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倾紧走几步,一路拨开半人多高的野草。走了一会,忽听东传来凄厉的一声哭叫。他赶紧伏在草丛,借着月光望去,只见荒野中卧着一座青石砌成的巨大坟墓。他揉了揉眼见,忽然现墓碑旁似乎跪了几个ฐ人,背对着他,耷拉着脑袋,离得远了,也瞧不清体貌。哭声似乎就是他们出的。
也不知被现了没有?叶倾时而潜行,时而疾奔,相信就算有什么东西跟来也未必能逮得到他。可……可该死的是,他迷路了!从小就四处旅行的叶倾原来是个天生的路痴!因此他的行程从来都是走到哪算哪,没有任何目的性可言。
叶倾与霍香都是黯然。二人商量后,决定把他们几兄弟就地埋葬。霍香负责撰写碑文。至于捡尸体,挖坟墓之类的苦力活,自然是非叶倾莫属。在收拾董千屈尸骸的时候,他们现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霍香吓得大声尖叫。叶倾虽在一旁看她笑话,脸色也变得相当难看。
这样想着,忽然一惊:“怎么他半天没有动静?”忙扒开草丛看去,只见那ว小光头居然已经埋头呼呼大睡。她哭笑不得,看来一时半会是走不成了,伸手替他把伸到脸上的草叶一一拨开。叶倾在睡梦中ณ转了个身,嘴里咕哝着什么。霍香吓了一跳,忙也转过身去,假装睡着。
叶倾笑道:“我会记着的。”转身大步走到那三人对面坐下。
叶倾只觉那酒清冽醇厚,回味无穷,正寻思着再饮一碗,浑没听清那白须ี老头说的什么。只含含糊糊地道:“唔……那个………他去哪啦?这酒可真不错……”
伶俐鬼呜咽道:“他娘的十……十三个?”
精细虫心思远比兄弟缜密,微一转念便即明白。右眼皮突突地跳,说道:“猪头,你是要抛下大伙了?”
伶俐鬼嘿嘿憨à笑,抓起一只烧鸡抛了过去,道:“肉你吃,骨头留俺!”
伶俐鬼一拍大腿,叹了口气道:“糟!糟透了!开始是熊二哥被人家种了地。接下来老狼又不知了哪门子神经,居然咬破了自己肚子。不久前,又在前面的林子里现了老獐的尸体。嘿,整个脑แ袋都转了向。兄弟,你说这女魔头使得啥妖法,咋这么厉害?”
原本以为日子会这样不咸不淡地过。可有一天清晨醒来,我现姑姑满脸惊骇地看着我,失手打翻了盆子里的水。第二天,姑姑离开了我,留下一件东西,说:“如果厌了倦了,就转动它。”
我想我该厌倦了这个世界ศ。
霍香嗔道:“小光头,臭光头,摔不坏你!”
那年轻男子受了冷落,不禁尴尬,又上前施了一礼ึ道:“小人纪云章,敢问姑娘芳名,日后也好报答救命之ใ恩。”
霍香正欲回答,绿筏不耐烦地道:“什么小人小人的,听得本姑娘心烦!那些人跟你一起的罢?叫他们都走!”
纪云章遭了一顿抢白,一张俊脸憋得通红,站在一旁讪讪的不知如何是好。屋顶上诸人大笑起来,一味地冷嘲热讽:“嘿,你说这小白脸是怎么混进剑巡司的,坐个风鹞子都差点送了小命?”“可真替咱们八方剑巡ำ长脸!”“他娘的这小子模样倒是长得俊,可惜咱们不靠脸蛋吃饭,哈哈……”
纪云章一脸狼狈,低着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霍香见他被众人欺负,甚是可怜,不禁气恼,向屋顶诸人道:“你们干么เ要这样说他,谁也都有个失手的时候呀!”
纪云章感激地向她望了一眼,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没……没事,大家……大家骂我,也是为我好!”
绿筏见这人唯唯诺诺的,听得气闷,冲屋顶诸人叫道:“喂,你们老站在人家屋顶,好威风么?”
那腰盘五彩绳索的男子姓钟名照临ภ,是本次出巡诸剑巡的领。他自重身份,不欲与一个小姑娘斗嘴,向诸人道:“下去罢。”率先飞身下了屋顶。其余诸人也都跟着落下,将风鹞子整齐地停在院中。一名剑巡砰地把一个麻袋扔在地上,喝道:“出来罢!”
那袋子一阵抖索,先从袋口钻出一个巨大的屁股,尔后是一个肥大的身躯。叶倾吃了一惊,见这人肥头大耳,浑身黑毛,居然是那只不讲义แ气的野猪精,没想真让他逃过了一劫!
绿筏去开了门出来,绕着野猪精转了一圈,失望道:“这猪头又丑又脏ู,我要来做什么?”
钟照临道:“小姑娘,你可见着有生人经过?可能还受了伤的?”
叶倾听了,心想:不是找的我们罢?又一想,觉得不大像。正见绿筏一双妙目向他看来,装作漫不经心地伸了个懒โ腰,背过身去。绿筏摇摇头道:“没有呀。”
钟照临眉头皱起,有些焦急地道:“真的没有?小姑娘,你可要想清楚了!”绿筏想了一想,还是摇头。
钟照临ภ回头望望身后的剑巡们,显得心绪不宁的,见一时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向他们道:“阿三,阿四,你们留下来看着这妖怪。”带其他人准备出村,似乎有什么非常紧急的事。
那猪头扯着嗓子大叫起来:“俺……俺冤枉啊!你们放了俺吧,俺真是只老实的妖怪!”那阿三手里拿了根鞭子,这下就往他身上抽去,喝道:“嚷嚷什么!”
猪头躲着鞭子,忽然哎哟一声,大叫道:“俺记得了,俺记得了!俺有见过两个ฐ人的,就在村子外……大人,你就放了俺吧!”
钟照ั临正坐上风鹞子,闻声快步转回来,喜道:“什么?”
那猪头显是害怕钟照ั临,见了他有些躲躲闪闪的,支吾道:“俺……俺早上还见两个年轻后生在村外转悠。俺瞅这两人眼生,就想着跟上去瞧瞧,没想转眼就没了人影,你说可不是见了鬼?哎哟……俺可真是个老实的好妖怪,在这附近住了几十年了,跟这小姑娘还熟ງ哩!”
绿筏从霍香身后探出头来,打量了他一眼,笑道:“这样一说,倒真有几分眼熟呢!”
钟照临又惊又喜,急道:“才两个ฐ?这两人什么模样?”
那猪头见绿筏认了她,十分高兴,冲她挤眉弄眼,道:“两个后生,唔,一个一身白,一个ฐ一身红,怪模怪样的。”
钟照临听了,怔了怔,失望地摇摇头。阿三啪一声在猪头脚边抽了一记,斥道:“你这妖怪,鬼话连篇!”那猪头躲着鞭子,又叫又跳,大喊冤枉。
绿筏瞧得有趣,噗哧一声笑出来,冲着他刮刮ุ脸,道:“一看你就不是好人,大骗子,不羞,不羞!”
那猪头一听,忽然昂而立,理直气壮地道:“我老猪就是有这点好处,不爱在漂亮姑娘面前撒谎!”这话居然说得甚有气势,绿筏不禁愕然,霍香莞尔。
阿三斥道:“什么时候了还耍嘴皮子!”又是一顿鞭子伺候,抽得猪头哇哇大叫。钟照临ภ眉头紧锁,显得心事重重,他也没心思去分辨这妖怪所说是真是假,嘱咐了阿三几句,就欲率人离去。一名剑巡偶一抬头,忽然指着天边大叫起来。众人都顺着他手指的方แ向望去,只见蔚蓝的天际又出现三只风鹞子,正急地朝猫隐村飞来。
钟照临ภ看了一会,忽然大叫一声“不好”,脸色大变。那三只风鹞子越飞越近,众人这才看清,后头居然还尾随着一个巨大的火球,烈焰熊熊,托起长长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