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你当时的高考成绩不是很好么？怎么会没有学校读呢？”老板也仰头问我。
“呵呵，我眼高手低，非北大清华不读呗。”我喝了口啤酒。我其实一直都不爱啤酒的味道，却挺喜欢撸起袖子跟人碰杯，那种豪爽的感觉比啤酒本身有趣多了。
“可你现在也没读上北大清华啊。”古董疑惑地问。
“因为ฦ我高复了一年，然后现如果要读上北大清华，我还得再高复一年。那样我的年龄就比自己同学还大，我的选择余地会减少很多，太不上算了。”我痞笑着再喝一口酒，坐在我旁边的小懒不动声色地看了我一眼。
“那你选好了么？”老板笑着看我。
我重重叹气：“我选了三年，现自己还是眼高手低。所以我打算降低标准。哎，我现在可是usaທ，你们都还有机会。走过路过，千万别错过啊。”
“什么เ是usa？”人民警察阿丰问。
“unmarried,sti11avaທi1aທb1e”想想在座所有人的英文程度，又用中ณ文解释一遍，“未婚，随时恭候。”
一阵大笑。中医院医生阿军冲小懒喊：“你这高中ณ同学还挺有意思的啊，怎么现在才介绍给我们？”
小懒温和地笑笑：“因为我也才捡到她。”
那次吃饭后他就经常找我去他那里玩。传呼台分给他的宿舍在市区最繁华的商场后面，一间临ภ时搭的简易平房。虽刚工作半年，因着脾气好人缘好，他身边聚着一堆狐朋狗友，都爱往他那地段绝佳的单身宿舍跑。
他那群狐朋狗友都刚毕业不久，一个ฐ月只赚一千来块，却爱玩闹。打扑克，到最廉价的歌厅唱卡拉ok，半夜三更在大街上放炮仗吓人，真正是穷开心。我那时还是大三学生，理所当然地在他那里白吃白喝。每天玩到เ很晚，他和几个朋友会送我回去。我家住在郊区，自行车在寂静的夜里骑得嘎吱嘎吱响，一路传来我们年轻的笑声。现在回想起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我的嘴角，依旧ງ会挂上笑……
每次只要有我在，小懒和那堆狐朋狗友就很喜欢拉我去唱歌。我的家乡是浙江比较落后的小城，那时候的卡拉ok就一个大厅，包厢是有钱人才去的。两块钱一歌，五块钱一杯茶。后来的卡拉ok变成量贩式，一个ฐ个小间隔开，音响设备也先进很多。对我而言却没太大意思，因为捧场的人只有那ว么几个朋友，还不是真心听你唱。
我喜欢在大厅里唱歌，几乎每次只要我唱完，就会赢来一片掌声，非常有成就感。然后就有歌厅老板来问我要不要唱歌打工。不过我爸妈不让，怕那种地方容易出事。
小懒โ最喜欢听我唱齐豫的《飞鸟和鱼》。几乎每次都要听我唱这歌，然后在婉转的歌声中他整个ฐ人陷入沉寂。温和的笑容隐去，眉心闪过一丝怅然，那ว是他高中时代不曾有的表情。每次看到他这样的表情，心总会无端颤动。母性的温柔泛起，想为他抹去这些哀伤。
为了缓和气氛，我在掌声中斜眼调侃小懒：“咱长得不行，只好用唱功来勾帅哥了。帅哥，说说看，有没有对我怦然心动啊？”
我脑แ门上挨了个爆炒栗子，不是小懒โ砸的，是人民警察阿丰ถ，维护正义来了。在我和阿丰斗嘴的时候，小懒温和地笑了。他的笑容干净清爽，露出若隐若现的酒窝，眼睛晶亮地透出纯真。这样笑着的他，总能ม让我上好一会儿花痴。
我越来越喜欢往他那里跑，一天没去，浑身就难受得要命。我越来越多地捕捉到เ他眉心的怅然，在那么多人中ณ笑着，也还是寥落。不知从何时起，他的喜怒哀乐开始牵动我的心。有什么东西，似乎ๆ在心里萌动了……
几天后逮到เ机会跟他独处，是他一个人送我回家。我问他要不要去走走，他有些犹豫，但还是随着我来到เ我家附近一座桥上。夜灯昏黄，行人寥寥，我开口便说：“小懒โ，你不开心。”
他讶然：“怎么会？你看我每天嘻嘻哈哈地……”
“你只是叫一群人来陪你kILLTIme，因为你怕独处。”
他沉默了。夜风吹着他鬓角的几缕短，他趴在栏杆上，对着江水了一会儿呆，开始讲述他的故事。
他高考成绩不理想，只读了一个并不出名的大学，是三年专科，学通讯。他跟自己的同班同学相恋。据他形容，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可惜毕业就分手似乎成了铁ກ打的定律。女生家在上海ร，父亲很有钱，是做外贸的，看不上他这穷小子。他回了家乡，可总也不死心。一趟一趟往上海跑，直到199๗8๖年过年前，亲眼看见了一个貌似成功人士的男ç人送她回家。而她，在他盘问下只幽幽地说：别再来了……
年轻时候没有太多经历，自以为比天还大的事其实也就几句话概ฐ括完了。而且这类的故事总是很耳熟，之后我也一直不停听到类似故事。可是当生在我熟悉的人，尤其是我从高中时代就有那么点朦胧感觉的帅哥身上时，我还是禁不住为他怅惋。
“好了，不说我了。这种事情，用时间慢慢熬，总会淡忘。”他从怀里摸出烟点燃，一股青烟从嘴里轻轻吐出。昏黄的灯光下，他的眼睛如月光般，泛出柔和的光芒。
“说说你吧。春儿，别ี再嬉皮笑脸地搪塞，那年高考到เ底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