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君不见的兵器则是一根墨绿短棒,一头尖,一头圆,一头粗,一头细,像极了捣药用的杵。
手持墨绿短棒的想必是“鬼神不见”的药君君不见,老药圣的惟一弟子,却从不济世救人。人如其名,总是神出鬼没,想见一面比登天还难。遇见病人,高兴了就救,不高兴就恶整,让江湖上大票人头疼的角色。
“好难受…咳咳…哥…”白净的手紧紧地握着小男孩的。
由于太过激动,小男ç孩忽视了小雪骤然松开的手。
东方昭起身,走向屋外。
玄剑无恙!
此时这个背他而立的女子便是御剑无敌的宁无恙?
银色的月光如纱般披拂在她飞扬的发丝上,白色的衣裙轻盈若仙。在此之ใ前,东方昭从不知道,单是一个ฐ背影竟然真的可以如此美丽,尤其在他以为玄剑必是个年过半百的固执老妪之后。
两道不甚友善的绿光引起了东方昭的注意。他这才发现刚ธ刚窗棂中略矮些的影子竟然是…
一匹狼!
东方昭霎时将它和宁无猜口中的“雪郎”联系在一起。不会错,因为,只有这样的圣兽才配这个“雪”字。
那ว是一只浑身纯白毫无杂色的狼,在星光的映衬下俨然是一匹不属于凡尘的神兽。一双眼睛透着冷翡翠般的绿光,微启的嘴唇下露出森冷的牙齿。周身散发着不可侵犯的神圣气息,揭示着它将对主人誓死守护。
这是一幅什么เ样的画ฑ面?这一人一狼此时竟让人觉得心意相通似的浑然一体,像世间最完美的组合。
“宁无恙?”
半晌,东方昭先开口。
宁无恙并未回头,依旧背手而立,从攥紧的手心看出她似乎正犹豫着什么เ。
空气中传来低沉的声音:“我是。”
东方昭微皱眉。怎么这宁无恙的声音,如此难听,好像故意压抑着什么เ?
身边的雪狼似乎也不满意主人如此虐待自己的耳朵,围着宁无恙绕了两圈“咕噜噜”地抗议着。
宁无猜半蹲下身,抚了抚雪狼光洁的皮毛。“你来此的目的?”声音中ณ解除了一些禁锢,却又如风般轻过,却也足以让东方昭体味到那瞬间的熟悉感。但是,太快了,快得令他无暇细想。
“目的?”东方แ昭喃喃地重复着这两ä个字,目的是吗?所有人都认为他来此有他的目的。是的,他当然有。
先是为了赤霄宝剑,后是为ฦ了被无猜盯住那一刹那充满对小雪的回忆,最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只知道,冥冥中ณ有什么引领着他,来这里,来这里…
静默中,宁无恙冷笑“不回答吗?那我再问你,你心里是怎么เ想无猜的?”
东方昭一震。这是他最不愿意想的问题,也是他想不懂的问题,如今却被一个还算陌生的人如此质问,强烈的不悦涌ไ上心头。
“这似乎ๆ就不关阁下的事。”
“说得好!哈!”宁无恙忽然大笑,但只一刻๑,笑意尽失“你就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这是她第一次毫不加掩饰地露出自己้的声音,却令东方昭骤然变色。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声音他太熟悉了,虽然完全不同的语调,但音质不会错,可她怎么เ可能是…
宁无恙缓缓地转过身。
微风拂来,月色被忽袭的云遮得淡了一些,却恰好去掉了宁无恙身上的银光,使原本亦仙亦梦的画面回归凡尘。
东方昭怔在原地,惊得说不出话来。
那白皙灵秀,却有带些稚气的脸,曾牵动他的恻隐之心;那漠然的眼,秀逸的眉,曾让他怀疑;她薄而淡红的唇,曾亲昵地叫他“哥哥”
“无猜!”
是,眼前的正是宁无猜,一个有着不一样神情的宁无猜,诡异得宛如灵魂附体。
“吃惊吗?”宁无恙眼角噙着笑,笑得淡然,笑得凄冷。
“你真的是无猜?你…”东方昭依然难以置信,眼前这个浑身透着冰气的女人,是那个ฐ前一刻还笑着喊他的无猜吗?是那个ฐ哭着要他不要讨厌她的无猜吗?
“不要叫那ว个名字!”宁无恙冷冷地打断他“我是玄剑宁无恙,宁无恙才是我,宁无猜只是我的影子,她根本没资格被人记住!”从她泛红的眸中烧出的怒火,让东方昭找回理智。
不对!这的确是无猜,即使是孪生姐妹也不可能有着如此完全相同的气息。可是,这又绝对不是无猜的,为ฦ什
么เ同样的身体,他却看到另一个人?在她的心里,无猜被
深深痛恨着。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เ事情是他所不知道的。
东方昭望着眼前因他的称呼而动怒的人。“你到底是
什么人?”他问出心中的疑惑。
“我是玄剑家第十九代传人,宁无恙。”宁无恙清楚
地回答,随即眼中流露出一抹嘲讽。
“至于那ว个无猜,只不过是我在山上待久了,偶尔下
山玩的小游戏,没想到呢,竟然真的有人会相信。世界ศ上
根本就没有无猜这个人,而你所经历的一切,也真的毋须ี
当真…哥哥。”
同样的语气,同样的声音,同样的人,同样的称谓,
东方昭却觉得由衷地厌恶,尤其是那ว两个字自她口中ณ溢出
时。
“游戏?”小女孩寻亲的游戏吗?呵。如果他当真被
忽变的情况冲昏了头的话,也许真的会相信她的鬼话。
有哪个人会为了游戏而挨人一掌又不做声的?又有哪
个人会用焚心的眼神道出恨意后又说游戏的?
还是老话,这其中,必定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告诉我实情。”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一贯冷硬的
声音竟流露出一丝难察觉的关心。
“什么实情?哈!东方昭你真是最白痴的人,被一个
小女孩耍得团团转还反过来要什么实情?真是可笑。你知
不知道我现在就可以要了你的命!”
“倏”的一声,掌风骤起,却是扫向后方树丛,惊得夏蝉噤声。转眼间,一跟半长断枝在手。而断枝的另一端,则直抵东方昭左ุ胸。毫不松弛的手劲几乎ๆ刺透了东方昭的衣襟。
东方昭知道,剑的最高境界是无剑,这不起眼的枯枝在宁无恙手里,便成为ฦ无与伦比的利器,透着重重的杀机。
可他并没有丝毫的退却。
用冰冷的态度拒绝甚至伤害一切想要接近自己的人。
东方昭觉得这场景真的似曾相识呢。没想到เ,有一天自己也面临这样的处境。
幽幽的声音回荡在耳际:“你走吧,我是个没有权利ำ决定任何事的人,无猜也一样。”
东方昭伫立原地,丝毫未因宁无恙力度的加大而退却“没有不能ม决定自己命运的人。”话毕,他一怔。
是这样的吗?他竟能说出这样的话。
看出了他的诧异,宁无恙冷哼。
东方แ昭明白她是在嘲讽他,自己都不相信的话还拿来奉劝别人?
“那你为ฦ什么不离开九天门?”宁无恙似笑非笑地问。
东方昭简洁地说出他曾经的理由:“没必要。”
他曾经的确是这样想的,所以才任凭东方แ恨控制ๆ,任凭自己在森冷的刀光下麻木,任凭自己的感情在腥红的血雨里退却。因为活着本身对他来说就是一种负累็,他累得已没有力气再去挣扎什么เ了。
宁无恙却对他这样的答案相当不满意。
“就这样?”
“不。”东方昭接着说:“我动摇了。”
为了某个人…
宁无恙一怔,握着树枝的手缓缓滑落,眼神中仿佛失去了什么。雪狼在她身旁้厮磨着,像是在安慰。此时的宁无恙竟有些初遇时的无猜,一双眼睛空空的,仿佛什么都不存在。
“为了无猜吗?”
东方昭默默地点头。
至少今天以前他是这么认为ฦ的。因为无猜的依赖,让他重新感觉到了自己生存的意义,就仿佛小雪回到了自己้身边。
一腔妒火狂涌而至宁无恙的胸ถ腔。是的,嫉妒,她亦惊异于自己几乎淹没理智的嫉妒。他喜欢的是无猜,那个天真而无知的自己所不愿意承认的自己。为ฦ了她,他放下杀手的铁ກ石心肠;为了她,他甘愿收回“没必要”而想要退出江湖。
可是,他终究不知道,无猜为何会那ว般恋他,那般信赖他…对他来说,她宁无恙,只是一个被称为ฦ玄剑的陌生人。
苦笑了下,宁无恙继续问:“那么,你来千剑峰的目的…”如果她没猜错的话“是不是想得到赤霄,然后和东方恨做个彻底的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