฦ这合租房早ຉ晚都会有人搬进来，现在搬进来这么一对热情大方的室友，总好过搬进来斤ภ斤计较，整天黑着脸的合租室友。
这不仅严重影响了邵刚的作息，也大大干扰了他和苏文艳的小情侣生活。尤其是有一次，苏文艳晚上去洗手间，发现小夫妻俩居然在卫生间里一起洗澡，你侬我侬的，还忘记反锁，半虚掩着卫生间的门，让苏文艳将里面一览无遗。羞得苏文艳臊红着脸，飞快钻回了卧室。
杜源是洪刚一组的组员，他这个ฐ当组长的免不得要出来充充和事佬，让他生气的是孙越这个家伙，居然看热闹不嫌事大在这儿拱火，太讲究了。
洪刚心里骂了一句王八蛋，赶紧ู走到孙越跟前，低声喝道：“杜源，你说话也不分个ฐ场合不分个轻重的，这种话能随随便便说吗？赶紧的，跟陆远道个歉，这事就当开玩笑过去了！”
嗯？
吴秀琴嗯了一声，重新坐了下来，看着陆远。
关良义在高兴之余，也暗暗记住了促使向忠海投出关键一票的陆远，还有诚联信职介所。
无论怎样，他都要感谢陆远这只振着翅膀，为ฦ他带来转机的小蝴蝶。
关良义对卢佩姗的评价很高。
陆远据实回答，目前已经有六十名下岗职工跟诚联信职介所签订了合同，但完全没有达到เ第一批百人的任务量。
我去，这丫头什么情况？这么决绝吗？不来电，真要当一辈子敌人啊？
他点开了高思悦的qq头像，不在线。
卢佩姗一早起来，就跟昨天相中ณ的几处空置门面房的房东们，都一一打了电话联络，提前约好了下午的时间实地看房。
当然，作为劳务输出的公司，店面里还是要简单地做一个调整和摆设的，但这都是小问题，卢佩姗自己采购一些办公家具和设备，再找个师傅重新粉刷็一下墙壁，就能正式挂牌营业了。
“吃你们厂的食堂啊？”卢佩姗鄙视道，“国营厂食堂的大锅菜是出了名的难吃，瞧你这小气抠门样儿。”
……
卢佩姗也开了句玩笑，然后说道：“棉纱业务本来也不是不可以做，但这次华晟制衣萧山分厂的棉纱采购，姐姐我可没那个本事插手进去。我听我同学说，华晟制衣萧山分厂的棉纱采购单，早ຉ就被萧山几大棉纱厂给提前分走了。”
“嗯。是的。”
这让陆青山在车间里又好几天的炫耀和显摆，对车间的工友们不无骄傲地说，要不是当初他有先见之明，快刀斩ล乱麻，当断ษ则断地鼓励媳妇主动下岗争做标兵，然后下岗再创业，吴秀琴哪有今天这份荣誉？
……
“可是你这么一操作，把客户搞得妻离子散怎么办？”陆远又问。
陆远听得怔怔出神，随后摇了摇头，叹气道：“邵刚ธ，你变了！”
陆远眉毛一扬，惊讶道：“两千？十台岂不是能挣两…两万块？这么เ暴利吗？”
三成……十台电脑แ如果能挣两ä万的话，也能分到เ六千块，这可是攒一年工资都不一定能ม攒的起来啊。
“什么เ叫瞎琢磨？”陆青山把搪瓷管往茶几上一放，指了指电å视，说道，“你爸我书读得不多，但这三国可没少看，这些当领导的门道儿啊，三国里都有。晓得伐？”
吴秀琴把围裙一解，捋了捋衣裳๙，对陆青山说道：“行了，别ี瞎掰呼了，走吧，记得把东西提上。”
因为ฦ他陪同郑一鸣去的城厢镇，他知道金盛家纺的金安国和郑科长已๐经做完最后的意向磋商了，大后天金家兄弟中ณ的老二金安邦ะ，就会代表金盛家纺来签约。
郑一鸣在车上说，这次的合作不单单是杭三棉厂在经济效益上的增量，还是杭三棉厂在国企改制推进过程中ณ的转变，具有特殊的意义。除了要让宣传科的同事拍照ั写新闻登在厂报上，还要让地方แ报纸也登报宣传宣传。他还要请关副厂长来致辞讲话。
“这么多？”陆远惊呆了。
毛大庆说道：“怎么样，心动了吧？义乌ไ这边来钱的生意可多了，要我看，你也别在杭三棉厂拿死工资了，不如来义乌跟我一起干吧。依我看，这杭三棉厂迟早ຉ完蛋，你们早晚下岗，早找出路早ຉ超生！”
“哦？”金安邦迟疑了一下。
“嘿……真有急智！”金安邦由á衷赞道。
徐璀璀愣了一下，瞬间明白陆远的话，只见她很潇洒地拨了一下自己的空气刘ถ海，乐道：“主要是我也烦他！”
酷！
陆远点点头，认真道：“一张臭屁脸，是挺遭人烦的！”
“哈哈哈，臭屁脸，超贴切，很形象！”
……
……
下班回了家，吃过了晚饭，陆远就进屋做起了详细的方案来。
做了一会儿，他突然想起之前答应卢佩姗，开完会就会给她打电话，告诉她会议结果的。这一耽搁，差点忘了这事儿。
随即他拨通了卢佩姗的手机，一接通，他就直言说道：“姗姐，我们下午开过小组会议了。”
“结果怎么样？”显然，卢佩姗那边一直在等他的消เ息。
陆远说道：“我们组长让拿出外包机构的详细方แ案，下周提交。不过我们组里，同时还有人提出另外的方แ案跟我们竞争，最后能ม不能交给我们做，成功系数一半一半吧。你有什么压箱底的本事，都拿出来吧！”
“噢？”
电å话那头，卢佩姗明显来了兴趣，“对方是什么样的竞争方案啊？”
陆远就把会上的讨论给她说了一遍，当然，隐去了跟展鹏飞后面的争执。
听陆远讲完后，卢佩姗轻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竞争方案呢，他说要搞7到10่天的培训，要把人请到你们厂里去上课。他有算过，一共安排多少课时，分别要请多少讲师吗？不同渠道请来的授课老师，恐怕这笔授课费的预算，都要超出我们方案的报价了……”
“姗姐，一个方案的好坏，也不仅仅体现在报价上。”陆远提醒道。
“这个我知道。”
卢佩姗道，“我又不是第一天出来做买卖了。别ี忘了姐以前是做什么的。”
陆远暗忖，以前是做皮包公司的，尽会忽悠。
不等陆远张嘴挖苦，又听卢佩姗道：“你姗姐我当初虽然是皮包公司，但最后是不是都把两ä边的买卖掮成了？没有人脉和资源，就算想开皮包公司都开不成。”
“呃……”
陆远虽然听她这话别扭，但理儿还真是这么个理儿，没那点实力，连皮包公司都开不成。
“今天周三，你给我两天时间，我联络一下，周六咱们见个ฐ面，万事面谈，怎样？周六没其他安排吧？”卢佩姗问道。
陆远苦笑一声，道：“我能有什么เ其他安排？眼下这个ฐ事，就是我最大的事。”
“那成，周六午饭，十九队饭馆，我请！”卢佩姗最后两个字，说得豪气万丈，听得陆远一阵汗颜，暗暗郁闷，这年头，钱还真是英雄胆啊，甭管男的女的。
他应道：“行，周六见面谈。”
……
接下来两天，陆远很少在办公室里见到เ展鹏飞，早点签到能看到他，签到เ之后就出去了，到下班都不见人。
陆远听罗艳琼说，展鹏飞为了完善和优化他的方案，跟张大年申请这两ä天跑外勤。陆远猜测，跑外勤，除了搞培训行业的市场调研，就是联系一些他方案中ณ可能用得人脉资源吧？
也好，不在办公室里，也不用看到他那张不可一世的臭屁脸。
用徐璀璀的话讲，没了这个人，办公室里尽是欢声笑语，简直不要太和谐了。
转眼，到了周末。
礼拜六中午。
陆远到了十九队饭馆，不过卢佩姗比他先到，已经开好包厢在等他了。
陆远一推门进去，客气地打了招呼道：“姗姐来得这么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