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底下的财富多了,她不可能一只手握尽天下所有的金银珠宝。不管是皇上还是乞丐,人谁都逃不过一死,再多的权势又能抵什么用?因此她没有野心。
她平日里给玉石和玉璞的就不少。如今刻意拉笼,更是如散财童子,随手赏下几件奇珍异宝,连眼睛都不眨。
元天昊要陪当今圣上去城北的行宫里休养。
她其实更愿意他趁早腻了她,去寻别人。可他不想自打嘴巴,前脚才说她是他唯一钟爱,后脚就丢了她寻别人,他还做不出来这样的事。
从火热中回神,侧耳听时,那声音果然是她发出来的,动静还不小。她想要闭嘴,可是那呻吟就像是被什么从喉咙里强硬的推出来的一样,她想咽都咽不回去。
脸上红晕未褪。即使看不见自己的脸,钟蔻也知道一定红通通的,如同朝霞。
陈青楚十分惊讶,惊讶中又带着十分迷惑和十分失望。他想不明白,自己苦心求来的独处机会,或者说是救她于水火的机会,她为什么不接受,反倒要如此坚定的拒绝呢?
不知道他是在做戏还是真的,仅只这两声哼,就让钟็蔻看见了满天的飞血。她情不自禁的缩了下肩膀。
可是钟蔻知道自己没有回头路。
但是下一次呢?下下一次呢?人不可能次次都好运。
苗青略作收拾,便起身而去。胭脂ฦ正摆弄着自己鲜红的指甲,人还没走远呢,便朝着苗青的背影啐了一声:“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上那ว老儿的床榻?亏得她自诩玉洁冰清呢。”
苗青当夜没有回来,第二天自有婆子来拆了给她搭的临时床铺,淡声道:“苗姑娘不回来住了,昨儿得了大人收用,不日就抬为姨娘,老爷叫奴婢告与二位姑娘知晓,若有什么事,二位姑娘只管知会奴婢一声儿。”
珠钗应是,珠花便飞也似的跑去找玛瑙。
钟蔻起床时天都要黑了。初春的天,灰濛濛的,一时有些分辩不出今夕何夕。她呆怔的瞧了外面的夜色一眼,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长时间。
他松开钟蔻,背转了身子回到了桌案之后,端然正坐,道:“如果你愿意留在王府,那么便不论生死,都是本王的人。”
元天昊打量着钟蔻。这个才只十五岁的女孩子有着不同于同龄人的沉静。进府的少女来自于全国各地,都有着各自的理由,但没有一个是像她一样幼时便身遭家变,并且亲自经历过生死血洗的。
五年。
五年前的那场血案,毁于一场雄雄大火之ใ中。当今圣上的宠臣大司马钟一元一家上上下下二百多口人全部丧生,无一存活。
钟蔻一问起这个ฐ,玉璞刚刚ธ缓和过来的脸色,又一阵阵的发白,像是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但对于钟蔻的问话,玉璞又不得不答,玉璞看着钟蔻慢慢的回忆道,“今姑娘,用完早膳后,奴婢就把东西收了送去了厨房,回来的时候,就在院子门口,看到了一个笼子,里面关着一个白白的东西,奴婢看着它挺可爱的,想着姑娘可能会喜欢,就准备带它回来,可谁承想,奴婢刚把手放到笼子上,那小东西竟从笼子里跑了出来,一下子就咬上了奴婢的胳膊,要不是玉石刚ธ好听到奴婢的叫声,救了奴婢,恐怕此时奴婢的胳膊早ຉ就被咬断了。”说着说着,玉璞声泪俱下。
钟蔻静静的听完玉璞的话,“你好生歇养着吧,毕竟你也是王爷赏给我的丫头,你要是有什么不测,王爷那我也不好交待。”
“奴婢谢谢姑娘。”
钟็蔻独自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软塌上。前几天去查探的时候,才刚听到那个叫银环的丫头说,要拿雪貂来害我。今天玉璞就被那雪貂咬伤了。这次还是同前几次一样,到底是为了单纯的试探,还是有其他的目的。钟蔻淡淡的一笑,心里也大概有了想法。
钟็蔻听玉璞说那ว雪貂咬伤玉璞后,就逃走了。但是钟蔻确定的是那雪貂应该还在钟爱居里,钟蔻吩咐玉石,一定要将那雪貂找出来。
不得不说王府的奴婢工作效率真的很高,用了一下午的时间,就已经找到了咬伤玉璞的罪魁祸首。
钟蔻看着桌子上,被关进铁ກ笼子里的暴躁的雪貂。玉石还没有来得及阻止,钟็蔻就已经将自己的玉臂伸到笼子前,那雪貂本就暴躁狂乱,看着眼前钟蔻的手臂,更是变本加厉的咬了上去。
钟蔻要紧牙关,承受着手臂上的痛苦。等将手臂从雪貂嘴里拿出来的时候,钟็蔻的手臂已经变得血肉模糊。玉石吓得愣在一旁,不知道该干什么。愣了好久ื,玉石才反应过来,急忙跑出钟็爱居去找大夫了。
在城北行宫里陪着当今圣上休养的元天昊接到手下递来的情报时,看到钟็蔻将自己手臂弄伤的时候,微微皱了皱眉,这女人是想干什么?
元天昊最宠的女人被雪貂咬伤了,这个消息,在偌大的王府里不胫而走。一穿着艳红色衣裙的女子,一脸气愤的看了一眼身边的丫头,“银环,我不是告诉你,只需吓吓那个贱人就好嘛,你怎么伤到她了,不管怎么เ说,她都是王爷现在最宠爱的人,若是王爷回来,追究起来,可怎么เ办?都是你这个丫头干的好事。”
被叫做银环的丫头,一下子跪在地上,讨饶道,“娘娘,奴婢确实是按照娘娘的吩咐,就将那装ณ雪貂的笼子放到钟爱居门前,奴婢是看着玉璞过去的,奴婢亲眼看到雪貂咬的是玉璞,可不知现在怎么成了受伤的是她了。奴婢真的不知,还望娘娘恕罪。”
“没用的东西,一点小事都办不好。”
这几天钟蔻都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间养伤。其实,她这一举动,是有意图的,只有自己受伤的消เ息传到元天昊的那些女人的耳中,她们自然会有所松懈,到那时候,钟蔻就可以比较容易的找到,那个要害自己้的人,而给与反击。
她钟蔻的确是什么都不会争,但这并不代表,就有人可以来要她的命。比起那些,名份和宠爱,她钟蔻最在乎的是自己้的命,只要活着就好。
夜晚,钟蔻又悄悄的换好衣服,溜到เ上次碰见那个叫银环的丫头的地方。钟็蔻在那ว静静的等了会儿,正准备离开时,就听到有人走过来。钟蔻跳上房顶ะ躲了起来。
钟蔻在房顶ะ听着底下两个丫头的对话。那个叫做银锞的丫头率先问道,“银环姐姐,你这几天怎么เ看着面色不好啊?”
银环摇摇头,“唉,一言难尽。”
“怎么了?银环姐姐,是遇着什么不顺心的事了吗?”
“唉,还不是我们家主子,在北疆找的那个什么雪貂,让我去吓钟爱居的那位小主ว子的婢女,可谁承想要道那位主子了,我们家主子嫌我办事不利。”
“啊?原来是不小心伤到的那位钟爱居的主子。怪不得。我们家主子还说呢,以楚珊姐姐的聪明才智,怎么เ会做出如此愚笨的事情。”
楚珊?好熟悉的名字。钟蔻陷入自己的思想,直到เ两个婢女走远才回过神来。钟蔻躲过所有人的视线,悄悄溜回钟爱居,正打算上床的时候,才发现不对。钟蔻向床上攻去,可还没有接触到那人,就被一双大手一拽,钟蔻就倒进那人的怀里。那ว人低沉的声音在钟蔻耳边响起,“本王的蔻儿,就是如此的不想见到本王吗?”
钟蔻一愣,随即问道,“王爷,你不是在行宫吗?你怎么回来了?”
元天昊拉着钟蔻坐在床榻上,“呵呵,还不是听到你受伤的消息,急急赶回来了。谁知道一进屋,看到就是空空如也的床铺。”
钟蔻一愣,随即有些撒娇道,“那不是一个ฐ人太无聊,有些睡不着嘛,就到เ外面转了一会儿。”
元天昊的唇紧贴着钟็蔻的耳处,炙热的气息喷洒在钟็蔻的耳垂上,弄得钟็蔻痒痒的,元天昊暧昧之极的说着,“蔻儿,是因为想本王,想的没有睡意吗?”
钟蔻的脸一红,嗔道,“哪有?主要是明天睡的太多了,才睡不着的。”
元天昊淡淡的一笑,“蔻儿,若是本王说,本王在行宫的这些日子,都因为想你想的无法入睡呢?”
听着元天昊如此露骨的话,饶是钟蔻再怎么เ淡定,都有些坐不住了。起身对着元天昊说道,“王爷,一路赶来,肯定也是很疲惫了,王爷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我也有些困了,就不留王爷了。”
元天昊看着钟蔻问道,“蔻儿,这算是逐客令吗?”
钟็蔻站在原处对着元天昊先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逐客令?她自己也不清楚,其实刚刚在看到是元天昊的时候,自己的心跳还是停止了一拍,她见到她回来,心里其实有些微微的感动,她不知道他连夜赶回来是真的因为担心自己受伤了,还是担心自己会对他的那些女人做什么,才赶回来的。但是至少在见到他的那一瞬间,自己้还是很欣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