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你要带我去哪儿呀?”
飞看见妈妈这样无助地哭,感觉妈妈特别可怜。她突然想起爸爸曾经就是这么เ无助地哭过之后就死去了,她更加害怕起来。
“好,妈妈不哭了!”秋菊停止了哭,把飞搂进怀里,仍止不住地抽泣着。
“不许哭!”飞立刻愁地打妈妈的脸。
她的目光很快被后门边香台旁的炉子上的铝锅内正在沸腾的锅盖打锅的声音所吸引。她猜想锅内一定是炖的鸡汤,因为昨天妈妈问过爸爸想吃点什么?虽然爸爸没有回答,她从爸爸的表情上也感觉到爸爸的心思便不在要吃什么上,但后来妈妈还是安慰似的说着:“明天杀一只鸡炖汤给你喝!”。而且她现在已经闻到เ了味道,对此她深信不疑ທ了。只是妈妈曾经警告过她,不能靠近煤炉,会烫着。一种警惕似的反应立刻把目光从炉子上移开,收紧双肩,勾起脚心,刻意要避开似的逃出大门外。
尿撒的很远,并且沾到เ大拖鞋上,赶紧动了动身子,把右脚上的鞋朝外开了开。她每次都想用自己的尿去浇这棵树,可每次尿还没流到树根就渗进土里了。
飞很馋似的睁大眼睛等待着。
“来,趴在这里吃。”他把飞安顿在一个小板凳上。
虽然肉还没有进嘴,但飞已闻到肉特别香。她迫不及待地张大嘴巴去咬筷子上搛的肉,很快又被烫的只好吐了出来,一双眼睛随着心情一样既馋又急。
“我帮你吹吹。”他夹过肉,用嘴对着吹了吹。
飞急得直盯着他筷子上的肉看。
“来!”他喂她。
男ç人看着飞在吃,表情上流露出和父亲一样的仁慈笑容。
“飞!”秋菊在外焦急地喊着。
男人立刻起身朝外走,并回应道:“哦!你孩子在这儿!”
飞没有动弹,仍坐在那里边吹边吃肉。
秋菊跟着男人也进了这个大厨房。
“哎哟,你怎么跑到这里来好吃呀?”秋菊难为情的样子说着。
“没事!”男ç人笑着回答。“本想去看看你的,觉得不太方便就没去。”
秋菊尴尬的表情有意避开。
“我和春生都是师兄弟,有什么困难尽管开口,用不着客气。”男人关心地说着。
“一手的好手艺,用不着了。”秋菊遗憾而又悲伤地说着。
“不要太难过了,时间久ื了,也就淡忘了。”男人同情地劝说着“听说你大姑子把你家东西都抢了?”
秋菊低头没有回答。
“算了,干脆别要了。”
秋菊不解地看他。
“那些东西只能让你更加伤心。”男ç人阐述自己้的理由“你一个女人日子好糊,钱财都是身外之物。人都没了,要东西还有什么เ意思。”
“安德!你也很久没回家了吧?”秋菊也用同情的目光看他。
“自从红霞死后,我就懒得回家了。”他自我取笑的样子说着。“在外面整天忙忙碌碌的也就忘了,一回到家到เ处都是她的影子,感觉人生特没意思。”
秋菊盯着他看,在思量他的话。
“可我和孩子还要生活下去呀?”秋菊无奈的样子说着。
“我这里需要一个做饭的,要不你先到我这里来做活。”安德热情地出着主ว意。
秋菊立刻尴尬地回避目光。
“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安德不知所措地解释着。
“没事。”她也失礼地说着。“我知道你是好心。”
之后两人不再说话了,秋菊盯着正在吃的津津有味的飞看。
飞边吃边朝安德乐滋滋地笑。
“好不好吃?”安德心疼的样子问飞。
“嗯!”飞高兴的直点头。
秋菊看着飞的高兴劲,脸上露出一丝忧伤的笑容,目光朝上一愣,似乎在思考什么。
后来,飞和妈妈住进了工厂的一间屋内。这也是间瓦房,但很简单,一张用木版钉起的简易床靠墙角摆放;有两ä条板凳也是用木板随便钉成的;飞和妈妈的衣裳๙是放在一个ฐ简易的木箱内。虽然这里一切都很简单,但飞还是很高兴,至少这里安全,没人赶她们走,而且妈妈也不那么悲观了。
飞整天就像一个跟屁虫一样,跟着妈妈来回跑,有时还成了妈妈的小助手。秋菊每天除了给安德和他的几个小徒弟做饭之外,每天早晨还帮他们洗一盆子的衣裳;傍晚把院子里的刨花柴拾到厨房;不忙时还把院内乱七八糟的木头重新摆放,这些活儿都少不了飞的掺和。
令飞最愿意做的事就是每天早ຉ上跟着妈妈去“月牙路”的菜场买菜。这个菜场不大,但什么都有的卖。买菜的大都是附近部队的军人家属。秋菊每天买好菜之后都会买一根油条或是一个大肉包给飞回来的路上坐在自行车上吃。包子和油条都特别大,飞一边享受骑车时的吹风一边吃着早点。
每天安德伯伯都会很关心的样子问飞,妈妈有没有给她买好吃的?如果说没有,安德伯伯会非常生气,妈妈少不了要挨一顿训。飞渐渐感觉安德伯伯那言行举止就跟爸爸当初对她是一个样,她感到无比的亲切和温暖,有时差点出口叫错爸爸,但仔细盯着他的脸看又不是。有时她会主ว动地走近他,抱住他,将脸贴在他的胸口撒娇的样子感受父亲的温暖。
除了安德伯伯对她像父亲一样疼爱之外,其他的小徒弟也都很喜欢她,经常逗她玩。
飞在工厂里过的非常开心,她一点也没感觉到她和妈妈有多可怜有多孤单。相反,她觉得身边多了一些亲人。
飞和安德伯伯之ใ间的感情处得越来越深厚,而且她现安德伯伯和妈妈之ใ间也是这样,以前他们之间说话总保持距离,相互谦让显得尴尬。现在安德伯伯和妈妈之间说话就跟当初爸爸和妈妈说话的态度是一个样,没有假装和客气的样子。而且安德伯伯以前从来不进她和妈妈的房间,但现在他每天都会来房间坐很长时间陪妈妈说话,有时还像一家人那样商量事情。
十月的晚上已经很凉了,飞被妈妈洗过“坐脚๐”后安顿在床上,她自己又和安德伯伯坐到桌前说话去了。飞趴在床上,一双眼睛圆溜溜地直盯着他们。
“下半年一到,结婚的人这么เ多!”安德感慨的口气说着。
“干嘛?你嫉妒啊?”秋菊开玩笑地问。
“不是!”安德不好意思的样子咯咯地笑起来。“太忙了吗。”
说话间两ä人有意思地眉来眼去。
“忙,你不就挣着钱了?”秋菊无法抑制ๆ住嘴角的笑容,眼睛直盯着他说着。
安德一个劲儿地乐่着,但表情似乎还带点腼腆的意味,他竭力压制ๆ住情绪继续感慨地说道:
“看来生意真得是做出来的,现在城里人都知道我这里,大老远的跑到我这订做家具!”说话间脸上流露出很自豪的感觉。
“看你乐得!”秋菊取笑他。
“我有个想法,我想在家具这一行好好展!”他表情坚定的样子说着。
秋菊也严肃下来静听他说话。
“我想在城里找个门面,淡季的时候多做点家具放在厂里,等旺季的时候拿到门面去买!”
“现在还没有人开门面卖家具,说不定这一行还真行呢?”秋菊也惊异起来。
“你想想,城里的市场有多大?乡下虽然也有一些人来定做家具,但乡下木工也多呀,很多人都是把木匠请回家做家具。城里人就不同了,城里人家地方小,巴不得把做好的家具直接搬回家。”他来劲地说着。
“唉?”她也来精神地思考他的话。
两人越说越有劲,还举了很多假释性的问题。飞见他们一个ฐ劲儿地说话也不理她,渐渐地她的眼皮“蒙”了起来,进入了梦乡。
清晨,当飞睁开眼睛后立刻惊异地大叫起来:
“唉!你怎么เ睡在我们的床上呀?你怎么睡在我们的床上呀?”她觉得既好奇怪又好玩,咯咯地笑着问。
躺在床上的安德好笑的样子立刻把飞一抱。
“我喜欢飞呀!想做飞的爸爸!”说着在她小脸上亲了一下。
飞更是欢喜,似乎ๆ是实现了愿望似的乐得咯咯直笑。
“做我的女儿好不好?”他有意搂紧她,故意作弄她。
飞仍咯咯地笑着,笑的特别ี欢快,特别ี开心。
睡在一旁的秋菊也瘪着嘴巴一个劲儿地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