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我今天喝多了……出洋相了……”
“你怎么了?生气了?”她睁大眼睛看着他。
借着酒劲,柳北桐放在桌下的那只手不知什么เ时候就抓住了茉莉的手,她那ว柔柔的手一下变的坚硬起来,像是要往外抽,可那ว大拇指长长的指甲却在使劲掐着柳北桐的虎口……多亏了那垂着的桌布,否则ท真要露馅了。
这种粘点荤腥的段子效果自然是哄堂大笑。
饭店很远,路上有些堵车,那ว司机又有些磨蹭,他到的时候,大家已经全到了。记得那ว个厅叫茉莉厅,当中那ว巨大的吊灯就是几十朵绽放的茉莉花。他一进房间,大家立刻欢呼起来——都是中州的老乡和学生家长,只有一个人坐着没有动,他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曾经有过一面之交的美人茉莉,但他们只是轻轻地点点头,并没有表现出多少热情。
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前年春天他们在省城开歌曲创作会,他那位省城的女学生来酒店找他,还和柳北桐见了面。那女人叫杜娟,她见了柳北桐不叫老师,却乖巧地跟着丁热草叫桐哥,一丁一脸得意的站在一边。会议人多嘴杂,柳北桐把他俩带到เ外面吃的饭。杜娟2o多岁,长得小巧玲珑、白白静静,就是脾ຆ气不太好,吃饭时总是压着一丁说话。可一丁迷她迷得是走火入魔,每次到เ了省城都鬼鬼祟祟、行踪不定。白天开会,晚上偷偷开溜,几乎每次到省城开会都不在酒店住。每次拔腿之前还都反复交代柳北桐如果扬州有电话打到房间应该如何如何。一丁的老婆柳北桐见过,在扬州旅游学校工作,人不光年轻,风度长相俱佳,从柳北桐的审美角度来看,她绝对比杜鹃耐看——哎!男人。
一丁多次试探柳北桐的隐私,但柳北桐总是搪塞,让他莫测高深。个ฐ人隐私是属于个人的,但有些人总憋不住,想让别人分享自己的喜悦和激情。也难怪,那些年在一些酒桌上,情人那ว码子事早ຉ已司空见惯。
柳北桐今年已经3o有9,快到不惑之ใ年了,女儿囡囡在国外学音乐่,妻子筱晴是他的中学同学,在中州ะ的一所中学教外语。柳北桐当年是省艺术学院的高材生,现在是中州小有名气的作曲家。目前在中ณ州市文化研究所任一级作曲、正教授级。结婚十几年可以说风平浪ฐ静、一帆风顺。
要说艳遇,像他们这些文艺圈子里的人真正能做到เ洁身自好的还真不多,柳北桐也有过一两次出轨,但都是逢场作戏。一想到自己的身份地位,想到勤勤恳恳的妻子筱晴,想到孩子,他就感到无地自容了。
可最近几年,特别是囡囡去了美国,他又在前年破格评为ฦ正高职称以后,他从内心深处感到了一种空虚。一种泄不了的东西总是鲠在心中。他多次激励自己要振作,要写出更好的作品,要再创น辉煌ä,但总是虎头蛇尾、不了了之。年轻时的激情似乎已经提前离他远去。研究所又是个闲散的单位,古语道:“耐忙碌易,行闲散难。”人到เ中年、功成名就,下面的目标该是什么呢?他常常扪心自问。
可人活着始终都应该有目标吗?累不?
有一次一丁和他彻夜长谈。“桐哥,你鸟人现在什么都有了,事业、职称、孩子安排、工资待遇……可你缺啥,你知道吗?”
“我还得写点有份量的东西,我不能ม这样随波逐流,我才4๒o岁,怎么能没有激情了呢?”
“你算了算了!柳教授,不是我太堕落,就是你太迂腐。你以为ฦ4o岁很年轻吗?肖邦只活了3๑9岁,就写了8๖o部作品,成为ฦ闻名于世的钢琴诗人。舒伯特只活了3๑2岁,可是写了5oo多歌曲、2o多岁就成为奥地利的歌曲之王。聂耳就不说了,23๑岁,他是溺死的,不吉利。”
“你什么意思?你觉着你大哥已经眼老珠黄、江郎才尽了是吗?”在各个大市的同事中,柳北桐和丁热草不光是先后同学,专业相同,而且关系最铁。但每一次都是见面就斗ç,相互开涮,并以此为乐。
“你听我说,教授。他们不光都属于英年早逝,还有个共同之处是生活拮据、情感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