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不禁苦笑——这里是皇宫,这里是权力场。虽然我并不觉得疲惫,但这次的事件,我一点兴奋的感觉也没有。我甚至觉得我在欺负弱小……我不喜欢这样的感觉,我喜欢强悍的对手,那样我才能放手去厮杀。这样的女人,不处理又不行,但处理了心里却空空落落的。
这个女人也不是没有聪明的地方แ,她闹得太显眼了,也怪我发现得晚,她顶一个ฐ大肚子,和一个前朝妃子的身份,谁也不敢真拿她怎么เ样。更何况我在外面仁爱孝悌的名声,就是纵着她了。如今这殿口太监们,虽是眼观鼻鼻观心的,但保准都看了去,更别说追着她来的侍卫们了,大家心中都睁圆了眼,看见她拿着刀子刺杀我,看见她刺杀不成摔出来个孩子。
我心下有些欣喜。
一进门,就看见一身戎衣的他向我行礼ึ道:“微臣文泰参见皇上。”
文泰全身的肌肉都似乎绷紧了,我的手从他身侧穿过,轻轻地划过他的胸膛和腹部,我笑笑:“怎么不推开我呢,因为我是皇上么เ。可文泰有没有发现,我和你在一处的时候,从来都是你我相称……”
“拟旨ຈ。”
我努力地闭眼,再睁眼。
我对上裴公公温和的脸。
文泰怔了一下,道:“就喝喝酒么。”
我叹了口气:“皇上现在最紧张我了,这可不是小事儿……”
他质问我文泰的事。看来这王府里真有人跟人精似的,连这端倪都看出来了。
不知总管知不知道我和文泰之间的那段旧事。
说罢我一脸倨傲地看他。
他的脸上。
我想尽早ຉ了解这个ฐ国家这个ฐ朝廷,想知道这个记忆所不知道的事情。五王爷虽然以前也流连那里,只是有用的基本上没记得什么,光记得哪里的小官今天开苞,哪里的春药无色无味缠缠绵绵催人情动……
据说,这个ฐ时代的妓子,是别ี有一番才情的。可惜我目前无福欣赏,我去的是皇城东边的男馆——望江楼——喝喝酒,听听琴,唱唱曲,夜不归宿是常事。
太后似乎对我没大脑的言语习以为常了,淡淡地笑了一下,很优雅的样子,说:“你皇兄日理万机,有那么เ多国家大事要处理,哪有时间陪我这老太婆说话?”
太后道:“五儿又给哀家带这么เ多玩儿的。”
毕竟曾为帝王,如此幡然改途,罔顾人情世理,只身来朝,我倒要看看他所为何事,隐忍何时;又将用什么手段,力挽乾坤,复旧ງ如初。
我本绝仁弃义,他要做什么,我奉陪就是。
嘴角不禁挑起一抹笑意。
上一次,算我偷袭不轨,我也没什么可自得的;如今,我倒是想看看,他厉兵秣马以图乾坤倒转时,眠霜卧雪中ณ,耐得耐不住寂寞,守得守不住清明,忍得忍不了耻辱了。有道是,秋菊能傲霜,风霜重重恶;本性能ม耐寒,风霜其奈何!
风霜耐其何……么……
回首看水凉殿,一片楼ä台烟雨。
曾今几个ฐ气势恢宏的匾额大字,也隐没在滂泊大雨中。
陆公公吩咐人撑好銮驾,在我身旁躬身对我道,御史求见。
御书房中,御史奏呈,道是李妃娘家全府上下,午时事发便已着皇城卫戍围了,如今族人皆已经都投进天牢。这么เ报,便是问我的意思了。我道,按规矩办。
第二日,开封府开始审理李家谋反的案件,最终株连。再后来,就是菜市口的刀锋落下,李贵妃家九族尽灭,罪名是图谋不轨,大逆不道。
皇宫也里举行了简单的仪式,我赐了那孩子名字,有俊杰的意思在里面,大臣们恭贺我有了大皇子,众人的神色各异,不一而足。大皇子从此没有生母,只有我这个ฐ父皇,就好像从石头里面蹦出来一般。
李贵妃的种种,也都成了宫廷里的禁忌。
皇宫里和朝堂上似乎ๆ已流传着这样一种说法,道是大皇子是长不是嫡,并不会受到皇上真正的重视。当然,也有人说,当今皇上最重孝悌,这孩子不定就能成为太子。看着宴中ณ众妃的样貌神色,我心中也了了。
安贵人身后世家,其实也不错,但究竟比不上淑妃贤
《高管的婚外恋人:离线婚姻》帖吧
妃。当时我自然不会让那两ä个女人怀上我的嫡长子。既ຂ然日后要处理,还是少牵涉到我的孩儿好。
宴上,众妃拜贺中,安贵人也挺着还未大起来的肚子向我道喜,表情仍是安详柔和的样子,我喜欢这样心思不外露的女人。
我象征性地喝了一杯群臣的进酒,便下了席。大家其乐融融,看上去都为我高兴。回到御书房,陆公公将我离席之后他们的谈话记录呈在我的面前,我随手翻了翻,果然礼仪雍雅,谈笑风生中,机锋暗藏。我挑眉笑了笑,便放在一边了。
盛宴,才慢慢开始。
那个孩子,也许有一天会成为我的隐患,但既然有人支持他,说明有人不满我,不满我的人,我宁愿将他们放在明处。散兵游勇,何足惧哉。
那个孩子,也有可能成为一代豪杰,因了他的身世,看惯人情冷暖,透彻人心,就看他的命了。
我用人,向来是不问出处的。
英雄,该是不仅不畏ั出身低,亦要不惧出身奇诡才是。
至于苏起,我并没有立即召他,一直晾着他,就好像一切都不曾发生过,只是暗暗看他的作为ฦ。
再说他那日半醉半醒,等他对那个雨天的混沌记忆,再淡一点,不再怀疑我去过的时候,再说罢。
想我肉眼凡胎,也无仙风道骨,生命中事件种种,总要咀嚼慢咽,好好享受才是。所谓仙境,就在当下。
又过了几个月,阮琪的伤势渐渐地养好了。
他醒来的第一日,我就亲自过去问了他的饮食起居。
那ว日我走进我寝宫的偏殿,陆公公垂首为ฦ我从后面阖上门,动作轻柔。我心中失笑。不过冷了阮琪这么长时间,前阵子又整出个惊心动魄声势浩大的救驾,血溅当场,常人度之,如此旧情复燃,怜意顿ู生,合情合理。
我挑身坐在他的床头,他靠在褥子上,眼睛看内墙,没有说话。
“身子好些了么?”我轻轻开口道。
他不言,仍是直直地看着墙壁。
我记得初见他时,明眸皓齿,眉如远山,到如今,脸上的血气竟越发少了,却是被性子里激浊扬清,慷慨激昂给磨尽了么。
我微微一笑,看着他缓缓续道:“真看不出……阮平侍原来对朕情根深种,上回舍命相救,怎能让朕不铭记于心。你说说看,要朕怎么赏你?无论是龙肝凤髓,还是天上星辰,只要你开口,朕都给你弄来了。”
阮琪哼了一声,总算启唇,声音冰冰冷冷:“你若是王爷,我巴不得你死了。我阮琪为了个什么,心中自有定论,你又何必在此拿捏?王府中时,你辱我还不够么?”
我不以为意,正色缓言道:“原来……阿琪倒是怪朕在王府那最后几日……冷落于你。如今你舍命救朕,朕也知道了你的真心,再不会重蹈覆辙,日后定对你万般宠爱。你心中有朕,朕亦不会亏待于你。”
阮琪闻言,将被子一把掀开,脸色惨白,咬牙道:“无稽之谈!我阮琪心中清清白白,容不下沆瀣,你出去。”
说罢他手指向门口,身上衣衫还单薄。
总算是看着我说话了,只是眼神不大温雅。来势汹汹。
我点点头:“爱之深,责之ใ切,朕也明白这个ฐ道理。阿琪如今对朕如此无礼,朕心中亦知道先前负你良多,伤你至深。今后……”
还没等我说完,阮琪身子晃晃,面如薄纸,竟一口血喷了出来,昏在那里。我抽抽嘴角,张臂接住他,向外唤道:“传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