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炮齐鸣、红屑漫天，“大海航行靠舵手”的歌曲响彻校园。舞台外侧冲出一彪人马，敲锣打鼓地喧闹。一时间震耳欲聋、地动山摇！马碎牛和他身边的人面面相觑，只见柳净瓶和水平脸色发白、紧张的都没了笑容。赵俊良也失去了平日的从容，几个人都显得有些不安。
谢凯对着麦克风满怀喜悦的宣布：“欢迎我校‘工学联盟’红卫兵领导人就坐！”下面就疯狂鼓掌。
“此话怎讲？”马碎牛问道。
赵俊良说：“形势紧急。六中两ä大派协调一致，对我们‘十八勇士’的口诛笔伐已经开始了。这铺天盖地的大字报只是个引子，很快就会演变成为ฦ拳脚相加。为ฦ今之计，只有尽快竖起‘工ื学联盟’这面大旗、迅速扩大队伍，才不至于被人吃掉。”
正骂着，一眼瞧见水全红半躺在椅子上，两只脚放在阅读台上，正晃荡着身子读报。马碎牛一个箭步冲了过去，照着他左ุ脸就是一拳，“咕咚”一声，水全红被打翻在地。马碎牛继续骂道：“我把你个杀猪水！一个男ç不男、女不女的东西！我今儿就叫你‘水全红’！”又照左胸ถ补了一拳，然后揪住领ๆ口一把把水全红提了起来。
“红旗”的人不以为然地看那六杆空枪。马碎牛又说：“枪是空的，不假。这会儿没装子弹，但不等于一会儿还不装ณ子弹！不怕死就对着干！”
那ว谢凯腿长胳膊长，肩宽腰细，脖子上顶着个四棱脑袋。脚踏进门水平就急切地说：“还笑呢，出事儿了。‘反倒底’那伙人已经提前行动了。王敛翼领着十几个人在体育器械室门口守着，苏芳尘带着十几个ฐ人堵住马老师办公室的门，逼马老师交钥๓匙呢，看样子，他们是要夺枪；一旦ຆ他们拿到เ枪麻烦就大了。”
赵俊良也有些紧张，随后却说：“不碍事，认为只有钥๓匙才能开门的人成不了大事。”他问水平：“啥时候的事？”
赵俊良说：“形势紧急。六中两大派协调一致，对我们‘十八勇士’的口诛笔伐已经开始了。这铺天盖地的大字报只是个ฐ引子，很快就会演变成为ฦ拳脚相加。为ฦ今之计，只有尽快竖起‘工ื学联盟’这面大旗、迅速扩大队伍，才不至于被人吃掉。”
马碎牛说：“对。要一炮打响，整他个一、二百人！然后把校长撵出办公室，那ว儿就是我的司令部ຖ。”
时隔一周后，这件事在毫无进展下慢慢凉了下来，不料é事情陡然又起了变化。也是在一个ฐ阴沉的夜晚，“反到เ底”司令部被人泼进了大量的屎尿。当王敛翼早ຉ上准备去司令部ຖ时，老远就闻到了令人窒息的恶臭味。司令部ຖ门前远远地站着好多人，一边掩着鼻子议论，一边对流淌出来的屎尿指指点点。闻讯赶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幸灾乐祸的“红旗”红卫兵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相互认真地询问新厕所开张为什么没有举行剪彩仪式？
马碎牛兴奋的要跳起来！
吴顺ิ的心思和王敛翼一样，都认为以六中第一大派的名头，应是无往而不利的。他们深信，在六中这个圈子，没有人敢得罪“反到底”。但吴顺说错了一句话，他千不该万不该说了句“小小的十八勇士”。他话音刚ธ落时出现了一个短暂的寂静，那是人的意识在经受了意想不到的刺激后必然的反应，但这个反应往往很短，短的只能让人感觉到เ是大脑猛地出现了瞬间的空白。寂静过后，必然是暴风雨。
“你再说一遍！”
毛始波叹了一口气，说：“不用了。我准备回家务农去了，明天就走。”
“那你为啥还不愿意留แ下来和我们一起干？”
马碎牛信以为真，他天真地看着贾佳佳，感动地说：“还是三姐心胸ถ开阔。倒是我鸡肠小肚、耿耿于怀了。三姐，马碎牛以后得向你学习。”
贾佳佳更好奇了，她甚至有些着急，催促道：“咋像个女生？有话就说。”
赵俊良解释说：“这是柳净瓶提议的。不让在宣言上出现司令的名字，一来其他派别都是这么干的，风吹日晒不说，还要被别人涂ิ上糨糊随意遮盖，显得司令太轻贱；二来她怕别ี派的瞎怂在你的名字上抹屎——她说以前就多次发生过这种事，还有在名字上打红叉的以及在名字后边加上一个ฐ后缀语‘王八蛋’的。我也同意了，觉得这样也好。至少咱的司令庄重、有神秘感，出场决不能像别的造反派司令那样平淡无奇。”马碎牛点头说：“有道理。”
赵俊良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柳净瓶说：“我基本同意碎牛的意见。不能在一开始就挫伤别人的积极性。真要有了害群之ใ马，开除他不就了了？”
“好。说下一件事。要成立造反组织，首先得有个名字。看叫个啥好？”
宿舍里的变化也让马碎牛颇感意外。靠南墙坐着几个同学正在吹拉弹唱，热闹的像村上的自乐่班。看见他们进来弦声不断，只是淡然地点头招呼。北面大通铺的炕上树起了四块门板，把十几米长的土炕分成了五个ฐ部分。两ä头四部ຖ分的铺盖都摆放的整整齐齐，周围的门板上和墙上贴满了红红绿绿的传单，显眼位置上贴着就寝人所在的造反派的名号。中ณ间空出来的一块是留แ给马碎牛这些正在返校或逍遥于各派之外的同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