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韵曦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就是某人嘴角快咧到耳后的偷笑摸样。
“还好。”唐韵曦望着她的眸子微笑不减,说话的时候轻轻地拨了下垂下来的丝,将几缕微乱的束梳理好。文景年看着她纤细白皙的手指分拨着乌黑如墨的秀,心口没来由地‘砰砰’跳了几下,她本是安静地坐在一旁,看到เ唐韵曦低头的时候,颈่间还绕着一束丝,不由á自主ว地伸出空着的右手,可是伸到一半却又停住了,想往前又不敢去,只巴巴地落在半空中ณ一时进退两难。
这副画ฑ面温馨感十足,和睦地就好像平日她坐着处理奏折,太后坐在旁边吃着糕点的情景,完全偏离她一路上的种种预想,以致文景年站在门口的时候不禁愣住了。
太后坐在旁边,见文景年一双眼睛只盯着着皇后看,像是总也瞧不够似的,那满心满眼的喜欢,满地都快溢出来了。皇后微微低着头,唇边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轻轻嗯了声。
文景年正批注完,抬眸瞥了小德子一眼,慢慢将折子合上道:“你来得正好,替朕把这份折子连夜送出去,还有,”文景年略沉吟了下,低声道:“明早不用喊朕了。”
文景年瞧见小德子突然一脸谄笑的摸样,知道这个ฐ‘马屁精’肯定是想到เ了哪里去,略不自在地拧过脸,顺势站起身望了望外头的夜色,肩背挺直,拂了下袖道:“知道了还不快出去,误了事儿等着挨板子吗?”
太后是何等眼力,自是瞧出皇帝心不在焉的摸样,暗自皱了皱眉,觉得有些事不能再拖下去了,不如趁着今日一并问了皇帝的好。
太后端坐着,一双眼睛似是洞悉一切,道:“哀家都知道了。”
“皇兄!”文景乾ດ只觉虎口一震,手中的长剑差点被击飞出去,耳边传来呼呼的剑风声,惊得他对迎面挥剑过来的人叫出了声,对方แ手势稍收,他才狼狈地往后险险避开了剑锋,想到方才的惊险不由连喘了好几口气。
文景乾不知道六皇兄从何处练得如此浑厚的内力和精妙至极的剑法,行动间潇洒恣意,煞是好看,同时又凌厉地令他无有招架之ใ力,趁着文景年收剑回身的一瞬,文景乾顺ิ势挥剑准备拼力一搏,文景年也不躲,两人直接由高空斩剑而下。接近地面的时候文景乾挺剑直刺向文景年,眼看就要抵达眉间,吓得周围的宫人几乎ๆ尖叫出声,文景年嘴角微微一勾反手握剑抵挡,随即挑开,在众人晃眼的瞬间突然摇身跃到了上方,一脚๐踏到文景乾的胸前,挺剑直刺。
唐韵曦先是惊愕,之后脸上便是满溢出来的喜悦,她的手紧紧攥住了袖中的锦帕,声音虽轻,可其中ณ的一丝迫切却是掩不住的:“那ว,那她现在是回季府了吗?”
“那,那,她去哪儿了?”
唐韵曦听了这番话,脸上顿时热度更甚,低了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文景年见她颇为ฦ窘困,也觉自己้失言,低头轻咳了声,道“韵曦,你方แ才与皇嫂在聊什么呢?”
唐韵曦别开眼,在文景年看不到的地方忍不住翘了翘嘴角,“哪有事能瞒得过皇上。”
小德子正跟在皇撵旁边,听见皇帝在里面不断喊着皇后娘娘的名字,忙道:“皇上,您再撑一会儿,马上就到皇后娘娘寝宫了。”
“皇上怎么了?”眼见着皇帝突然甩开小德子,一步一晃地就要往地上跌去,吓得小德子嘴都合不上,好在唐韵曦及时上前扶住了皇帝。
文景年望向花圃的时候,短暂地顿ู了下,“韵曦,喜欢这花?”
“它叫雪梨花,茎秆脆弱,容易折损,但是只要底根扎稳了,就不会倒了。”文景年说着已经小心地捏了花茎的底端,接着伸手过去,轻轻拉了唐韵曦的手,一起将旁边的泥土填在周围细细裹好,确定雪梨花能稳定住了,才慢慢松开了手。
文景年自继位以来处理的都是些严å肃沉重的事,因而在众臣面前也一直都是冷静冷然的神色,今晚因着大婚的喜庆,脸上总算有了温和的笑意,几个善于察言观色的大臣见皇帝难得的好脸色,自是趁势频频举杯,赶着拍马奉承,想要讨得皇帝ຓ欢心。
看着唐韵曦摇头,文景年于是伸过左ุ手按在她的手上,这样就把唐韵曦的手完全握到了自己的手中,暖了一会儿,感觉到她的手不再那么冰冷,才放下了心,看着案几上的杯盏,文景年有些明白过来:“韵曦,接下来你就不要喝了,那些大臣由朕去应付他们就好了。”
文景灏站起来,恭敬地道:“都备好了。”
李义山暗自冷笑,到头来,这皇家的兄弟居然看上了同一个女子,还都要立为皇后。
文景年感觉到เ目光便看过去,居然有些眼熟ງ。
这声清脆ะ的‘郡主’,令文景年神情一滞,她转过头仔细打量着那个婢女,似想起什么般目光骤然亮了下,随即带了笑意出来。
梁桦昂身出列,恭敬地拜道:“启禀皇上,臣已查明仔细,孙大人的罪状尽数列在这份褶子之上。”
文景年扬起褶子,一把扔到跪地的孙长治面前,孙长治本就胆战心惊,此时更是吓得面色惨白,他深知自己所犯条条皆是滔天大罪,若是文景灏即位他自是得权得势,加官进爵风光无限,可是成王败寇,如今文景灏都自身难保,又怎么เ可能保得住他?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文景灏面色铁青,语气森然:“你怎么就能确定这不是父皇的御笔,六皇弟,别怪我没提醒你,妄议圣意,可是死罪!”
帝宫昭阳殿
文景灏快步走了进来,恭敬地对李义山拜道:“岳父。”
刚踏进内厅,孙御医就双膝跪了下去,头深深埋到เ地面上,“微臣给陛下请脉。”说完抬起头,慢慢跪着爬过去,小心地把手搭上龙床上皇帝ຓ的手腕处。
文景年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ฐ奄奄一息的人是自己曾经威风凛凛的父皇,她眼角酸胀,双膝一下重重地跪在地上,“父皇——”
韩鼠回头见众百姓翘围着观望,面有得色,嘴角勾了个傲慢的弧度,朝后面的侍卫挥了挥手,让都候在外头,自己้则ท带着红袍礼官,管事嬷嬷还有十数个护卫踏进了唐府去。
韩鼠在堂上坐了,手里端起奉好的茶盏,好整以暇地等着唐家的小姐出来,往常二皇子纳妃都是差几个ฐ执事的太监过来,这还是头一回派他亲自带了迎亲仗队,旗鼓大张地来接迎进宫,看来这唐家的小姐将来定是要得宠了,这可是未来的皇后啊!韩鼠想着,又特地抬手唤了礼官近前来,吩咐待会儿到เ了吉时,彩带,鼓乐,礼炮一定要放得隆重震响,气势恢宏。
老者接着道:“诸位都知道,自太子薨逝之ใ后,皇上便缠绵病榻不理朝事,甚而迟迟未立储君,如今皇上天命将至,江山社稷危在旦夕,本相想听听你们对此有何想法。”
老者威严å地一笑:“哦?那你来说说,谁有资格继承皇位?”
“娜西吉雅,怎么你不认得我了?”文景年唇角一勾,眼含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