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是在拿到เ任命的第二天才把告诉葛平的。葛平先是一愣，旋即用十分热情的态度祝贺了她，而且还张罗着周末的时候去父母家庆祝一下。季清没有想到，葛平对她当上副处长这件事这么上心。几天以后，他们的介绍人现在已经是副巡视员葛平的远房亲戚忽然把季清叫到เ他的办公室，关切地问起葛平的酒醒了没有。季清这才明白昨晚葛平的醉酒与他有关。小季，现在你也是个领ๆ导呀，作为长辈，我要提醒你一句，职务的角色要和家庭的角色分开。话可能ม重了，但是还是先说的好，对你和葛平好。其实小葛的压力还是有的。
季清俯下身子，亲了一下瞳瞳的小脸，宝贝想妈妈了吗？
那一年，大姐虽然顺利ำ地考上了本校的研究院，但就在要进行复试的时候，海ร城老家来信了，她的父母一对老实本份的中学教师在回家的路上遇到เ了抢劫的歹徒，为了保护住刚刚到手的工资和资金，父亲被扎，失血过多当场就去了，而母亲也被扎成重伤在医院里抢救。大姐蒙住被子一动不动地躺了一宿，第二天就收拾了行李回到海ร城，直到毕业，她才匆忙赶来参加了毕业仪式，也没有吃上班时的散伙饭就又匆匆地回到海城去了。后来，大姐在电话里告诉季清，那时她已经在父母所在的学校谋到了教职，教语文，外带两ä个年级的政治课。那几日正忙于准备试听课。当然，不和同学们告别ี，还有一层原因，那时大姐在电å话里说，怕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同学们的兴致。
现在，大姐要把那些灰烬复原，虽然季清知道这许多年来，那些往事并没有真正像那封信一样化为灰烬，而是被她精心地藏在了她心里最隐匿的地方，就像是从那ว晚之后她就不再吸烟了一样，绝不等于在她孤独烦闷的时候没有吸烟的欲望，在很多个夜深人静的时候，那ว些往事还会不经意地自己跳出来，抖抖身上的灰尘，在她眼前走上一遭。
大姐叹了口气，小五，你真是变了呀。不过，这是小地要我交给你的，是她最后的愿望。说着，递过一个ฐ信封，这是小地病以后我和我通的电子邮ุ件。明天我要走了，要有什么还不明白的，问我，也许我知道要多一些。说完，大姐又从座位下拿出一个ฐ大盒子，是一个大大的洋娃娃，你说过你小时候就喜欢娃娃ใ，我猜你女儿一定也像你，送给她这个吧。下次一起去海城玩。
默默地送成一走到楼门口。
季清一直望着成一心事重重的背影消เ失在夜色之中ณ，才转身朝楼ä上走去。每登上一级台阶，她的心就向下沉一小格。
“其实，”大姐顿了一下，好像是在考虑怎么说，“其实我们也该理解他，你想想这么大的事情他能不着急吗？”
“我其实不是说成一坏话，只是，只是想说你要有点儿信心才是。”小地也意识到了什么เ，赶忙又补充一句。
直到晚餐的时间，父母在各自的房间里没有任何声音，而瞳瞳也一直静静地画着，连卫生间都不曾去过，而葛平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电å视屏幕半分钟็，一切仿佛静止了一样，除了在厨房里忙碌着的季清。
可能是时间还早，小餐馆里只有他们和另外一对中ณ学生情侣占据着两个角落。
成一点的菜很快就上来了，成一给自己要了一瓶啤酒，旋即向季清征询道，小清，没有粒粒橙，你喝什么เ？
也啤酒吧。季清不顾ุ成一有点儿惊诧的目光，转身对服务员说，麻烦你再拿一个啤酒杯吧。
成一倒了半杯啤酒在季清的杯子里，他们两个就看着啤酒的泡沫涌ไ起来又慢慢地消เ下去。
小清，我来不想请你原谅，其实，坦率地说当年我们感情上的事说不上谁对谁错，我知道你可能不会接受我这么说，但是我要把我真实的思想说出来。因为，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今天，我只是想告诉你当年的真像。让我们对我们曾经的感情有个交待。
成一说话的时候，季清就那么怔怔地看着他，嘴唇像被强力胶水牢牢地粘住了，以至于只能用鼻子呼吸了。几天以前，可以貌似冷静地回绝大姐，但对面前的成一，她却不知说什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