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桑,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伊藤株式会社已经破产了。因此,代表处就……”说到这里,信五郎顿了顿,随即再度向孟飞扬深深地伏下腰:“真的帮不上任何忙,很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攸川信五郎却自顾自地说:“我也是这次才知道的。但是孟桑,这个消息对我们全家并不意外。这么多年来,我和我的母亲、兄弟,我们都生活在噩梦中。虽然伊藤破产了,但父亲一死,对我们一家未必不是一个ฐ解脱。孟桑,希望您也能得到解脱。”
急诊大门厅里的挂钟็响了十下。
“好,再见。”
“嗯,睡着了。”柯亚萍接过蛋糕咬起来,艰难地好像在嚼橡胶ด,嚼了几口,她突然抬起眼皮:“付了多少钱?”
“谢谢。”柯亚萍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叫,她的长头本来在脑后扎着马尾,可折腾到现在,束的褐色皮圈儿松松垮垮地耷拉下来,一小半的头都披散在肩上。
“因为我失去了家。”
戴希的心莫名一颤,她也举头望去――“逸园!”
孟飞扬犹豫着站起身,老柯伸出冰冷颤抖的手和他握了握:“小孟,帐的事,我先……理一理再给你电话,行不行?啊?”“行,行,没事!就算赶不及明天也没问题的,我再想办法。”孟飞扬一个ฐ劲说着安慰的话,心里却越来越不是滋味,柯正昀点点头,无力地合上眼皮。
他的话音未落,客厅里传来一声巨เ响,好像有什么东西倒下来。孟飞扬和柯亚萍齐齐回头,连客厅另一侧紧ู闭的房门也应声而开,柯正昀的儿子探头出来张望。
姑娘直勾勾地盯着孟飞扬,面颊上贴满了散乱的丝,还有两道清晰的泪痕,和一个大大的青紫掌印,她似乎ๆ也认出了孟飞扬,从满脸的怨忿中露出诧异来。
“你们,你们给我滚出去!这是我的房子!”
“好,我同意!”童晓用纸巾抹了抹嘴,看看手表:“我得走了,下午还有事。今天让你请客了,下回我来请,怕你告我受贿。”
孟飞扬伸开双腿靠在椅子上,看着童晓散散漫漫地走出餐厅。阳光从侧面照过来,使左半边脸的温度明显高过右半边。孟飞扬想起戴希的那些心理学课本里,关于人类左右大脑แ各司其职的理论,逻辑在右边,情感在左边。他在心中给自己画起肖像,左半边的情感沸腾着,涂ิ上红色,右半边的逻辑却冻得僵硬,用蓝色表示。想象中的这张嘴脸让他觉得滑稽又可怕,太像扑克牌里的小丑了,问题是,善和恶的位置究竟在哪一边呢?抑或是,它们都是对称分布在左右半球上,无法被情感或者逻辑独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