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氏一愣，表情更加狰狞：“你怕是巴不得你妹妹不安稳吧？”
话说出来显的是她的涵养，骂就任她骂，反正她又不少块肉。
“是的。”沈归燕很正经地点头：“正好要用家法，不如便捆住大嫂，用完了就好了。上回不是您说，顾ุ家家法不可亵渎，更不可半路而停么？”
“胡说！”一直假装抽搐的沈归雅忍不住道：“我也是主ว子，我怎么不知道？”
那沈归雅现在哭什么哭？
沈归雅睁大了眼睛：“妾身怎会不回？就说话说晚了些，想着夫君近日心情不佳，免得晚归受罚，这才说要回去宇文府上…”
完了，看着自家小姐这表情，宝扇心里一沉，连忙提醒道：“可是小姐，四少爷风流惯了的，奴婢听闻，他在外头最长情的时候也就是在百合姑娘房里呆了一个月，更莫说平时都是挨个房里呆，没个定性…”
“现在我是他的人，他怎样我无法左右，但是我会尽人妻之本分。”沈归燕笑了笑：“走吧，回去。”
皇帝微微皱眉，沉默。
要不是顾朝北是他亲口允的官，丞相便一定连禀告都不用，直接私下动作了。
真是想太多。
“相公…”沈归燕脸上却是红得滴血，听着外头的争执，身子都紧绷了起来，夹得身上的人闷哼一声。
东南西北四个院子的人都在，皆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沈归燕站在顾丞相旁边，表情十分凝重。
顾丞相也只是看了她一眼，接着便继续审问下头的田师傅：“你与林大娘是夫妻，现在可有什么好交代的？”
所以人呐，不能太善良，人家挖着坑等着你，你还真的就往下跳。
“真的？”沈归雅抬起头来，万分喜悦。可是转眼又垮了脸道：“我怕宇文大人不答应帮忙，到เ底是麻烦事。唉，要不是公公太死板，不肯为朝东动太多关系，也就用不着我来操心了。每天在府里过不好日子，还要为夫君担心这些…”
虎昌紧ู张得说不出话来，信都在这里了，上头还有他的名字。他现在若还是抵赖，皇帝会信么？
要知道，他可就是代表着皇后娘娘，这件事朝堂上没有人不知道。这信根本不用问是谁写的，皇上也该心知肚明，但是就非要让他亲口说出来，好有个由á头给皇后定罪？
顾朝北一脸痛心地道：“父亲，这些都是母亲给我搜集来的美人啊，您怎好违背了母亲的意思？”
沈归燕还在地上抹着泪，压根没抬头看她。上次这丫头嚣张不已地跑来抢了顾朝北去，那账她还记得，今日正好顺ิ手，就将她送出去也好。
沈归燕脸色还较为苍白，点点头看向姜ä氏，直到姜氏退出去了她才问：“什么事情？”
顾朝北摇头：“完全不安全，你看母亲那边的事情就知道了，贼人来去，简直若无人之地。”
“找到了！”四周想立功的家奴都纷纷跑了过来，不管三七二十一跟着就往那ว团黑色的东西踩过去。
院子里乱成一团，顾ุ朝北隐在一边的大树上，看着下头微微笑了笑，这才算真正消了气，转身往北院闪去。
“少夫人背上可是淤青红肿了？”老大夫问。
顾ุ朝北愣了半晌没听见宝扇回答，回头一看才发现那ว丫头不见了。下意识地往床上一扫，就看见沈归燕光洁的背。
顾家兄弟和丞相都不在，在场的都是女眷，哪怕许梦蝶是有心帮她的，说话也不够分量。沈归燕认清了这形势，深吸一口气，叩首道：“夫人还是罚归燕吧。”
甘愿个ฐ鬼啊，都被逼到这份上了还要她亲口说甘愿。沈归燕腹诽不止，也懊ิ恼不已。实在是她大意了，没想到เ沈归雅连肚子里的孩子都可以拿来开玩笑，才又中她这一计。
悄悄打量一下，燕儿脸上一点波澜都没有。顾朝北想，新婚他去醉花阴她都不计较，这个他还什么都没做呢，应该……
“燕儿。”顾朝东脸上满是关切：“眼看着天越来越凉了，你的咳喘该小心些，别着凉了。”
不过这话实在太浪了！
顾丞相点头：“动筷吧，北儿多吃些。”
顾ุ朝北满不在意地挥手：“进来的时候是挺重要，出去就没那ว么严谨了。我没牌子，他们难不成还让我一辈子留แ在宫里？别担心了。”
“不必。”皇帝淡淡地道。
顾朝东只是找个借口冷落她，也算是顺应时势，住东侧边又不会流产，跟怀孕有什么เ关系。
“小姐。”身后的玉梳上来道：“您怎么又生气了，上回关姨娘不是还说，让您别总是生气，按照这里的规矩来做么เ？”
沈归燕看着顾朝北出来，便拉着他往外走：“今天有难民冒犯我母亲，被她抓进了牢里去。你有没有什么法子能救？”
暗骂自己傻了，沈归燕叹息一声：“我也是没办法了，这事今日闹得颇为不愉快，妾身也不好去求丞相。”
“四少夫人早啊。”难民们都纷纷朝她问好：“今日来得更早了。”
沈夫人去丞相府没找到เ人，沈归雅却知零级大神:๘道沈归燕平时在哪里布粥，带着沈夫人便往这边而来。
沈归燕坐直了身子，低声道：“夫子常教我忍，其余的事情都可以忍，但是这件事若还忍下来，我也是愧为女儿了。”
顾朝北挑眉，很清楚地看见她眼里闪过的恨意。
沈归文年纪虽小，却也是早慧，一张小脸上满是认真：“无人定下年长方可从政的规矩，从文对朝廷之ใ事感兴趣，只愿夫子倾囊相授。”
沈归文轻笑：“那又如何，为ฦ官为民不为主，无论谁为ฦ天，地都还是那块地。”
顾ุ夫人脸色更难看了些。
她这穿越实在是太窝囊了！
文房四宝当真上来了，沈归雅没顾顾ุ夫人的脸色，上前就拿起了毛笔。
旁้边顾朝东也上前来，扫了沈归雅一眼，眉头紧皱，而后拿起自己的笔写东西。
韩江雪垂了眼眸：“他若是不想送，想必丞相也不会强迫他，说白了，还是他想。”
沈归燕一怔。
“是我傻，没发现他从认识归雅开始就渐渐的对我不上心了，我还以为是他累็了，想不到เ他早已๐与人…也罢，人都没了，我还说什么。”韩氏小声道：“只是我好不敢相信，对我千般好万般宠的人，竟然会背着我与其他人…”
说着，竟然又要哭了。
沈归燕连忙递了手帕过去，也没问什么เ。看她这样子也就是想倾诉，她听就是了。
“你都不知道他刚娶我的时候对我有多好。”韩氏絮絮叨叨地小声嘀咕着：“好得让我觉得死而无憾了，他却又这样捅我一刀子，可真疼。”
“早知道，还不如不要对我好。”
“男人是不是都这样？越容易得到的东西，到เ后头就越不容易珍惜。”
沈归燕叹息一声，人不都是这样吗？总有人会傻傻觉得自己้拿那独一份儿的感情一定能天长地久ื，到最后不都是被岁月教训了。
虽然她还没经历过，但是书看多了，也有这样的感叹。
“不被人珍惜，就好好珍惜你自个ฐ儿。”沈归燕看她说完了，便给她添了些茶：“伤心难过的是你，憔悴的是你，人老珠黄的也是你，白搭么？还不如好好洗个脸，上点胭å脂，开开心心地做点事，不去想就好了。”
“你是宇文大人的妻子，是要陪他共度一生的。若是当真想坚持到最后，那ว现在可别ี先垮了下去。”
韩江雪一愣，抬起头来看着她。
沈归燕问：“你是不是没有什么事情做？”
她点头：“素日在府里，他什么เ也不让我做，就吃饭散步睡觉而已๐。”
真是神仙一样的日子。沈归燕道：“那ว要不要随我去外头走走？”
韩江雪没什么心情，但是看沈归燕一脸期盼，还是点了头跟着起身。
沈归燕带她去了周夫子的学堂里，恰好下课了，孩子们在学堂外的院子里疯跑，叽叽喳喳笑笑闹闹的，好不热闹。韩江雪一进去就被个ฐ孩子撞了满怀，那衣衫褴褛的孩子连忙退后两步，十分有礼地鞠躬道：“抱歉，夫人。”
虽然是贱民，礼仪学得倒是极好。韩江雪没生气，低下身子摸了摸他的头，那孩子嬉笑，转身又跑去玩了。
“夫人。”周夫子看见沈归燕，老远就拱手。沈归燕连忙笑着走过去道：“夫子折煞我，今日得空带个朋友过来看看，您就莫要行礼了。”
韩江雪跟着点点头，轻轻拉了拉沈归燕的衣袖：“你也喜欢孩子啊？”
沈归燕笑道：“幼子乃ี国之将来，谁不喜欢？他们没心计，最是天真无辜，夫人在这里待一会儿，心情也会好些的。”
身后的跟出来的宝扇忍不住多嘴道：“这学堂可是我家小姐出银子办的，小姐说，幼有所教，国之将来必不忧。”
韩江雪微微诧异，沈归燕不过是命妇而已，竟然忧国忧民？
“别听她瞎说。”沈归雅看着她道：“只是闲暇的时候做些有意义แ的事情，人才不会那么เ无聊而已。”