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你定有多许的疑问。”岸芷凄惨地一笑,慢慢将她那布满刀痕的脸颊包裹起来。
“岸芷!”汀兰喊着跑了进来,打断了岸芷的话,抱着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痛哭,难以自制。
尉迟瑾深吸了口气,“说吧,你是谁?真正的奚曼戈在哪里?”
他真是太愚蠢了,为何直至现在才想明白。他想要的是曾经那ว个桀骜不驯的奚曼戈,那ว个将他当作猴子一样耍的奚曼戈ຖ,那ว个ฐ坚强中带着妩媚的女人,而非这个充满心机和水性杨花的冒牌货!
“奚曼戈,我本以为,而今的你会是一蹶不振,没想到……”白衣男子开口,惹得奚曼戈一阵发颤。
“哼。”白衣男子冷嗤,不屑地看着尉迟瑾紧张的动作,“瑾王,你的胃口挺好。”
“奚承爵,放开她。”
“奚承爵,我劝你松开你的手。”
她暗暗地紧了紧拳头,她又怎会不知道那晚替奚曼戈解火的男人是谁。这店小二所下的药,还都是出自她手呢。
“那晚……我迷迷糊糊,只想要找个男人解火,我并不记得在我身上的男人是……”
“苍染默?!这是本王的妃!本王的妃啊!”尉迟瑾一把扼住了他的脖颈,猩红的眼眸好似嗜了血。
“奚曼戈?本王从不知道你如此不知廉耻,早知如此,本王更不应该拼了命地把你从三哥的手里救出来!说来——你是不是怪本王打搅了你享受的美事?!”
“你别后悔。”
夜迷离,却美得令人心滞。
银枭见到เ她眼底的怒意,感觉甚是莫名。他轻轻挪开眼,但见她手中的短剑,眼底的柔情硬是被嘲蔑之色取代。
“知道就好!临场开溜,中场捣乱ກ的家伙!”奚曼戈没好气地收起了短剑,目光看向几丈远的连宇懿。
从一个如花的姑娘,渐渐被岁月抹去风华。他着实对不起她,害得她终生未嫁。
他虽是危名远播,但从未给朝廷带来危害。为何要做得如此冷绝?
奚承爵听闻,上前一步,可腰间却是一阵刺痛。他强忍着痛意,傲然开口,“皇上,末将愿前往!”
奚承爵倏地低下头,请罪道,“皇上息怒,是末将指挥不力,连累了大家。末将愿一人前往,直剿穆惑宫这贼窝!”
奚曼戈全身一凛,直起身望着他,“你找尉迟瑾何事?他已决定不再追究你们之间的恩怨,你还想暗杀他?”
连宇懿ງ干干地一笑,不说银枭便罢,一提起银枭,他全身的傲然都被他的威名掩了去。那日在他面前,的确显得太过懦弱无能。
奚曼戈猛地回头,硬是被吓了一跳,每次让她幻想着看到一张火鸟的脸也就罢了,还如此神出鬼没!
他的笑意更深,银色的面具轻轻一动,“那自然是我交代你的那事。”
苍染默笑得更是狂傲,他能够挺过来,正是心中有着这令他魂牵梦萦的女人,奚曼戈。
尉迟瑾一手拍在门框上,怒不可遏地注视着床上若无其事的女人。在外到เ处惹了风流债,还要他为她擦屁股?!
奚曼戈见他诧异的表情,暗笑,谁认真谁就输了!
他的话一出,银枭心莫名地惊动,这奚曼戈的答案,在看到她不顾一切为尉迟瑾挡刀后,他还真不想听到。
“看在你救了本王一命,本王不与你计较!哼!”尉迟瑾俊脸一黑,松开她的手,夺门而出。
“公主,公主,外面传得沸沸扬扬,说是奚将军受了重伤,险些没了性命。”一宫女惊慌地跑入正殿。
白风华从药箱中取出玉露膏,指尖却没有勇气去蘸这药膏,他侧头看着尉迟瑾一脸紧张的神色,轻轻推了推他。
不知在何时,奚曼戈在他心中成了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脱俗白莲。尉迟瑾沉沉地吸了口气,握着奚曼戈的力度逐渐加大。
奚曼戈呼吸一滞,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朱红色的铠甲已掩盖不了胸膛的鲜红。
他忽而狠戾地看向连宇懿,“连宫主不是答应了我,不再伤她吗?”
“奚曼戈!你给我滚开!”呆愣了许久的岸芷猛地冲上前来,一把夺过奚曼戈怀中ณ的苍染默。这也是她第一次叫她的全名。
“岸芷,你又是何苦,我只爱她,曼戈。”
浅溪毕恭毕敬地站在连宇懿身后,时不时地望向宫门口,“宫主,他们来了!”
“等等,那、那……那ว名女将竟是……是奚曼戈ຖ!”浅溪眼尖,一眼便认出了她,她惊慌失措地说道。
奚承爵笑得无奈,“妹妹,这平定乱世中ณ的暗流,才能让祁祯王朝的江山更为稳固,不能因为困难而停止。”
奚曼戈白了他一眼,继而说道,“那既然如此,我也要去!”
奚曼戈干咳了一声,敢情是在她面前夸耀他们这几日恩爱的样子?
尉迟瑾冷着声,枉他还去请小白过来,谁知还听得她在说自己的坏话。
这一夜真是各种惊魂,各种恐慌!
下楼结了帐,走出客栈,四下无人,只有一辆停靠了许久的马车,车夫也不知去向。
“哦,我的脚๐伤还好,就他的这个不怎么好。”奚曼戈指了指二狗子的胯-下,她余光睨了一眼,惊叹道,“哇,这样也能变大呢。”
“你慢慢玩,我走了。”
“装什么深沉,告诉你,爷不怕——”贼老二一声嚣叫,尾音还未落,山头上的树不知被什么力量连根拔起,将他整个人顶入了河中。
银枭怒眸燃烧,狂傲地昂起头,目光洒下一片蔑视,“敢居高临下地俯视我的人,简直找死。”
奚曼戈ຖ从他的怀中ณ出来,镇定地望入他的双眸,告诉他,她非去不可的决心。她希望他能够明白。
尉迟瑾望着她的眸子,清澈如水,令他肩上庞大的压力减轻了不少。
“也罢,随你。本王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有事。”
他说着,将她一把拉上马,抱在胸前。
两个身穿铠甲的人同骑一匹马,本是一件再奇怪不过的事情,可是在别人看来,却是分外和谐。
所见之ใ人应该都会羡慕,娶妻如此,别无所求。不仅貌美如花,还能伴你征战沙场,同生共死,这不知是多少英雄梦寐以求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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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夜赶了三天的路,终于到了动荡的边疆,此地寸草不生,随时刮起的旋风能够卷起几丈沙尘。
此时此地,粮草的充沛无疑成了战胜的关键。
士兵们忙着安营扎寨,各个忙得满头大汗。
尉迟瑾也没闲着,指手画脚地指挥着士兵该如何布置阵营。当然,这一切在奚曼戈眼中是指手画脚罢了。
但她不得不承认,尉迟瑾的分配的确身有谋略。
粮草仓设在帐篷最中央,其外士兵层层把手,令敌军没有可趁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