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看着二弟妹温温顺顺也不怎么说话,没想到却是披着狗皮——不是人的东西。”
就连她这个一向看不上二房三房,总想着将这两房人从家里赶出去的大嫂,也没想过卖了他们啊。
不过听单福宗话里话外的意思,也不一定真能在家等到เ老师们考试回来,毕竟这一来一回,恐怕得小三个月的时间了,老师们能等,学生们可等不住。
小福宝也高兴,这么一来,她岂不是能睡好多天的美觉了。
可是因为那份心虚,也因为那份忌惮,在严山生上了马车以后,一群妇人还是悄悄挪了挪位置,坐的离他远了些,想来还是觉得那个ฐ流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
“你叫什么名字?”
“中,你自己小心点。”
算算日子,单峻山已๐经有一月有余没回来了,之前他倒是托村里的人带了上个ฐ月的家用回来,还说明了一下因为县城酒楼的事情多,加上少东家过来查账,暂时脱不开身,可能之后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回不来的消息。
当初她生完长子也是这个情形,等孩子再大点,会自己走路了,有哥哥姐姐们看着,情况就能好很多。
单峻海ร嘻嘻哈哈地,轻轻拧了一把媳妇的小脸蛋。
这些日子不用拾鸡蛋,她们早起要干的事还少了些,除了下午的时候还得再去割一筐猪草,家里也没她们什么เ事了。
“奶。”
“这个草,不能吃的。”
“妹妹,花,好看的花花。”
尤其你听听她说的都是什么?
没想到以前看上去胆小如鼠的二嫂还有这个心计,苏湘喘气的动作大了些,将年幼的闺女护的牢牢的,生怕这个脑แ子不清醒的女人等会儿又做出其他什么事来。
吕秀菊紧紧捏着王春花的手,面上笑着嗔怪道。
明明一个脏字都没说,却将王家人狠狠损了一顿。
他们大房可就单福宗一个ฐ孩子,说起来她也就八年前享受过这种一人吃一只老母鸡的待遇,之ใ后因为单峻山在县城酒楼当掌柜的缘故,夫妻俩聚少离多,她就再也没怀过。
吕秀菊撇了撇嘴,照她说,生儿子也就算了,生了个赔钱货吃什么เ老母鸡,也不怕消了福气折了寿。
当然,这些也只是村里人的闲话,单家真正的情况,和村人猜想的还是有点出入的。
不过从这几点看,单峻海对这个家也不是没有贡献的,加上蒋婆子在这个家说一不二,她觉得她小儿子好,其他人就不能说她小儿子混,吕秀菊等人就算有怨言,也不敢当着老太太的面发牢骚,这个家才保持相对的和平。
不说单老头自己的本事,他那大儿子也是村里有名的出息人。
单峻山的妻子吕秀菊是邻村一个ฐ秀才公的女儿,也是蒋蕙兰千挑万选才替自己儿子选来的,两ä人只有一子单福宗,今年八岁,现在在镇上的书塾念书,也是家里第三代唯一一个ฐ读书人。
多存点私房钱,还能让他们小夫妻齐心协力,不至于眼皮子都盯着她手里中公的钱,反而还是一件好事了。
不过她还真没想到,老二家这样的情况,王春花还敢把所有的私房钱都贴补她娘家,摆明了肉包子打狗的事,给钱的时候,她就没想过自己的两个ฐ闺女一个儿子?
“老二家还长本事了,爹娘还当着家呢,就开始攒私房钱了。”
单峻河还没想好该怎么เ说,一旁的吕秀菊就忍不住,语气酸溜溜的,率先冒出了头。
在她看来,自己้攒私房钱可以,就二房和三房不行,这个家还没分呢,所有的钱就该充公,然后花到她儿子身上,要是二房和三房攒着私房钱,野心被养的越来越大,妄图和他们大房争了怎么办啊。
“你给老娘闭嘴,说话前先把自己的屁股给擦干净喽,别以为老娘不知道,老大每个月除了工钱之外的赏钱,全都交到你手里了,怎么,看不惯老二攒私房钱,就先把你们大房的钱统统给我拿回来啊。”
气头上的蒋婆子也顾不上给大儿媳妇留面子了,噼里啪啦冲着她就是一顿骂。
“娘,我和大山怎么会藏私房钱呢。”
吕秀菊悻悻地将脖ๆ子缩了起来,她还真没想到เ,明明她和丈夫攒私房钱的事做的那么เ隐秘,却还是被婆婆知道了,难不成以前她不在家的时候,婆婆偷偷去她屋里翻了?
因为这件事被蒋婆子毫不留แ情的挑明,吕秀菊也不敢再闹腾了,憋着气忍了下来。
“大郎,你带着弟弟妹妹都回屋去。”
看搅屎棍安静了,单老头也意识到了现在这情况,让几个孩子在场不方แ便,当即就让大孙子带着堂弟堂妹们回屋去。
单福宗点点头,示意慌张的梅娘和兰娘跟上,然后伸手就要从三婶娘手里接过小堂妹,抱着她回屋。
“啊啊——”
单福宝还想留下来看热闹呢,哪里愿意回去啊,胖乎乎的小胳膊将娘亲抱得紧紧ู的,压根就脱不开手。
“算了算了,你就带着梅娘还有兰娘回屋吧。”
小孙女话都说不溜呢,单老头也不担心她听了什么เ不该听的话学坏,看着她一副离开了娘亲就要哭的可怜模样,一下子也舍不得强抱着她离开了。
“梅娘兰娘乖,上次大哥回来的时候不是还有个故事没讲完吗,跟大哥回房间,大哥接着讲给你听,还有桂花糕,甜甜的,糯糯的,可好吃了。”
单福宗看不用抱胖乎乎ๆ的小堂妹,微不可见地松了口气,然后蹲下身温和地对着另外两ä个紧张地堂妹柔声安抚道。
一听到有趣的故事,外加好吃的桂花糕,兰娘很快就破涕为ฦ笑了,乖乖地将手递到堂哥的手里,催着他赶紧回房。
梅娘心事重,垂着脑แ袋跟在大堂哥身后,在转角的地方,还悄悄回头看了眼跪在堂屋中央的娘亲,心沉到了谷底。
“娘,银钱给都已经给出去了,您还是说说,除了这桩事,春花她还犯了什么错吧,我心里头,现在还迷糊着呢。”
单峻河咬了咬牙,作为男人的担当,让他没法在大嫂还有弟妹的面前说自家的私房事。
“呵,你还维护上了?”蒋婆子以前只觉得老二太憨,现在看起来他不仅憨à,还有些傻,连身边睡了一个ฐ怎么样的女人都不知道。
“她可是长本事了,敢骂咱们单家的孙女小娼妇,还口口声声要发卖了她们,你问问她,这个臭毛病,是不是从她们王家人身上学来的。”
蒋婆子两ä手叉腰,看着呆愣住的儿子直喘气。
“惠娘。”单老头皱着眉,冲着老婆子轻喊了一声。
作为一家之主,虽说这件事同样也让他很生气,但至少在面上,他依旧脸色沉稳,让人看不出喜怒。
可偏偏这就是这样沉默,像是一座即将引爆的火山,这种不确定性,让王春花更加心惊。
她知道,这个家,她得罪了婆婆未必会被休弃,可要是连公公都恶了她,在单家,她才是真的没有任何立足之地。
“老二啊,不用多说了,把你媳妇领回她娘家去吧,你要是不舍得,就跟她一起离开单家,至于几个孩子,我和你娘还养得起。”
单老头一锤定音,王春花抖成了筛子,恨不得当即昏死过去。
她白天做的那些事公婆都知道了,她完了!
“爹、娘,我、我不是有意的,我就是、就是口误。”王春花匍匐着向前,跪在单老头面前不断ษ磕着头,然后拿手狂扇自己脸。
“我嘴贱,我该死,你们二老行行好,千万别赶我回娘家,我就算有千错万错,可好歹还是梅娘、兰娘还有福才的亲娘,我会干活,我会干更多的活,你们别赶我回去啊。”
王春花心里泛着苦水,她要是真被休弃回家,恐怕她爹娘就能活撕了她,还有她那些个娘家兄弟,还不知道会怎么作践她呢。
这时候,王春花深深怨上了自己,她为什么เ那么不惜福,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去贪图那ว些不切实际的。
与此同时,她也怨上了两个女儿,怨她们为ฦ什么要将这件事告诉家里人,难道非看着她这个亲娘被休了,看着到时候她们爹找了一个后娘来作践她们才高兴吗?
果然是赔钱货,白眼狼,怎么待她们好都是养不熟的。
“王氏,我问你,刚刚娘说的,可是真的?”
正当王春花磨着蒋婆子和单老头的时候,沉默的单峻河忽然开口,声音低沉,面色难看的可怕。
“大、大河”
王春花光顾着求公婆,倒是忽略了丈夫听到刚刚ธ那些话的反应。
“你、你听我解释,我、我”王春花从来就没有看到过这样可怕的丈夫,就算之前她贴补娘家的事爆出来,丈夫都没有用这样冷漠绝情的眼神看过她。
要知道,单峻河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老实人,从来就没听说他和谁红过脸,闹过脾气,很多人都怀疑他是不是蒋婆子的儿子,怎么เ那么泼的一个ฐ人,到头来养出了一个ฐ绵羊老牛这样任劳任怨的性子的儿子。
当初会选择设计单峻河,王春花也是认准了这个ฐ人人好,有担当,救了落水的她,有了肌肤接触后,必定会对她负责,要是换了单家另外两ä个儿子,她反而就没有这样笃定了。
可是今天,这个老实人,居然被她彻底给触怒了,就连蒋婆子和单老头都吃惊于这个儿子此时的反应。
“这么说,是真的了?”
单峻河的声音轻轻的,听着却让人心里头压抑。
媳妇补贴娘家,他能说这个女人对爹娘孝顺ิ,对兄弟有情义แ,算不得太坏;她嫌自家做得多,大哥和小弟做的少,也能说她心疼他这个ฐ男人,虽然有私心,可也是为了他们这个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