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8 思念成瘾(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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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走了?”平静的语气里隐藏了一点点不舍。

一时间,郁子感觉自己就像一朵雪花,被他温柔地吹到了空中,飞舞着美丽。恍惚的意识渐渐弥漫了全身,听到翼诗一般的耳语:“你是雪一般的女子,在那拥挤嘈杂的车里被俗世的污秽染指,显得那ว么孤立无援又楚楚可怜。天意让你错过了你的站,让我们有理由á共同拥有更多的时间。今天,是我们最后的夜,我希望在我最喜欢的柠檬黄的灯光里,还可以再好好地看一看你,还可以再好好地抱紧你。”

“耳熟?”郁子被弄得一头雾水。

郁子的手指上还残留แ了一点模糊的湿润,她故作认真地说:“你中奖了!这可是我第一次为男ç人擦眼泪啊,想知道奖品吗?”她猜到那ว是一个翼深深爱过的人写给他的分手信,她希๶望这样来转移话题,转移他的伤感。

翼端出自己亲手煮的咖啡,“来,喝杯咖啡暖和一下。”

清醒,安静。

“谢谢!”

“我最后一站下。看来,能ม赶在晚上十二点以前回家就万幸了。”

正清理着衣服,一件淡紫ใ色的毛衣停在了郁子的视线,拿在手里,郁子想起被翼抱着睡的第一个晚上——那一晚郁子穿的就是这一件衣服。忽然,郁子在毛衣上看见了一根长长的头,她把它捏起来,夹在手指间——是翼的头,郁子的没有那么长。

郁子开始仔细地检查那件毛衣,最后,她找出了上面所有的头,一共27根。

洗衣机开始了脱๳水工序,郁๗子已经“鉴别”出那27๕根头都是自己的,失望之余,郁子把它们丢进了垃圾桶。她对着手指间那ว惟一的翼的头呆,长长的,就像她对他的思念。

洗衣机完成工作的鸣音响起,郁子皱了一下眉,收在哪里好呢?环顾了一下四周,床头装了几颗幸运星的许愿瓶让郁子眼前一亮。打开瓶盖,她把那ว根头小心地放了进去,盖上盖子,郁๗子默许了一个ฐ心愿:但愿我们能ม有缘再见。

那以后,郁子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天晚上睡觉之前,她总要捧着那个装ณ了翼的头的许愿瓶,在心里默默祈祷:但愿我的这个心愿明天就能实现。不知不觉间,一个又一个的明天就累积成了整整的一个ฐ月,许愿瓶里的幸运星一直没有给郁๗子带来好运,而她对翼的思念却像不停说谎的皮诺曹的鼻子——越来越长。

郁๗子每天都去喝咖啡,只要时间允许,她会走进任何一个ฐ闯入了视线的咖啡店。郁๗子从来不看饮品单,她总是直接点一杯虹吸式咖啡,并且要求添加鲜奶、原糖和柠檬汁。如果店方无法满足她对咖啡的要求,郁子就会立刻๑离开。如果一切都可以实现,郁子就会坐在吧台边默默地看咖啡师的操作,那些陌生的面孔常常在不知不觉间就幻化成了翼的脸຀。当一杯冒着热气的香浓咖啡摆到面前,郁子的意识才被嗅觉的刺激带回到现实。然而,郁子每一次都是失望地离开——她没有喝到记忆里的那ว个味道。

郁子还每天晚上自己煮方แ便面来吃,即使有再丰ถ盛的饭局,她都会给胃留下足够的空间。她学着翼那样把方แ便面煮进沸腾的水里,接着再加入切好的五香牛肉、打进一个鸡蛋,最后放上调料é。但是,失望总在吃进第一口的时候就从味蕾蔓延到心里——无论她怎么เ搭配调料去煮,最后的味道都和记忆里的不一样。

这一天,又下起了一场雪,更让郁子黯然神๰伤。那一场大雪中,郁子和翼不期而遇,雪不知不觉融化了的时候,郁子才现自己爱上了他,并且也就在不知不觉之间失去了他。

车窗外的一切都显得那ว么没有生气,郁子沮丧ç地把目光收回来,埋头盯着自己้的鞋子呆。摇摇晃晃中,郁子又坐过了站,同样的站牌下,郁子在雪中孤零零地站着。也是三点,不过这次不是凌晨,是下午。郁子想在这里等,因为又下起了雪,有一种强烈的感觉驱使着她这样做:也许真的会再遇到他。

我要等,等不到他,就等到เ心死,这样,我才甘心丢掉那些记忆啊。郁子这样对自己说。

一辆一辆的公交车在郁子面前停下,一个一个的乘客从郁子面前走过。每一次的车门打开,郁๗子的希望就被点燃,而当最后一个乘客从车上下来,陌生的面孔骤然就熄๠灭了郁子的希๶望之火。就这样,郁๗子被希๶望和失望反反复复地折磨着。

风那不见血的刀,肆意地划痛着郁๗子的脸,凛冽的风声在郁子耳边依旧是断断续续的嘲笑。在那冰冷的嘲笑中,郁子固执地等着。

做生意的小贩开始在站台附近聚集,有卖烤红薯的,有卖煮ุ熟的粘玉米的,还有卖羊肉串的,不少路人都停下脚步来光顾。食物的香气在空气里飘散,郁子却没有一点胃口。身边有三三两两的情侣,看着他们亲热地把冒着热气的食物喂进对方แ的嘴里,郁子觉得风特别的冷。

雪,渐渐停了。

天,渐渐黑了。

路灯映着雪光,脚๐趾已经被冻得几乎ๆ没有了知觉,郁子看着自己长长的影子,她突然特别地想念那抽象派风格的灯罩和那柠檬黄的灯光。继续等待,继续地希望,继续地失望……

末班车大概就快来了,郁๗子开始紧张——最后的希望了。

当看到车灯闪烁,郁子刹้那间竟然有了窒息的感觉。

乘客一个ฐ一个ฐ地从车上下来,男ç的、女的、老的、少的。

郁子紧张地睁大眼睛,从一张张陌生的脸中寻找着那张熟悉的面孔。

没有。所有人都下来了,那个长翩翩的身影也๣没有出现。

也许,人家正在某个暖和的地方对另一个ฐ女人重复着同样的剧情,我还在这里干这样的傻事,真是自作多情,白痴透顶。相见不如怀念,遗憾是另一种圆满。郁子虽然这样自我解嘲,泪却被冻在眼睛里,撑得眼睑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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