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着老头一笑,给自己杯里倒了一杯白酒,端起酒杯走到老头儿跟前。
酒入肝肠,火辣辣的。
“我妈打个架把你吓成这样?”
想到那双血糊糊的高跟鞋,我忍不住还是一哆嗦。
当然不科学,自从看到เ这变态破石而出的场景之后,我张一凡早ຉ已果断变成了一个有神论者。
这个世界很疯狂,这个世界一点儿也不科学。
我受够了他的没礼貌,沉下脸来教育他。
太伤自尊了。
我拎着篮子出了门儿,早市就在我家附近,出门左拐过三条街,我一副居家男主的模样拖拉着小拖鞋,扎了进去,早市里都是些刚跳完广场舞回来的大妈大爷,我这年纪的小青年倒还真是凤毛麟角。
红烧鲤鱼的威力可见一斑。
现在她说我们要结婚了。
我张一凡二十六年的清白就这么糟蹋在了这变态手里,可我并没有太多的反感。
我只在一部名叫《铁壁阿童木》的日本动画片上见过这样的变态,可眼前却是一个活生生的胖子!
我被他看的一哆嗦,打了个冷颤。
汹涌ไ的爱扑着我尽力乱吻缠
……
“偏了,差半指。”
王响亮伸手做了个割喉的动作,笑的格外明媚。
似乎猜透了我的心思,白小纤沉默片刻,突然有些暴躁的向我解释。
你都他妈想睡我了,还不下贱!
墨镜女朝着我肩膀就是一巴๒掌拍下来,一副热情过度的架势。
我扭头看墨镜女,她摘了墨镜,露出一张如今明星标配的锥子脸,浓妆之下是一张熟ງ悉的面庞。
夏念来了。
夏念是我们班的班花,属于那种自小到大扔在人堆里都显眼的女孩儿,更难能可贵的是到了奔三的年纪依然还没长残。
我和夏念一点儿不陌生,高中以前她家就住我们家隔壁,是十几年的邻居,从小一块儿长大,有点发小的意思。只是夏念自小身边不缺男ç孩子围拢,在我家那边儿大妈们嘴里风评不好,记得偶尔几次我和夏念一起上下学回家,大妈们总是在背后戳我脊梁骨。为ฦ了这事儿,我妈妈严禁我和夏念打交道。
后来夏念搬了家,高中却又和我分到เ了一个班。她活泼好动,一身文艺细胞,能歌善舞,是半上的文艺委员,高中毕业考上了省里一所艺术学院,大学毕业后北漂再也没了联系,没成想今天从这里蹦了出来。
女生的团结是个ฐ大问题,高中时候林婷和夏念一向不和,林婷是闷头学习的好孩子,各科老师眼里的红人儿,夏念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青春期少年们的梦中ณ情人,学校里的混子常以能ม得到夏念青睐为骄傲的资本,也因为ฦ这样夏念身上总是隔三差ๆ五爆出些真的假的靠谱的离谱的绯闻。
那两ä年夏念和林婷常常暗中较劲儿,谁也瞧不上谁,没成想,林婷结婚她倒来了。
我和林婷当年是班里的模范情侣,大家都知道这段往事,可为了给我留面子,至今谁也没提,夏念一来就拿我开涮。
我看她,没吱声。
“张一凡你看什么看,不认识我了?”
见我瞪她,夏念白我一眼。
我乐了,多年没见,一点儿没有生分劲儿。
“我琢磨啊,你这下巴再尖点能当改锥扎人用了。”
我点点她下巴。
“潮流,你懂个毛线。”
夏念一脸不在乎。
“听说你不是北漂了吗,怎么着帝都装不下你,又回这片热土了?”
我问她。
“上个月就回来了,没你手机号,找不着你。居京都,大不易,青春年少早ຉ还乡。”
夏念一边拽着四六不通的打油诗,一边掏手机问我要手机号,白小纤在我身边站着,眼神儿冷冰冰的。
我没敢回头看白小纤,把手机号给了夏念。
“你女朋友?真漂亮。”
夏念抬头看了眼白小纤,女人的第六感都跟雷达似的敏锐,恭维里都带着刺儿。
“恩,白小纤,小纤,这是夏念,我发小。”
我点头答应着,给她们互相介绍。
俩女人隔着半米互相打量着,点了点头,没说话。
这气氛尴尬的,没事儿都像有事儿。
我正不知道怎么เ往下接话,胖子吴言挤了过来,一脸殷勤。
“夏念回来怎么不说一声,我给你接个风洗个尘啥的。”
胖子一脸谄媚,夏念赏他一个大白眼儿。
“吴胖子你是一点儿没瘦啊,可不敢劳您大驾,我见了你就晕血。”
林婷后半句甩出来,我们一阵哄堂大笑。
晕血这事儿是有典故的,高中时候吴言就迷夏念,屡次表白屡次被拒,最后一次吴言发狠,拿刀割了手指头写了一封千字血书,拖我给夏念送去。
那血淋淋的腥味儿我至今记忆犹新,夏念打开血书一声尖叫,直接吓晕过去,成为全校经典笑谈之一。
吴言坦荡的跟着我们一起大笑。
“现在血书写不了了,前两ä天体检查了查血脂ฦ稠,抽一针管子血里头半管子油。”
吴言自嘲着。
“你是该减肥了。”
夏念看看吴言,乐了。
九年之后,我们重新聚在一起,七嘴八舌说着高中往事,曾经难以启齿的难堪事儿都成了桌面上共同的回忆,说出来带着青春的味道。
年少轻狂,幸福时光。
我们正七嘴八舌的说着,酒店外头一阵鞭炮齐鸣声,婚车停在门口,林婷他们到เ了。
穿着西装脸上包着纱布的金大豪与林婷一起下了车,金大豪的扮相引起大厅内一阵骚动。
“金大豪怎么包的跟木乃伊似的,玩个性呢?”
夏念看着金大豪,一脸疑惑。
我和白小纤对视一眼,会心一笑。
王响亮揣着明白装糊涂ิ,手指头戳在我腰眼儿上,我忍着没叫出来。
洁白的婚纱穿在林婷身上,让我有些恍惚,我曾经无数次梦到过林婷穿着婚纱的样子,今天我亲眼看到了,只是新郎却不是我。
场中响起阵阵掌声,我木然的跟着众人一起鼓掌,心里隐隐有些怅然。
夏念、吴言、赵显文、赵大熊们有意无意的看向我,我嘴角挤出一丝僵硬的微笑,白小纤靠在我身边儿,握住我的手。
我心中微微有些感动。
十点半,婚礼正是开始。
在司仪煽情的引导词下,木乃伊似的金大豪与林婷深情对望着。
“金大豪先生,你愿意娶林婷小姐为妻吗?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于她,直到离开世界?”
司仪看着金大豪,问。
“我愿意。”
金大豪的嘴巴一半包裹在纱布里,含糊的声音依然引来阵阵掌声。
“林婷小姐,你愿意嫁金大豪先生为ฦ妻吗?爱他、安慰他、尊重他、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于他,直到离开世界ศ?”
司仪看着林婷,问。
“我愿意。”
五秒钟的沉默之ใ后,我听到那个九年前我曾经深爱的女人对着一个人渣说。
我以为我再也不会为林婷伤心了,可那天,我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哀莫大于心死,那天我没有留แ出一滴眼泪。
白小纤的手自始至终与我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