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屁股着地，双腿并拢，手臂支起身子，仰望着夜空。远处的几束强光向天空斜插上去，天变得灰蒙蒙。
太悲伤了！星星都没法知道我的心！
张红去接孩子，自己打车走了。那束花留下了，插在窗前的瓶子里。我在床前踱着步，计划着下面应该做些什么。
路上的积雪很厚，车子打着滑，好不容易开到了小区门口，保安却不让进了。算了，不跟你们生那闲气，我他妈跳墙进去。
小倪说夏雨没说给我介绍对象，到เ饭店门口儿才说的。我又“哦”了声。小倪说她男朋友不错啊，感觉她俩不太相配。我没“哦”，又有点儿不舒服。总之，一个女人当着我的面夸另一个男ç人好，我都不舒服。就算我和老叶是朋友，那也不行。我心里骂了句“操”，等会让你知道我的好。
我又有了气急败坏的状态，跟昨天晚上一样。你小倪也这么随意把我的热情伤害，以前可不这样啊。
“这还不够分呢！”
好美丽的一个上午，不得不让我兴奋。时来运转啊。一天五万，还不只呢，比打麻将可强多啦。
我仍是浑身麻，眼睛呆，连老板娘一声甜甜的问候，都没能及时作出回应。
我淹没在车流中，感觉自己特别ี渺小、可怜、脆弱。更多的可能是我永远不愿面对的两ä个字：恐惧。
“你的意思是这东西当假的分出去？”
“懂了吧？”
“你满意就好。”
我没敲老叶的门，听老孟的举动。老孟敲了下门，就有人开了。接着是老孟的换鞋声儿。
本以为她能根据我的故事，再一次证实这世界没有好人的论证，以配合我好不容易才酝酿出的那ว么一点洒脱。结果她却以一段平淡且高尚的爱情开头，演绎一段男女相思的细节，而且听起来像是真的。这让我开始烦躁。
“你讲的这些东西太复杂了，我听不懂。你看，我今晚有些多了，我想睡觉，和你睡，你睡不睡吧。对了，我得提醒你，咱俩简单点儿，别玩什么เ招数，想睡就睡，不睡你就走。”
主场球迷对球员亲人的关注远远过了球员本身。女儿也笑着拍手，屁股磕打着座椅伴着奏，直到呼喊声消เ失殆尽，她又用脆脆ะ的声音重复了一次。
我和许俏第二次从体育场分开时，她也这么说过。她问我时脸上还带着甜甜的笑，有多甜？当时的感觉记不清了。她的眼睛眯成了缝，那一刻我感受到了一种温馨和纯真。是爱情？也许是。
“友谊。”
我接着说：“这样的关系我们就好解释了，在对方需要的时候，提供帮助。思想上没有任何负担，感情上没有责任，只有为ฦ了友谊的付出，这样就是快乐的。”
我又被拍了一下。这次老孟的下手很轻，这代表了他的态度，或者说他认识到了自己的理论并不是那么เ严谨，他本身就不是禁欲者。同时还说明了一个问题，昨天他并没有得逞。
老孟说：“其实真没什么意思。你说，那事儿做前还挺好的，做完特后悔，情绪也不好，还特心疼那钱。对了，可不可以这样理解，这东西跟吃饭一样，你不吃吧，看着还挺亲的，吃饱了看着饭就恶心了。这事不能再干了，我誓，我再也不干了，这东西又不是饭，非吃不可。从现在起，我憋着、饿着。你监督我，行不？”
“你看呢？”
她站起身，摆了下手。转身走向洗手间。
现在，我之ใ所以犹豫，是因为ฦ张红前阶段对我太好，她一个月两三千的收入却给我买了块一万多的手表。我想，她还没离呢，走得太近肯定会影响她的家庭，连老孟都能现老婆有外遇，张红的老公也不可能永远是傻子。如果张红真离了，我也不可能ม和她展下去。客观地说，她那梦让我感激了一把，在床上还化解了许俏的不屑，但跟她过日子的确就是另外一回事。所以，她对我越接近，我必须ี得越疏远。那么化解的对象就得另换一个。
严主任突然变得很开心，说是开了个玩笑，目的是让大家活跃一些，改变课堂死气沉沉的气氛，并把我封为ฦ最有活力的明星学员。
传来开门声，说话的是那个ฐ女中音：“你怎么又来了？说过我们不合适的。”
我问老叶，是谁在哭。老叶说都在哭，门外的男的在哭，房里的迷死王也在哭。我说那老孟呢？老叶说，他一定很愤怒。
老孟说：“我跟老板说好了，全单八折，别让人宰了，去吧。”
老杨走了，老孟坐下来拍了我下说：“徐明你多吃，鱼翅挺好的。”
我边吸溜着边惊讶着老孟今天的举ะ动，这家伙没事还出来帮人摆事儿呢，了不得！
过了阵儿老孟说我们先走了，事儿就托付给刘科长和赵所长了。其它人也不留，于是我和老孟便从包房里出来了。
赵所长追了出来，特意跟我说了声再见，说电脑แ的事拜托了。我说放心吧。
上了老孟的车，老孟摆脱了刚才装ณＢ的状态，眉飞色舞，喜形于色。
我说：“没想到这事儿你也管啊。”
老孟：“说当然管，有钱赚还不管？”
“有钱赚？”
“对啊。”
“说说！”
老孟嘿嘿笑了，说：“你真想知道？”
“是。”
老孟不笑了：“我出去接老杨时，他给了我六万。和刘科长去厕所我给了他两ä万。这样就剩ທ四万，不对，还有台电å脑แ呢，不到四万。来，徐明，给你四千，你按这个数装ณ，不，三千也行，剩的是你的。我再算算，看多少啊，四万减去四千，三万六，对，三万六！我赚了三万六。”
我呆呆望着老孟，半天说不出话来。
“说怎么了？有啥可奇怪的？”
“剩的钱都被你一个人搂了？”
老孟说：“对啊，那个吴、皮根本不用搭理，也不知道是哪儿的。检察院？监狱？狗屁！要真是那么大干部ຖ我能坐那ว个ฐ位置？老刘也不可能不分官儿大小，稀里糊涂介绍。那俩人儿就是老刘拉来凑个ฐ场儿的，显得事情难办些。徐明，你不知道，真正办事的就老刘和那个ฐ所长。具体说就是那个ฐ所长，他抓的人，不过钱还是得给老刘，老刘说话那所长得给面子。还有，刚才不是我说你啊，你那一句话差点被人家赖去个笔记本，下次注意，下次注意。”
我出了一身冷汗，自古就是官压民，这老孟倒反过来了。
老孟拍了拍装ณ钱的包，说：“服了吧？以前我就说过你，你还不信。现在赚钱靠的都是人脉，你不出来混，能ม行？现在啊，靠什么赚钱？朋友！朋友！徐明，什么是朋友？就是能让你来钱的。徐明，你服不服？你服不服？”
老孟拿起了电话：“老杨啊，晚上接人去，别ี声张，偷着去。这事儿强他妈办成，你偷着乐่吧。”
我说老杨也是你朋友吧？老孟说是啊，不是他能找我吗？
我闭上了眼睛，心里一阵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