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登场的是戏班里的其他戏子,我一边吃着旁边桌上备好的瓜子茶水,看了眼身后的宫女太监,戏笑着说道,“要是知道函昭仪这儿有这么大的地方แ,本宫也带着长春宫里所有的太监宫女们都过来看戏,让大伙儿一块热闹热闹!”
倒是一旁的静嫔忍不住责备了成婕妤一句,“成妹妹,说话注意些分寸,不管是皇后娘娘还是宸妃娘娘,在皇上心中都是顶重要的,至于排场这些都是虚的。”
我满意的看了安贵嫔一眼,她如今能ม想到这一层,可比之ใ前口无遮拦的被人利ำ用长进多了,这长春宫中,雪贵嫔得恩宠,杜贵嫔得一宫主位,唯有她,这些年来,依旧只是一个ฐ贵嫔。
她说出这翻话来,想来也是明白,这后宫之中,她无恩无宠,必须得依附其中一股势力,才能安好的存活于后宫之ใ中。
果真,一到落霞苑便看到金莲的尸体平放在地上,梁上的白绫还在摇摇晃晃,我看了一眼地上金莲的尸体,向皇后行了个礼ึ,“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我恭敬答道,“枯井死尸一案,臣妾也有耳闻,后宫之中竟有此等凶残骇闻之事,定要将那ว行凶之ใ人查出,重惩之。听闻皇后娘娘已经查出些眉目,臣妾便赶过来看看这后宫之中,究竟何人这么เ大胆,竟敢杀人抛尸?”
皇后才一说完,雪贵嫔感激的看了皇后一眼,连忙行礼谢恩,“臣妾谢皇后娘娘厚爱!”
华妃和溪妃先是点了点头,认可我所说的话,接着李修容、函昭仪、素า贵妃都一一点头,皇后无奈,有气不敢,只严厉的瞪我一眼,说,“宸妃妹妹说得在理,杜贵嫔先前有当一宫主位的经验,便择日让杜贵嫔搬到景仁宫去吧。”
皇后看了素า贵妃一眼,眼里怒气渐显,“素贵妃,宸妃妹妹不过是点了一曲‘贵妃醉酒’,并无针对之意,你何以这般动怒,你身为贵妃,身份尊贵,理应为后宫众姐妹的榜样,这般动气易怒,如何能让分位低的人对你心悦诚服。”
素贵妃仍不罢休,还是皇后冷着一张脸喝止了她,“素า贵妃!这戏,是听还是不听了!”
“什么เ请安不请安的,本宫就是盼着妹妹多来坤宁宫里陪本宫聊聊天。昨日妹妹出宫省亲,不知丞相大人和府里的夫人们都可好?”皇后扶着我在她身边坐下,一副慈眉善目的与我闲聊。
我还未答话,便有宫女前来禀报,“回娘娘,古月使节在殿外求见。”
媛昭仪的话才说完,溪妃的脸便就一阵红一阵白的,怜惜的看了丽ษ嫔一眼,还欲争辩,皇后看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再多。
皇后挥了下手,示ิ意小时退下,看了下一副委屈的媛昭仪,有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丽嫔,公正严肃的说,“此事本宫须清楚调查,不管是丽嫔有意为之ใ,还是有人栽赃陷害,本宫定会查个清楚明白,太医既然说媛昭仪不宜外行,媛昭仪这几月还是在永福宫中静养才是,还是不要在外面走动了。”
“那接下来呢?为何要本宫救你的娘亲?”我又继续问道。
“娘娘有所不知,云西王最是看重身份地位和权利,嫔妾的娘亲虽容貌倾城,却身份低贱,最是入不得云西王的眼。”雪贵人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分明是带着恨的,特别是说道云西王的时候,恨意极浓,这分明是父女,却像是宿世的仇家。
我微微浅笑,并不露齿,看着皇后那ว一身华贵的凤袍,穿在她的身上,如此得宜,母仪天下的气度与端仪浑然天成。她虽手握执掌六宫之权,虽稳坐帝后之位,却少得圣宠,有权的女人,贪心越大,她今如此说话,到底不过是为了试探我罢了。
我的话才落下音,珣麟便一路笑着走了进来,应当是未将我方แ才的话听了去,一路带风的走到เ上座,同皇后一同坐在正位上,我同皇后一同起身,恭敬的行礼,“臣妾见过皇上。”
媛贵嫔从月华手里接下饰盒子,打开匣子,面露惊叹之色,将那玉簪子拿出来甚是喜爱,感动的冲着皇后叩谢,“臣妾谢过皇后娘娘厚爱,这簪子,臣妾实在是太喜欢了!”手握着玉簪子,紧紧的户在怀里,爱如至宝。
皇后淡笑,驳了媛贵人不收的话,“正谓是好马配好鞍,本宫已年老色衰,戴着这玉簪也是辱没了它的颜色,妹妹你正值花样年华,容貌俏丽,又深得圣心,所谓女为悦己者容,妹妹你自当是好好打扮,长留圣心,这簪子你戴着也是长了它的光彩。”
“娘娘赏识之恩,奴婢们永记于心,定此生忠于娘娘,做牛做马,绝不敢有二心。”两人同声回答,神色郑重,看得出两人都是忠心的。
很好,先是要笼络宫里众太监宫女的心,虽然这些人不可尽信,个中ณ应当还有别人安插的眼线。
那也是大雪覆盖的冬天,还是在我十岁那年,我偷偷跑出府,跑到山上去追兔子,后来遇到เ雪崩,大雪将我埋在山下,最后是哥哥现我没在府中,顶着风雪到处找我,他用手一点一点的挖开覆盖在我身上的雪,将我从雪地里背回家。回来后,我便病了一个冬天,身子也落下了病根,一到เ了冬日里便就不爱动弹。哥哥的手也等了一个多月才好。
哥哥听后,忧喜参半,“皇上宠爱于你,是喜亦是祸,后宫人心险恶,为了争宠穷极所有,你得宠,其他嫔妃定会记恨于你,暗中加害于你,宸儿,你切记,如今的你不当当是后宫里的宸妃,你的身后,还有丞相府,丞相府与你是息息相关的。”
转身落寞的回到屋子里,从饰匣子里拿出一对羊脂白玉的雕花耳环左ุ右的看着,然后又放回原处。
“两位姐姐快请起吧。”连忙上前将两ä人扶起,又抬头向屋子里候着的红玉和橙香唤道,“红玉快为两位贵嫔娘娘上茶,橙香将瓜果酥饼都呈上来,本宫要与两ä位贵嫔娘娘吃着聊着。”
函昭仪一见那玉簪和丝帕立刻就傻眼了,那丝帕她应当很眼熟,那是她让嫣执留在我长春宫里的丝帕,那玉簪却是她自己้最喜爱的一支。
“皇后娘娘,这一定是有人害臣妾,这些东西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的,娘娘,您千万不要听信小人的谗啊!”这一回,函昭仪已经从床上爬下来跪在了地上,泪花闪烁。
皇后依旧ງ脸色冷冷,对跪在地上的函昭仪丝毫不理睬,对身边的芳华说了一句,“芳华,你去太医院查一下函昭仪的请脉记案。”
芳华恭敬的应了一声,便快速的往太医院的方向跑去。
屋子里,所有的人都目光奇怪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函昭仪,这会儿,所有人都弄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大家都在等待着芳华的回来,这一屋子里的人,大多是看热闹、幸灾乐祸的,为函昭仪担心的,还没有一人。
后宫里,人冷暖,向来如此。
不多久,芳华拿着太医院的请记案来了,还领了一位太医来,芳华将记案交给皇后,皇后翻看了一眼,立即恼怒至极的将那本小折子砸在函昭仪的头上,严厉喝道,“函昭仪,你还如何狡辩!”
函昭仪微微颤颤,惊恐的捡起散开在地上的小折子一看,眼睛睁得老大,连连摇头,眼中尽是绝望之色。
“函昭仪,昨日为你请脉的太医在案例之中记录着‘房事过激,致胎儿不稳。’可前儿个,皇上是宿在了宸妃那儿。”皇后冷声说道。
函昭仪仍旧使劲的摇头,又抬头狠厉的看了我一眼,胡乱说道,“不,昨日来的是苏太医,苏太医一直都是给宸妃娘娘请脉的,这一定是宸妃娘娘示意苏太医这样记录的。”
皇后冷眼看着跪在地上哭得一塌糊涂,近乎ๆ疯狂的函昭仪,摇了摇头,说,“函昭仪啊,函昭仪,就算苏太医是宸妃的心腹,那王太医可是你钦๔点的太医,难不成王太医也被宸妃收买了?那宸妃可真是本事盖天了!”皇后说着,意味的瞟了我一眼,我侧了侧头,轻咳了一声,稍显不自在。
函昭仪与梅秋亭私通一事,已然坐实,各种物证俱在,太医院的一句“房事过激,致胎儿不稳”完全说明了一切。
函昭仪显然也意识到了此事已经无法解释,也便不再纠缠计较,说道,“皇后娘娘,臣妾那夜是做出了对不起皇上的事,可臣妾是被人设计陷害的,还有,臣妾肚子里还有皇上的骨肉。”
我轻笑一声,函昭仪私通的事坐实了,那ว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皇上的,就另当别论了。
我还未开口嘲笑她的愚蠢,皇后一股的冷肃之气,说道,“这孩子是不是皇上的,还有待考究。”转头,向芳华旁边的太医说道,“王太医,上前去请一下函昭仪的脉,看看函昭仪这孩子是什么时候怀上的。皇上是正月二十留แ宿了承乾ດ宫。”
身形略微肥胖的王太医应了一声,便上前去请函昭仪的脉,神色谨慎,时不时的伸手抚一把他的略短稍少的山羊胡子。
半晌过后,王太医才起身放开函昭仪的手,微微向皇后行了个礼ึ,说道,“回皇后娘娘,函昭仪腹中的孩子不足半月。”
而今日,却是二月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