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录完最后一首歌后，池小池躺在床上发表使用感想：“感觉自己仿佛一个艺术家。”
池小池说：“以前就是个高中毕业的学渣，现在一眨眼混到เ本科毕业了。”
池小池接了一桶清水，哼着歌擦洗地板。
这份快活落在杨白华眼里，却让他平添了几分烦躁。
系统：“……要多长时间，什么效果的？”
“够用了。”池小池说，“两张，一张高档，一张低档。”
系统面无表情：“报警免费。”
池小池看了眼公墓大门：“算了，也用不着。”
扫到那张脸，池小池一时怔住，竟忘了主动迎上去。
系统提醒道：“池先生，攻略对象在叫你。”
“白水就行。”
0่61微笑：“这不是待客之道。还是茶吧。”
公寓里有一套功夫茶具，是程渐买回来的，因为操作步骤太繁冗，大概ฐ只用过两三回就被程渐束之高阁。
0่61取出和茶具，又拿出一盒上品茶叶凤凰单丛，生火、煽炉、温壶，动作轻缓优雅，透着股心定自静的从容不迫。
他已走过百个世界，装个ฐ逼不在话下。
061问：“你找小沅有什么事儿吗？”
杨白华一个晃神：“嗯？”
眼前这人和自己长得实在相似，却又全都恰到好处地胜他一筹，鼻子眼睛身高腿长莫不如是，更不用提那ว身一看就是浸在好家世里温养过的干净气质。
这种感觉着实诡异又叫人憋气。
06๔1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愿多猜，便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杨白华不答反问：“小沅去哪里了？”
061说：“我不知道。”
杨白华说：“他住在你这里，你不知道他去哪儿？”
061平静道：“我是他的朋友。不是监护人，也不是狱警。”
杨白华陡然起了疑ທ心。
他怀疑道：“小程是不是跟你说过什么？”
程沅难道跟他告状了？说自己้看他看得太紧？
可他是为了程沅好啊。
程沅的哥哥程渐对他非打即骂，根本没把他当兄弟，自己้不愿他跟程渐多来往，有错吗？
程沅那些朋友对他百般不满，他叫程沅远离他们，有错吗？
程沅除了音乐่什么都不懂，买个ฐ菜菜贩子都专逮着他喊高两ä三毛钱的价，他还笑呵呵地照单全收，自己多叫他在家里呆着，不要乱跑，有错吗？
杨白华胡思乱想时，061不动如山。
061走南闯北，开过机甲，打过丧尸，见惯了各种各样的渣滓，此时心态非常平和。
退一万步说，他身为一坨数据，跟这种玩意儿有生殖隔离，没必要一般见识。
他手上动作不停，笑道：“他没跟我说什么。你该相信他的。”
除此之外他再不多解释一句，再问下去反倒显得杨白华没格调。
杨白华强捺着莫名的烦躁：“他什么时候回来？”
“看他自己高兴。”
“……你是他的发小？”
06๔1心说，总算问出口了。
他都替杨白华憋得慌。
他把用来温杯的一杯茶水倒掉，答道：“从小一起长大，算是吧。”
能和程沅一起长大的，家世如何，可想而知。
杨白华强作镇静：“关系挺好的？”
“还可以。”
0่61้在自己庞大的数据海里拾起一个记忆片段，补充说：“小时候他跟我打赌，说谁输了就穿裙ำ子出去逛一天。后来他输了。”
061想到那件事，嘴角便不自觉浮ด出微笑。
那人换裙ำ子的时候倒挺豪迈挺不在乎的，可出去不到一刻钟就不好意思了，脸红红地扯着小裙底死活不肯再走，怕遇见熟人。
最后还是0่61把他背回家的。
他全程把脸埋在06๔1背上，羞得不敢抬头。
061้每次进入回忆时，都想看清那人的脸，然而他的具体形影已经随着格式化被绞成碎片。
注意到0่61满脸怀恋的浅笑，杨白华后槽牙紧咬了两ä秒才松了开来。
……看起来关系还真不错啊。
好在他很会控制情绪：“谢谢你这两ä天照顾小程。之前没机会认识你，挺可惜的。”
0่61将心思转回正轨，把茶杯递给杨白华，按照ั池小池胡咧咧的那套说辞道：“我早就出国了。”
杨白华把茶凑到嘴边吹吹：“不过我没见你们有联系，也没听小程提起过你。所以听说他要来你这儿住我还挺惊讶的。”
……这话里带刺。
06๔1有点明白过来了。
如果杨白华一直是这样潜移默化地诱导程沅，把他从朋友圈里剥离出来，做成独属于他一个人的娃娃，也难怪程沅在那段最难捱的时候甚至找不到一个可以倾诉的知心朋友。
061单臂倚在单人沙发扶手上，如沐春风地笑着，四两ä拨千斤地回道：“不用惊讶，我们都是私下联系。”
杨白华呛了一口水。
大约一刻钟后。
坐在一家购物中心的休息椅上玩手机射击游戏的池小池脑แ中响起一声悠悠的轻叹。
池小池把手机放下：“打发走了？”
061：“走了。”
池小池：“效果不错？”
0่61仔细回忆了一下，如实转达：“他走的时候一脸菜色。”
池小池感叹：“啊，怪不得他刚才给我打了六个电话。”
061：“你接了？他说什么。”
池小池：“一震一震的，影响我游戏手感，我把手机关静音了。”
061：“……”可以的。
话音未落，池小池懊悔地拍了一下大腿：“哎呀，早知道叫你把你们的对话录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