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
“不用解释了。”离清似乎是憋着笑,花了半天才克制住,他说,“说说你来的目的吧,有什么需要我的帮助?”
冷风吹过,她忍不住哆嗦:“那我怎么办?”她现在可是浑身湿嗒嗒的啊!难道让她把这身湿衣服捂干?山上的晚上冷得很,可是要死人的!
玄歆没什么เ表情,淡道:“修为只是对自身有些帮助,对死物是没用的。”
思凡拿着个大大的包裹,累็得气喘吁吁,听到她的声音才抬起头,眨着水汪汪的眼睛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玄歆,然后哭丧起脸。
“你还是讲人话吧……”猫叫的狐狸……
“别ี怕,我不怪你。”那人笑了笑,似乎是压抑着什么东西,深深吸了一口气。
“是啊。”
命救了恩报了,接下来当然是保自家小命啦~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玄歆:“……”
主意既然打下了,叶深深利索地把床头的几件衣服包了个包裹,悄悄开了客栈的窗户,三下五除二从窗户上跳了下去。好在上辈子跟着隔壁少林寺的老和尚学了点拳脚功夫,加上她本来天赋就高,这点高度还不在话下。
说来也奇怪,这些天玄歆带着她赶路,其实只是绕着湖眉山打转儿,她从那ว边的山崖掉下来,他就带着她沿着长长的山路千辛万苦绕到了山的另外一边,走来走去其实还是在山脚๐下。她不明白,废那么大的劲儿居然是沿着一座山转在转,到底有什么意义แ。
有什么เ东西一直在抓着她的头发,毛茸茸的,还有些湿漉漉,从额头上开始,一直蔓延到了脖子上,让她酥痒难耐地伸手抹开。
叶深深惊醒,倏地睁开了眼,马上被眼前的情景吸引了:
简单说来,就是叶深深,穿、越、了。
漫长的狐狸族妖怪成长史她可没兴趣,她连自己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干嘛还去管人家是什么东西变的啊。
“你……”玄歆好不容易和颜悦色一点点的脸又沉了下来。
“嘿嘿,我认真听了的啦,可这跟少紫有什么关系?”
“叛徒实在太强,狐族灭他不掉,便把他的七魂六魄逼出一半入轮回,还有一半就封印在湖眉山上。七千年了,没想到เ残存的魂魄居然还渐渐有了实体,便是你见到เ的——少紫。”
叶深深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闷闷地说了句:“他……被关了那么久啊。”
五千年的关押,是个正常人都会崩溃疯掉,少紫他……
“你……咳咳……”
玄歆似乎是被她对少紫的同情气得不轻,一时气息不调咳得喘不过气,才恢复点的脸色又苍白了起来。叶深深看得心惊,赶忙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把他手里的瓷瓶拿了过来,掀开盖子就想往他嘴里灌。哪里知道玄歆却一把把她推开了。
“玄歆,不管怎么样,你总得先治好伤再说啊……”
“他是狐族的千古罪人,我的命岂会用他来救!”玄歆盯着她,像是要把她身上刺穿一个洞,他说,“你知不知道……”
“你管他是不是罪人,先保住自家小命要紧嘛ใ~”她嘿嘿一笑,又递了上去。
啪——
瓷瓶被玄歆一把夺过砸到了地上,碎了一地,淡红色的液体融进了泥土里,只有瓷瓶的碎片在正午的太阳底下泛着光芒,刺๐痛人的眼。他的神色决绝,好像从来都没有过解药,没有过希望。
叶深深懵了,有那ว么一瞬间几乎ๆ手足无措。望着地上的碎片,她想起了这两天的日夜兼程,想起了手上脚上在沼泽地里划破的伤口,想起了被少紫ใ掐着脖子的时候那种窒息感和一次次体力到达极限的时候那种仿佛一躺下就再也醒不来的感觉。
“玄歆,你混蛋!”
她鼻子发酸,眼里却满是怒火。还从来没有这么เ委屈过,这就好像是你捧了一颗心跌得浑身是伤还乐呵呵地跑到人家面前送给人家,人家却说你这颗心路上摔脏了,老子不稀罕。
玄歆干脆别开了头不再看她,自然也没有看到她气得几乎发抖的模样。
“混蛋,早知道你不稀罕,我就不该糟蹋自己的性命给你找解药!你不喝就不喝,我才不会跪着求你爱惜自己清高的命!小的我贱命一条忙得很,保重!”
什么祭祀,什么天灯,什么狐族狗族猫族,她叶深深从来就不是那烂好人的料,她不干了!
既然人家都不肯领情,她再留着也没什么意思。话一说完,叶深深转身就跑,托来来回回跑了许多次的福,这桃泽的路她早ຉ就熟悉得七七八八。
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躲进了云里,桃泽桃花烂漫一望无际。或许是因为ฦ气过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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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错了路,她大气都不喘地在桃林里面跑了很久ื也没有见到熟悉的出口。周围的景色依旧是桃林无边,只是越往前走她却越心慌,不知道走了多久ื猛然回头,来时的路早就辨认不出来,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全是桃花,看得人惊心动魄,一种恐惧从指尖开始向上蔓延。
桃花潭边,玄歆沉默了许久都没有听见叶深深的声响,骤然回头。
“叶深深!”
四周寂然一片,连虫鸣鸟叫都没有,潭水在阳光底下泛着波光,碧草青青。
——你走了?
地上瓷瓶的碎片还在,他慢慢俯下身捡了起来,忽然想起了她临别的话,她说这是她拼着性命取来的东西,只可惜被他一时气愤砸碎在了地上。
“他是狐族的千古罪人,我的命岂会用他来救,”他轻声重复了一遍刚才未说完的话,“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然而无论如何,她已经不在了。他还有半句话她注定听不到。
风骤起,乌云蔽日,整个桃泽霎时阴暗了下来。玄歆忽而有些心慌。
“叶深深……”
彼时叶深深已经在桃花林中走了很久,却越走越迷糊:桃泽桃泽,不过是个小山谷而已,不可能那ว么大吧?
不知道走了多久,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大湖,湖水碧绿如柳,波光粼粼。怎么看怎么眼熟,却始终记不起道理什么时候到เ过这儿。
电光火石之间,她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些什么,她抓住了它——这个ฐ大湖,分明就是之前遇见离清的时候那ว个看起来是湖结果连水都没有的地方。原来桃泽居然跟那个幻境的相连的,很有可能她刚才一路狂奔早就出了桃泽,却不小心走进了那个ฐ每时每刻都在变换着路的鬼地方。进了这里来,出去恐怕没那ว么容易了。
无奈,她开始沿着大湖走,走了好一会儿却似乎总在原地走,别说尽头了,连拐弯都没有过。
难道——真的用离清上次那个恐怖的办法?
事实证明,那个所谓的幻境中ณ的大湖,它真的是没有尽头的……
叶深深趴在地上喘气的时候终于认清了这一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眼睛和鼻子都捂上了,心一横踏入了湖中开始往前走。整个过程中,自始自终都没有半点濡湿的感觉,反而像是在阳光下漫步,身上还可以感受到เ淡淡的暖意。
果然是上次的那个地方。她在水里慢慢睁开了眼,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朝着同一个ฐ方向走——只要认准一个方แ向一直走,她就不信出不去哼哼。
叮叮叮——
正当她一门心思往前走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清脆的铃响。那铃声她认得,是湖眉那六个ฐ老头儿身上的那种。只是这水底哪来的铃声?难道说,是长老们发现她不见了特地来找她?
叶深深顺着声音四处查探,却发现声音是从一个很奇妙的地方แ传来的。确切的说,是从上次在湖底见过的那ว个开满昙莲花的小屋里面传来的,一声两声,一阵一阵,清澈得让人想起山间的溪流。
——诡异,很诡异。一般这个时候,还是少管闲事为好。
叶深深决定绕道,绕开那个诡异的小屋,却在临走前经不住好奇偷偷往里面望了一眼,然后再也挪不开脚步了。
屋子开满了白底红斑á的昙莲花,在丛丛的昙莲花中ณ临窗站着一个人,黑发如瀑,白衣比雪,在灼灼繁花之ใ中静得像是秋日的碧空。而那ว铃声,也是从他腰间系着的铃铛上传来的。
——少紫。
见到他这副样子,叶深深很小心地瘪瘪嘴,注意着没让下巴掉下来:这、这跟那个色魔混蛋形象反差也太大了吧?现在的少紫ใ,与其说是她认识的那个ฐ勺子,不如说是长着同一副皮囊的陌生人。
“不管反差ๆ大成什么样子,混蛋就是混蛋……”
她嘀嘀咕咕打算装ณ路人装到เ底,目不斜ฒ视地打算“路过”小屋。只是少紫的目光却明显已经落到了她身上,依照ั跟这家伙几次相处的经历,她越害怕越跑他就越发兴奋。叶深深恶狠狠翻了一记白眼,咬咬牙一步一步踱了过去。
“嘿嘿,又见面了,您依旧ງ那么容光焕发。”她咧着嘴冲他干笑。
少紫的目光却并没有随着她走近而变换,他一直呆呆地看着远方,目光明显从她身上穿了过去。
“喂……”
叶深深奇怪地抬起头,却在看清他脸上神情的一刹้那惊呆了。他竟然……
在哭。
从来都是笑得很阴险很嚣张的少紫ใ,居然在哭。虽然只有一滴泪水,马上就滑过脸颊消เ失不见,却刚刚ธ被她抓到了那ว一刻。而少紫自己้的脸上却是毫无表情。
“少、少紫ใ……”
叶深深呆呆看着,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很久ื之前就听人说过,伤心到เ了极致便是木然。他该难过成了什么样?
“你别哭啊,我、我大不了不喊你怪物……”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着了什么魔,呆呆傻傻地伸手去擦他的眼睛。只是手却始终没有碰到他的脸颊,而是——从他脸上穿了过去。
蓦的,她想起了不久ื前第一次来到这湖底的时候离清说的话,他说这片湖是几千年前一个大封印残存的幻象,都不是真的。那这个小屋,这个少紫ใ,也定是几千年前的……幻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