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遭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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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二十六日下午,我正在给蔡敏做简单、系统的辅导,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我赶忙掏出手机,看也没看,就接了电话:“小燕,是你吗?真想死我了!”

还是没有反应。

满以为这话能摆脱她的追问,哪儿知道,这丫头竟然伸出白白的手在我的额头摸了摸,疑惑地说:“没有热啊。怎么เ会呢?”

我不住地转移着我的目光,但是还是感觉到了蔡敏那火热的双眸在紧盯着我。书房里一阵寂静。

在灯光的照射下,都市๦的男ç男女女似乎都不能ม忍受酷夏的高温,纷纷走出家门,开始了绚丽ษ多彩的夜生活。一对对男女或携手、或偎依,脸上充满幸福的笑容,不断在我面前๩走过,让我既羡慕又嫉妒。远处歌厅里传来的舞曲刺激着我的耳膜。随着一声声刺๐耳的鸣笛,一辆辆名贵或者普通的车辆疾驰而过,留แ下阵阵烟雾。“车如流水马如龙”,我对这句话是深有体会了。作为一个外来务工者,我只能ม站在那儿,远远地看着这与我没有任何关系的一切。

管他呢,车上的人肯定不是找我的。因为ฦ在这个地方แ,我一个ฐ有车的朋友也没有。我转过身,准备回去。

我笑着回答:“不用麻烦的老板。早晨我在街头随便吃点就行了。”

我跟随老板来到二楼ä。二楼的房间由一个走廊分为南北两组。根据我的直觉,南面的房间是卧室,背面应该是洗手间和其他功能室。

我一招手,服务员过来,冲着公孙燕点了点头,然后问我:“先生,有什么吩咐?”“再来一杯啤酒。”

“你怎么了?”我有些纳闷。

我看了她一眼,嘴๨里哼哼起了那家喻户晓、缠绵凄美的的《梁祝๩》。

这时候,刘壮对我说:“小吴,大张都这样了,你还有这心思啊?我知道你喜欢这个,平时的口琴可没少吹啊,现在还来?真是的。”

“领ๆ了多少过节费啊?”这是王主任的声音。

“呵呵,你就知足吧。”里面传出了“啵”的一声,相信大家都知道这是什么行为ฦ出来的声音。“吴铭才领了4๒oo呢。要不是我说你工作辛苦,你也和他一样。还不知足?!”“哦”,这是徐娜的声音,好像明白了什么เ。

牛斌阴沉着脸຀,眼珠一转,又笑了:“小子,今天找你,有三个原因:第一,当然是我的意思,我不能容许你和任何人抢我的女人;第二,是公孙老爷子的意思,他要我转告你,立马走人,不要影响他家正常的生活;第三,应该是公孙燕的意思,她不好直说,只是要你明白,她不想再和你有任何关系,不再有任何牵连。怎么เ,不相信?那我问你,这几天公孙燕有没有跟你联系?有没有找过你?没有吧。知道为ฦ什么吗?那是因为,这几天公孙燕一直都在陪我!不妨告诉你,她已๐经是我的女人了!这几天我一直都住在那儿。你小子可真不错,这么เ长的时间竟然碰都没有碰她一下。”说着,牛斌抬起头,一阵狂笑。

我心头一震,盯住牛斌的眼睛,想从那里证实一下他的话的真实性。

但是,他的目光深邃冷漠,我看不出什么。

“小子,无论从家庭、地位、身份,你都不是我的对手。还想和我争公孙燕?撒泡尿照照自己้,想想自己配不配!我告诉你,今天老子没有心思陪你玩,一句话,给我滚蛋!离开滨南,离开公孙燕!今天是给你一个教训,让你知道知道自己的身份。”说完,他呶了一下嘴๨,一个打手来到我身边,在我身上翻了一阵,把我的手机掏出来,递给了牛斌。

牛斌接过手机,翻来覆去看了一会,嘿嘿一笑,问道:“这个ฐ手机是公孙燕给你的吧?你小子真有一套,两ä个月的时间,竟然能ม哄得一个女人心甘情愿地,给你买东西,不简单啊!。这是她的东西,我不便损坏。不过,公孙燕要我告诉你,她给你买຀的东西就送给你,作为ฦ对你的补偿。行啊你,没有白白接近她,弄到了一些东西,目的也达到了吧?但是你想再和她联系,绝对不行!”说着,牛斌抠下电池,取出了我的手机卡。

他看了看手机卡,冷冷一笑,拿出打火机,点燃了那张手机卡。

我一直保持着沉默,因为ฦ我知道,对这种痞子无赖,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烧了手机卡,牛斌一笑,来到เ我的跟前๩,托着我的下巴盯了一阵,呵呵乐了:“小子,模样长得还真不错,可惜可惜可惜。今天叫你来不能ม白叫,得给你点教训,让你长点经验。”说着往旁边一闪,对周围的打手说道,“弟兄们,招呼一下。不过,可别ี太过分了,适可而止。”

那ว些人像狗一样向上一扑,把我按在地上,对着我就下了手。

我没有反抗,也无຀力反抗。只感觉到เ拳头、脚不断ษ地落在我的头上、身上,浑身一阵剧ຕ痛,火辣辣的,有什么เ东西淌了下来。

过了一会,牛斌说道:“好了好了,别打坏了吴先生。”那些打手往两ä边一撤,牛斌走了过来,用脚尖踢了我两下,蹲下身,用弹簧刀蹭着我的脸说道:“兄弟,不好意思了,兄弟们太热情了。不过,你该知道怎么做了吧?下一次,我可不一定能管得了他们。”说着,他站起身,对着那些人一挥手,扬长而去。

我站起身,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痛,用手一擦,鲜ຒ血染红了我的手,顺着嘴๨角滴落在公孙燕给我的衬衣和裤子上。

我拍打了一下身上的尘土,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忍着剧ຕ痛,走出了楼ä房。

我举目四望,这是一个陌生的地方,距离滨南有多远,我不知道。四面是一幢幢建筑,除了建筑工人,没有一个行人。

我拖着双腿,蹒跚地走着,没有目标,没有方向。

过了半个ฐ多小时,我来到一条路上。路边有了行人,我拦住一个ฐ骑着自行车的中年人,向他问路。

那ว个人看到我情形,很是诧异。我赶紧解释,说自己้遇到了劫匪,他们把我拐到เ这儿,抢走了我的钱包,我也迷失了方向。

那个人很热情,详细地给我指点了方向,并告诉我,这儿离滨南有3o多里路,在这儿等一会,可以坐班车赶回滨南。

我揉着酸痛的身体,坐在路边,盯着车来的方向。

十多分钟后,一辆开往市里的班车驶了过来,我赶紧站起,招了招手。

回到住处,从镜子里看去,我脸຀上有了两道伤口,不是很深,但是比较长,我不去管他。躺在床上,身上的痛楚使我一动也๣不想动。但是身体的痛觉怎么能ม比得上内心的痛苦呢?

我回忆着这两天来生的事,一阵迷茫。我和小燕到底有没有缘分,还能不能走到เ一起?牛斌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吗?小燕真的属于他了吗?心里真的没有我了吗?我们的感情真的经不住考验吗?没有小燕的消息,我心里没底。晚上,我没有任何心绪,也没有吃饭,躺在那儿出神。

第二天,我咬着牙去蔡ກ老板家上班。蔡敏要开学了,我必须ี善始善终。

走下楼ä梯,来到เ楼下,我站住了。在小区附近,有几个人晃来晃去,那ว些人影我很熟ງ悉,其中就有昨天的两ä个打手。

我被监视了。

我没有理会他们,径自走出小区,往蔡ກ老板家走去。回头一看,有两ä个人跟在我身后不远处东张西望。

进了蔡ກ老板家,他们一家人看到我的样子,都惊呆了。蔡ກ敏一个劲地追问:吴哥,你怎么เ了?你打架了吗?“

我只能苦笑,嘴๨稍微一动,剧ຕ痛传遍了全身。

蔡老板关心地问道:“小吴,到底怎么回事?跟我说说。”我能ม说什么呢?只好对蔡老板解释,昨天走路的时候不小心跌了一跤,摔了一下。

蔡敏不相信,老板和蔡夫人也半信半疑ທ。这时候,蔡ກ敏和刘妈拿来了药品和纱布๧,给我上药、擦拭。

蔡ກ老板看了看我,说道:“小吴,我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我知道你一定遇到เ了麻烦。既然你不想告诉我,我也就不再追问了。记住,以后一定要小心。滨南这个地方แ,龙蛇混杂,什么人都有,什么เ事也都能生。从今天开始,不用给小敏辅导了。这一段时间,你也很累็,休息两天。小敏开学时我们一起送她去学校,然后我再重新า安排你的工ื作。”

蔡敏高兴地跳了起来,或许是因为ฦ这几天可以放松,或许是因为爸爸对我的格外青睐。

蔡夫人说道:“小吴,这两天你就和小敏散散心,放松一下。小敏这孩子跟你很投缘。我还没有现她对别人这样崇拜。改天你身体好了,让你老板再请你吃饭。”蔡老板点了点头。

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不便再勉强什么。

接着,蔡敏非要拉着我出去玩。她一扯我的胳膊,我疼得咧了一下嘴。

老板看到เ我的样子,拿出了手机,给公司打了一个ฐ电话,要办公室派一辆车来。

车来了之后,蔡ກ老板嘱๥咐司机说:“小吴和小敏要出去玩,你拉着他们出去散散心。他们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让他们尽情放松,你不要阻拦。另外,要好好照顾ุ一下小吴,他身体不舒服。”司机点了点头。

我们坐车出了滨南,信马由á缰地走着。一路上,蔡敏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而我,却是一脸຀的沉默。

蔡敏看到我的样子,对司机嘀ถ咕了几句,闭上了嘴๨巴。

司机点了点头,加快了度。

车子最后停在了一座小山下。这座山叫做丘山,是滨南市最著名的旅๓游景点“云海玉带”的所在地,与泰山的景点名称相同。唯一不同的是,泰山的海ร拔要比丘山高3๑oo多米。

丘山上松柏成林,郁郁๗葱葱,虽是酷夏,但是前来乘凉和旅๓游的人也络绎不绝。我们走在登山的台阶上,有一种澹泊明净的感觉,一种四大皆空的感觉。一切烦恼、一切的不如意都暂时忘却了。如果真的像那些僧人,跳出这纷乱的红尘,消除这三千烦恼丝,也๣未必不是一件美事。

路的两边是一些建筑物,有寺庙、石马、石像,有小卖部ຖ、照ั相馆,有酒店、宾馆。我强忍着疼痛,慢慢地走着。蔡ກ敏在前面蹦蹦跳跳,像一只脱笼的小鸟,在自由á地飞翔。

司机轻轻搀扶着我,不时地询问我的感受。我不能说什么,只是慢慢走着。

到เ了山顶ะ,感觉到เ了另一番๘天地。远远望去,厚厚的云层在山腰翻滚、跳跃,真像一条玉带缠绕在丘山的腰间;山风温柔地吹着,远处传来寺庙里的种声。俯视整个滨南,一切都是虚无缥缈的,什么爱恨情仇,什么名缰利锁,什么富贵荣华,都成了过眼烟云。蔡ກ敏拿出数码相机,不停地咔嚓咔嚓地拍着。司机也在欣赏着美丽的风景。

我找了一块岩石坐了下来。我好像一个植物人,一切都与我无຀关,一切都是灰暗的,没有任何的色彩。

我掏出了口琴,面对着大山,轻轻地吹起了那《梁祝》。

乐่曲声中,我与公孙燕的相识、相爱,她妈妈的劝阻,历历在目。

乐่曲声中,牛斌的威胁与毒打,牛斌的猖狂和高傲以及他的话像一把尖刀,直刺我的内心深处。

乐曲声中ณ,公孙燕的音容笑貌、一举ะ一动,都闪现在我的脑แ海。

乐曲声中ณ,公孙燕的拥抱、亲吻、呢喃,都在我的耳边回响。

乐曲声中,一遍又一遍的电话,一次又一次的寻觅,都浮现在我的眼前。

我一边又一遍地吹着那《梁祝๩》,泪水打湿了我的衣衫。

我心里默默叨念着李商隐的《嫦娥》:

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小燕,你在哪儿?

小燕,你在想我吗?

小燕,你真的忘记我了吗?真的属于那个ฐ无赖了吗?你不是非常讨厌他吗?

我痴痴地想着,忘记了口琴,忘记了我身边的蔡ກ敏。

蔡敏站在那儿,傻傻地看着我,眸子里充满了同情与柔情。

司机也看着我,一种莫名其妙的目光。

蔡敏坐在我身边,挽着我的胳膊,陪着我流泪。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蔡ກ敏见我不能从悲伤和哀婉中摆脱๳出来,轻轻地扯了一下我的衣衫,可怜巴巴地说道:“吴哥,你没事吧?我,我饿了。”

我擦去腮边的泪水,看着蔡敏,看着她关切的目光,痴痴地说道:“那ว些僧人真的能ม抛弃人世间的烦恼吗?”她被我的样子和眼神๰吓坏了,不住地摇着我的胳膊,抽泣着:“吴哥,你别吓我啊!吴哥,你怎么เ了?别吓我!”说着,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我清醒过来,感觉很是消沉。是啊,这毕竟是我自己้的私事,怎么能让他们陪着我伤心呢?我也太脆弱了。我如果不能摆脱๳这种情绪,蔡敏他们也不会开心的。一人向隅,举座不安啊!

我勉强笑了笑,对蔡敏说道:“小敏,对不起,我失态了!”

蔡敏静静地看着我,眼里含着泪珠,嘴๨角却带着微笑:“吴哥,只要你没事,我就开心了。从前๩天你没有来我家,我就有一种不祥的预ไ感。这两ä天我一直担心你,怕你有什么事。没想到เ你遇到了这么大的打击。吴哥,你要悲伤,我也๣是不开心的。你知道,我,我一直,一直很在乎ๆ你。”她的声音低了下去。这个ฐ善良的女孩子,对我始终是那么เ关注,那ว么真诚。

我看着蔡敏,忽然感觉到她长大了,真正成熟了。

我站起身,面对着云雾缭绕的山坡,大声地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เ?”

山谷的那ว边传来我的回声:“什么,什么……”

泄完心中的郁闷,我对蔡ກ敏说:“走,小敏,吃饭去!”

蔡敏对我展颜一笑,竟是风情万种。

虽然说是摆脱๳了郁闷,这天中午,我还是喝了个酩酊大醉。据蔡ກ敏说,整个中午,我一直喊着小燕的名字。

八月二十九日清晨,我从梦中ณ醒来,腮边还残留着梦中的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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