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倒是挺温馨的,琉璃挪动着玉步:“烧碳会不会被人发现?皇阿玛规定藏书阁是不允许烧碳的。”
没想到他会有兴趣儿听这些事儿,琉璃蜷起双腿,双臂抱着膝盖,下颌卡在手臂里,似在回忆,眼眸下有着一层淡淡的忧伤:“小时的记忆很少很少,我只知道我的家人很多很多,小时候有很多人陪我玩,我的阿玛和额娘对我很好,小时候我活的自由自在的很快乐,可是有一天我的家人忽然全部消失了,我的阿玛和额娘死在我的眼前,我记得他们全身都是血,怎么止也止不住,我很害怕,我知道我要失去他们了,后来,我被经常给我家送药材的一个老爷爷领走了,是他把我养到九岁。”
“你对他真的确定是喜欢么?”白瑾泽忽地问出这样一个ฐ无厘头的问题来,弄的琉璃有些懵懂,见她有些不明白,白瑾泽将话说清:“年少轻狂,有些时候对人的一些感情并非是喜欢,或许是依赖,或许是感激,或许是习惯,又或许是……恩情。”
“若不是爱,我为何在他迎娶ດ她人的时候会如此伤心难过,情绪激动呢。”琉璃苦涩的笑,只觉得白瑾泽是在用拙劣的法子安抚自己้。
“老佛爷还有意撮合我们呢,难道四格格是要为了某人避嫌?”白瑾泽口吻清清,故意用话儿来激将她,信步绕到เ琉璃前,同她面对而站,凝着她那双有心事的水眸,道:“还是说四格格今夜要同他人幽会。”
“白学士想多了。”琉璃忽地打断他的话,抬眸,撞入他那ว双清泉的眸子:“走吧。”
一个奴才弯着腰拿着打火石欲想先将蜡烛点燃,而后在拿着蜡烛点燃烟花,可谁知道那个小奴才怎么都无法将蜡烛燃起。
宫中规定,类似辛者库这种责罚奴才们的地儿是不允许用上好的打火石的,劣质的打火石充其量是摆摆样子,点不着火,所以他们冬季是无法取暖的。
风,拂过,吹透了白瑾泽单薄的长袍,凝着门外乌青的云,白瑾泽将整壶茶搅弄了一番,拎出去,倒在了角落的厚雪上,厚雪一瞬吸收了茶水,缓缓变成了冰碴,同周围的白雪相比看起来十分丑陋,白瑾泽深眸幽幽的望着那一坨雪冰碴:“你的家,总是建立在别ี人家破人亡之ใ上……”
宫里宫外热闹非凡,皇宫上下装ณ饰的繁华美丽。
白瑾泽并未唤她,只是静静的伫立在原地默默的看着她的背影,看着她缓缓的转身,她细碎的刘海被微风拂起,露出光洁的额头,淡扫的眉眼抬起,落在他们身上,一瞬竟觉得有些尴尬,捧在手里的大氅让她不知该安放何处。
“琉璃,你要去哪儿?”永礼的声音有些粗噶,似乎没歇息好,眼圈泛着淡淡的乌青,他看到琉璃后,那ว黯淡的眸子闪着光耀,喜悦的来到她面前:“大冷天的怎的不坐轿撵,若是滑着怎么办。”说着,他的视线落到เ琉璃怀里的大氅上,一眼便看出来这是男子的大氅,他浓眉一簇:“琉璃,这是谁的?”
“恩。”元霜乖巧ู的应了一声,三千青丝落在肩头,时不时的搔弄着永礼的脸颊。
宫内,氤氲之气浮起。
她回身举ะ步,恰似桃花含笑润初ม妍。
琉璃,琉璃,你可知,我同你一样,这个ฐ皇宫不是家,我们都在寄人篱下。
思绪飘远的白瑾泽眸底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忧伤:“恩,四格格无须过多幻想了,他已成了人夫。”
琉璃别过头,拒绝回答这个ฐ问题,透过梅林缝隙,瞧见了半拱形的梅园之门缓缓闪进来一个ฐ娇俏的身影,定睛一看,正是新า婚燕尔的元霜,她一袭粉红色的刺绣海棠花长袍,披着一个同色系的水貂绒大氅,旗头侧面插着一个宝蓝ณ点翠珠钗,那ว润美的面容上总是凝着笑。
“四格格此话怎讲。”白瑾泽知道琉璃的心性有时比较浮躁,但却不曾想她处在深宫,今日却对朝廷之事如此感兴趣。
她为何会悲伤呢?
官差ๆ的人一死,皇上愈发觉得这个案子非常头疼,这日上早ຉ朝,皇上高坐在龙椅上,揉着眉心,看着那一摞摞的奏折头疼不已:“崂茶山的案子到现在不但没有解决,反而变本加厉的死了更多的人,众爱卿难道就没有什么好法子!”
闻言,白瑾泽信步款款,一着刺绣一品仙鹤朝服上前,道:“皇上,百姓众多,江湖人士众多,怎会无人想上那座崂茶山。”
回到藏书阁的偏房。
枫叶老先生捋着胡子呵呵一笑:“你个人精。”
所以,请说再见。
琉璃苦笑着摇摇头,信步行至到他面前,玉指伸出指在他的心口窝上,声音凄凉:“永礼,也许你的心还在,也许你的心没变,不过……它已经被别人绑架了。”
枫叶老先生牵着白瑾泽转身,白瑾泽的步子顿在原地,枫叶老先生觉得奇怪,顺着白瑾泽的视线望去,忽地明白了什么,朗朗一笑朝琉璃笑:“这是……四格格吧,出落的愈发标致了,这么晚了,四格格身边也不带个宫女,瑾泽,去,把四格格安全送回去。”
她的推脱让白瑾泽心里有些苦闷才想说些什么,伫立在一边的永礼忽地踏前一步,道:“白学士,天色已晚,雪天路滑,你陪着枫叶伯回去吧,我来送琉……四格格回去。”
夜深,人倦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