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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油平时就放在木仓里,此时仓门大开,仓门板一块块散乱地扔在地上,有锁的一块仓板上的锁也还完好无损,没有被撬过的痕迹。
万籁俱寂的夏夜,身边的桨声和划水声便格外清晰,声声入耳,让人对逼近的未来充满期待。突然船头一掉,桨声也稀疏ຕ了,直至停了下来,船身一震,船头有搁上沙滩的声音:到岸了。
望天瞎道:“莫讲稀奇话,你是落雨讲出星来!我坐在瓜棚上望着的,麻雀飞过都晓得!”
正在吃瓜的面面相觑,只有内中一人,反而点头,望着中秋道:“大哥,你还很有几分文采吔!你是高中毕业?”
中秋得意道:“你就不晓得吧?这是最新提法,知青有好多种,有下乡的,有回乡的……”
这小媳妇扬高了声:“哎哟哟,一条狗出来咬人,带出来一群狗乱ກ咬,狗崽子都晓得帮忙呢!”
“俺是撩了你啊,也不怕你对着俺,一天到晚对着,赤膊上阵对着,俺都没意见——你要对正了噢,不要乱动噢!”中秋放肆地提高了声音。
两只桨交叉着架到了他的肩上,他的头立刻就像被枷住了似的,不敢乱动了。他埋了头,笑着说:“我当然没看见,你家出了名的紧实人家,板壁没有缝,壁夹没有洞,我如何看得见?”
德成一上船,就走向尾舱,手握了舵把子,船上人乱ກ吼:“我们船上有老艄公,你一个ฐ后生家,怎么不来划ฐ头桨,反倒掌起艄来?”
知青是有知识的人,又是新来乍ๅ到,与任何人都没有利害关系,队长便征求他们的意见。
安梓青说:“菜油失了那么多,又是液体,不是好隐藏的。货应该还没有走多远,清查得越早,货就越不容易被转移。”
社员们一听,就有附和的:“搜,搜,挨家挨户地搜,把那ว个胆大包天的龟贼子搜出来!”为ฦ了显示自己的清白,所有的人都摩拳擦掌,高声地同意到自己家里去搜。
队长便一声令下:“给我搜,哪户人家、哪个ฐ角落都不要放过!”
社员们便群起而动,一家家地搜了起来。床底下、阁楼板上、猪圈里、鸡窝里、菜园里,全生产队人家的角落旮ດ旯里都被搜了个遍,可是没有菜油的半点影子。
有人提出来要扩大到邻近的生产队搜,可是人家队里的人是否会同意让你搜呢?会不会引出一些纠纷来呢?再说,在只有两晚的这么短的时间里,外队的人是很难知情的,作案的可能性不大,要搜也可能会一无所获。
一些人都很失望,眼里透露着茫然。“怪卵,莫非钻了土?”一些堂客们见没搜着,有嘴巴利害的便骂起人来:“吃了全队人的油,不得好死!过不了年的门坎,到เ了三十都过不了初一,生个ฐ伢儿没屁眼!”
人们见了安梓青低头找着什么,一路走去,有时又伏了地上,仔细地观察起来。过了一会儿,他返身回来,与队长说着什么เ,队长便同了他,往刚才他看过的地方走。
安梓青说:“就顺着这些油滴找,最后油滴到了谁的家里,谁就是偷窃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