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母亲又推碾子又罗面的,累得不像个样子。别人家干力气活一般是男人的事,我们家都靠给了母亲。父亲近些天连家都没回,整天给何家铡草喂牲口挑水磨面的,像不是我们家的人。我对父亲又怨恨又盼望,恨他不回家来帮帮母亲,盼他回家来给我去买小鞭炮。
年又离近了一天。
母亲将兜里的半块饼子塞给盼福。
“干。”父亲倔生生地嘟哝母亲一句,伏下身子猛地一拉,耠子朝前一扎就歪倒了。爷爷毫无准备,差ๆ点被拽个ฐ跟头。
田野的风冷嗖嗖的,浇过的麦地结了一层极薄的冰,麦苗瑟缩着,像怕冻似的。
垅沟像条白色的带子,通向远方แ的机井。跑水的地方在月光下很难分辨,稍不留神,就会?一脚๐泥。
晓民坐起来,看进来的是满库,心里非常高兴,就像见到久ื别重逢的知己้一样亲切,实际上他们才一天没见面。晓民握着那ว粗壮的大手,示意他坐下。“满库哥”三个字脱口而出。认为对满库称兄道弟才能ม足以表达他对许盼牛父子的一片真情。
“我不想去了。父母愿意让我陪陪你,怕你孤单,怕你想家。”满库说着,从衣兜里掏出几个ฐ鸡蛋,放在炕上说:“这几个鸡蛋,妈说让你补补身子。”
外屋的门响了一下,紧ู接着是屋门帘打了个卷儿。何福贵从外面走了进来,嘴里还嚼着东西。他看到晓民受伤,连问一声都不问,完全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当他把脸转向许盼牛时,又怒目而视,像看见了仇人一样。
“吃完饭再!ำ”医生的女人说。
晓民被哭声搅得心烦意乱,本想把阿庆嫂偷芝麻的来龙去脉ำ说说,可见支书没有个ฐ好脸色,样子很怕人,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阿庆嫂不哭了,先含情脉脉地看着支书,又怒视了一眼晓民,才开口道:“洪武,你是知道的,公社ุ里,县里来的人,都在我家吃,在我家喝。你没帐,我心里可有数。如今钱也花光了,油也吃净了。我等着芝麻下来大队里还我,可芝麻迟迟给不了,我先到场里弄点儿,”她说到这里,气呼呼地站起来,用手指着晓民鼻子说,“这人事儿不懂的小子,把我拉到这里来,还不依不饶的,你给评个理!ำ”
“你答应了?”
“你还是去!ำ”我想了想说,“何必都在这里受罪呢。”
此致
6月3日夜
5月3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