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支书女人从屋里出来,站在门口说:“他还没吃完饭呢。”
“饭不吃了,走。”支书从屋里匆匆出来,手里攥着半拉饼子,边吃边随晓民往外走。晓民指着门旁的阿庆嫂说:“就是她。”
晓民根本不考虑偷芝麻的是否比自己强壮凶悍,身上是否带有凶器,赤手空拳顺ิ着屋后的沟朝西追去。因为ฦ他从河边回来,恍惚看见朝西去了一个黑影,只是当时没在意。追出二三百米远,见前边的人蹲下身子。晓民头根子一乍乍ๅ的,心咚咚地像敲鼓,可他没有退缩,鼓足勇气冲上去,一把抓住那ว人的脖领ๆ子:“谁?给我起来?”伸出手的那一刻๑,先闻到เ一股刺鼻的香味,然后看清楚她是个ฐ留短的女人。“别,别ี这样……”女人开始有些慌张,边说边扭过了脸。当她认出晓民时,很快镇定下来。“唉呀,是你呀晓民,吓了我一跳,我是你福贵大娘。”
7月2日
“好了,人不让歇天让歇。”张鹏把饭碗一推,兴奋地喊道,“痛痛快快歇个ฐ阴天。”可他的话刚说完,我们六队的钟็就敲响了,随后,又有几个ฐ生产队敲响了钟,没想到雨天生产队还要集合。
雨过天晴,人们换上干衣服从家里出来,聚在村头,脸上布满了愁云,一声接一声地叹息着。孩子们不懂事,还有心思从柴禾里捡没化完的雹子吃,却遭到大人的一顿ู臭骂。村边的柴禾垛,连泥土抹得顶ะ子都给掀了,柴禾刮了个乱ກ七八遭,路旁的杨树刮得东倒西歪,有的甚至连根拔起,树杈树枝远离了大树,浓密的枝叶变得稀疏ຕ了,没有来得及逃掉的家雀,惨死在树下的泥水中。
人们怨声载道,咒天骂地,可骂半天喊半天又能ม有何用呢?
“我吃得饱着呢。”
玲玲大口满腮地吃着点心,喝着我倒的白开水,边吃边向我诉说道:“晓民,看来这里不是人呆的地方,整天是饼子咸菜,咸菜饼子,连点鱼儿肉的都吃不上,农活还累็人个愁死,我真想……”玲玲的眼里又流了泪,我递过自己的手帕,她擦去脸上的泪水,狠劲咬了一口点心,用充满希望的目光看着我,咽下嘴里嚼的点心后说:“晓民,就是在农村,我也得像香花一样,谋个轻松差使,挣个便宜工ื分。凭我的长相,满可以在公社里混个事由。”
人和马战了一个ฐ回合,马没套进车辕子里去,再踢再咬时,我吓得连眼都不敢睁。马的嘶鸣,人的喊声,孩子的叫声,一起灌进我的耳朵。等我再睁开眼时,马已๐低下头,呼呼地喘着粗气,四条腿像筛糠一般地抖,眼睛失去了凶光,刚ธ才的威风一扫而尽,完全是一?副驯服的样子。许盼牛抚摸着长长的马鬃,褐ຈ色的脸上滚下豆大的汗珠,上气不接下气的,像所有的力气都用尽了。
许盼牛牵着马溜了个圈儿,走到车辕子跟前,只轻轻说了声:“掉过去!”马就乖乖地进了车辕子里。许盼牛给马备好鞍子,系上套枷,拴好底肚,挂好后?,这一切做得干脆ะ利索ิ,然后扬起鞭子,在人们的一片喝彩声中,赶着牲口,顺着村后的路朝东走去。我望着走远的牲口车,对许盼牛称赞道:“他真有两ä下子。”
女儿含泪答应了。
5月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