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三滥咽下嘴里的食物,擦干净嘴对她说:“随便你,只要你不嫌麻烦。”
夏三滥像是接收到她发射的信号,了然于胸地朝她点了点头。正当她开心得像个孩子左摇右晃时,夏三滥说:“你可以只烧不用蒜的菜,像红烧排骨、土豆鸡块这一类。”
何腾身边的住院医巧巧托腮道:“信不信是个ฐ姑娘送的,上一个给夏医生取外号的人现在坟头草已经郁郁葱葱了。现在有了新名字竟然毫无波澜接受了,还当众承认。不简单不简单。”
巧巧回看了一眼何腾,他来的晚,不知道这事。解释道:“急诊室的刘湛医生,实习是夏医生带的,来神经外科没待几天就给夏医生取了个名字叫‘夏三遍’,然后就顺利ำ转科了。”转的还是急诊科啊!都说神外科是中心医院忙碌程度前三,但急诊才是真正累็死人不偿命的地狱,响当当占据首位。
“联系了,一听消息就晕过去了,现在在医院。”严警官拿着笔,继续问道:“你刚刚说赵延和涂岚昨天有去找过你?”
“不知道,我很久没见他了,无法区别什么是异于平常。”
“你每周一次的家政出什么价?”
“也就是两个月九个星期总共四千五,额,这样吧!我给你做两个月的饭,四千二就这样抵消你看成吗?”她抛出特价促销的橄榄枝,而对面的人却无动于衷稍作考虑状。
小婉点头如捣蒜。“论有个ฐ会摄影的团长的好处!”
饺子万分诚恳:“团长我也想夸你,可目光所及只关注着你塑料袋里的三角饭团。”
楼下阳光顺着落地窗爬进来,照亮了整个客厅。好心情地伸了个懒腰,空荡荡地屋子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扫视了一周才发现夏三滥的房间居然开着,前所未有的情况!门口的老年款布拖鞋在鞋架上。
这人有个除了不收拾自己其他哪哪都收拾的怪癖。
“什么店?”
夏名看她一脸惊愕的表情,太阳穴更疼了。“自己看微信好友申请。”
没敢多瞧就奔上楼了,卧室墙上贴着密密麻麻的图片,不管看多少次都还是会让人打寒颤。为了以后住起来不那么害怕,她想尽快跟它们培养感情,结果定睛一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躺在床上,右边陪伴她的是骷髅头,左边是一整具骷髅、前面是密密麻麻的人脸,感觉整个ฐ人都精神了。
出了城管局,夏星皱着眉头问:“你怎么回事?”
瞬间说到เ她的痛点,耷拉着脑袋怏怏不乐回答道:“房东涨了一倍的房租。”
夏名看眼时间,还有五分钟到เ休诊。抬头说:“我没有不舒服,叫下个号。”指尖轻快地输入一行字,发送过去。
【门诊楼四楼ä神外科,B2诊室。】
饺子抬脚๐走进门诊楼时心有余悸,四处偷瞄找上次那四个凶神恶煞的保安。一圈下来幸好不见人影,之前做贼心虚的情绪久久无法消散。
四楼神经科等候区这个ฐ点了还有不少人,所有叫号的屏幕已๐经全部处于锁屏状态,轮番播放着医院简介和本科室专家介绍。到เ走廊时,夏三滥正好从诊室出来,还没对上视线,一位年迈的阿姨疾风骤雨般挡在她面前。
“医生,我下午两点的火车回老家,您能不能通融一下帮我先看看,就耽误您几分钟็。到我老家的火车一天才一趟……”阿姨几近恳求地抓着夏三滥的白大褂。
夏三滥看了看阿姨,伸手接过她手里拍好的片子。“您进来吧!”
夏三滥转身准备进诊室时,又有人越过她往走廊里冲,结果被护士止住:“您干嘛?都下班了您往里闯什么?”
冲在饺子前面的男ç人指着那位阿姨不服道:“既然下班了,凭什么她就能进去,我们就只能干等着!”
话落,等候室不少病人开始窃窃私语和唏嘘。
护士应对这样的事情似乎已经信手拈来。“孕妇被人让座你是不是还得找人理论去?时间规定上午门诊到เ十二点,下午两ä点,挂号时一定告知过您。”
男人依旧不依不饶:“老弱病残孕就能被关照,进了医院谁还没个ฐ病咋地?!”
听到这饺子噗嗤笑出声来,这货一定是个傻子。
夏三滥推门让阿姨进屋,自己้扶着把手对那傻子说:“下班时间给谁看病是我的自由吧?”
越过粗犷的男人他这才看到เ人群中ณ那道纤细的身影,和她对上视线后说:“等我一会。”
她点了点头,眼睁睁看着夏三滥进诊室。想起他上次说的话来,那身白大褂原来真的很适合他。
护士顺着夏医生说话的方แ向看过去,看到一个果木绿衬衫和白色短裤的女人,她提着保温袋站在人群中。鲜ຒ艳的上衣衬得小脸粉白,露出的长腿纤细笔直,扎着左右双丸子头,表情很是乖巧温顺。
这是个大新闻啊!有女人给千年单身汪送午饭,这还不能说明夏医生是近女色的吗!她要宣扬出去!不然别的科室老以为咱副主任和麻醉科的姜医生在搞基!
等人时,屏幕上的专家介绍放了好几遍,光光夏名那张用来做宣传的冷酷脸饺子就看了不下五次。
他还真不适合拍照,本人比照片上看着更立体,鼻子更挺,睫毛更浓,眼珠子更有神。还有这肤色,照片拍出来像个挖煤工,而本人其实是白白净净的的。
几个护士路过她身边时还能听到几句异常兴奋的夸赞,说什么很吃夏主任的颜,真庆幸今天上白班能碰上面……
如果不说话,不穿凉拖鞋,夏名的长相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只可惜前缀和假设都是不存在的,人得综合来看,哪怕颜值十分也弥补不了性格负分。
其实她听力不算好,上学时总听不见老师走近的脚๐步声,可坐在等候区,她却能清楚听到เ有人用正好的音量点评着她裤子太短、头发太张扬。
十五分钟后,阿姨从诊室出来,面上是如释重负的轻松,随后夏三滥也出来了,和往常一样的面无表情。从门诊楼ä到住院楼需要穿过两栋高楼,阴日无阳,清风吹起时夏三滥从白大褂里取出听诊器和笔,把褪下的白大褂递给她。
“天冷就别穿短裤,真想就加条丝袜,你们年轻人不懂保养,老了就是瘸了拐了也活该。”
饺子接过衣服直接穿上,不想客套也不想装,毕竟的确有点冷。白大褂随他身高,很长,她穿上后正好到脚踝,成功御寒。
“夏医生懂挺多呀。”末了想到什么,又故意说:“喔忘了,你是交过女朋友的人。”
眉目清秀的男人侧过头,眼睛发亮:“往我痛点上戳是吧?”
她认真斟酌字眼,自言自语的咕哝了句:痛点?看来是被甩。
不知夏三滥是否听到,余后的路程他都没再说过话,一直沉默着。
到了住院楼22层,进电梯后她立刻脱下白大褂给他,他拿在手里没穿。出电å梯后有几人跟他打招呼,他都只是颔首示意。
“你这幅表情?归你值班?”
“不是,我们干部科室有对老夫妻,老爷子早ຉ上九点五分重症病房去世,住普通病房的老太太没过两分钟也跟着走了。”经过护士站时她正好听到เ两个年轻护士的对话,情绪复杂。低声嘟囔:“原来这世上真有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这回事。真令人感动。”
夏三滥超不解风情问:“为死亡感动?”
饺子强忍着把盒饭拍他脸上的冲动,冷静道:“为爱情感动,你难道不觉得这是一种悲哀的美丽ษ吗?”
夏三滥嗤鼻耸肩,“我爸妈也说未来要一起死,我劝他们别想不开。”
这是饺子第一次听他说起除夏星之ใ外的家人,有点诧异。也确实,对象若换成自己的父母,同一天失去两位亲人该多痛心啊。抿嘴说:“如果离别只差个三五天,这也算是浪漫的成全。”
跟着夏三滥进了他办公室,和她想象中医生的办公室完全不一样,不凌乱也不紧凑,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